“这就放屁了?”汤老还来了这么一句。
这句话一出来,那家人顿时感觉尴尬起来。
西医大夫在愣了几秒钟之后,突然激动地一拍手,大叫道:“哎呀,她放屁了!”
那汉子震惊地看着这个大夫,城里人都这样吗?放屁都没见过吗?叫这么大声干什么?
“真放屁了!”朱老也甚是惊讶。
那汉子懵逼地看着朱老,你也这么没见识吗?
另外一个年纪最大的中医大夫也慎重地点点头:“没错,放屁这么快。”
那汉子已经彻底被城里人的爱好弄傻眼了。
许阳则继续在观察病人情况,他说:“病人全身微微见汗。”
众人赶紧看来。
许阳检查一下,询问:“还难受吗?”
病人已经睁开眼睛了,看了看许阳,但却没有作出什么回复。
“还难受吗?”许阳提高了声音。
病人看着许阳,有些茫然的样子。
那汉子赶紧说:“她耳朵聋了,听不见,我来跟她说。”
汉子凑近他老婆耳旁,大声喊:“大夫问你还难不难受了?”
病人这才听清楚,蠕动着嘴巴。
汉子赶紧把耳朵凑过去听,然后转述道:“她说……她说感觉肚脐眼里面有一股热气在流来流去,很舒服,很舒服,然后……然后肚脐眼周围不疼了。”
汉子不等大夫说话,他却惊愕地抬起头,询问道:“你不疼了?疼了一个多月,终于不疼了吗?”
病人吃力地眨眨眼,表示肯定。
诊所里面的大夫也都吃惊地看着许阳,效果这么好啊,灸完就不疼了。
许阳也放心了不少。
病人又蠕动着嘴,汉子又赶紧凑过去听:“什么,饿了?你饿了啊?”
汉子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你想吃饭了?”
病人又眨了眨眼,头也微不可查地点了几下、
汉子赶紧双手合十:“哎呀,老天保佑啊,老天保佑啊,你终于知道饿,想吃东西了。”
汉子都带上哭腔了。
自从患病以来,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老婆一天天恶化下去,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孩子生出来到现在都还在喝着别人的奶。
前面医院说肝昏迷,要送去上海抢救,差点没把他给吓晕。
现在她终于想要吃东西了,汉子激动的都快哭了。
“好,好,我马上给你找吃的啊。”汉子匆忙地说,站起来转身就看见许阳,他双手一合十,就要像拜菩萨一样给许阳拜下去。
这样的场景,许阳已经非常熟悉了,那汉子刚一弯腰,他就一把就抓住了汉子,熟练的很,跟条件反射似的。
诊所里的大夫也都吃惊地看着许阳,嚯,身手很敏捷,是练过的吗?
许阳看他们一眼,露出微笑,无他,唯手熟而。
病人住在乡下,很不方便。朱老就让他爱人给病人弄了一小碗面条,先吃下去,再观察一下情况。病人的呕逆情况也停止了,腹痛也消失了,神志也不似之前那样模糊昏睡了。
只是其他情况还没有缓解很多,许阳再给他们开了一剂药,嘱咐他们回家去煎煮服用,明日继续过来诊断治疗。
病人家千恩万谢走了。
等病人全家走后,诊所里的大夫都很好奇地看着许阳。
他们都没想到,这么严重的一个病人,连他们市里的大医院都不敢接手。而许阳接过来,不过才一个多小
时,就使得病情好转,病人苏醒。
这也太厉害了吧?
难不成,省城的大医院真天天往许阳哪里送人?
不能吧?
他们怎么没听说啊?
“怎么了?”许阳见众人错愕难当,他还主动询问了。
“你……”汤老有些迟疑地问:“你在省城,是……是在哪里执业的?还有,你的师父是哪位啊,你是跟的哪位大家?”
所有人都想知道呢。
“额……”许阳含糊其辞,这个很难说啊。
今年是54年,蒲老还在四川。李老还在甘肃给人做秘书,马上就要进去了。还有钱老……今年奉调了吗?承老应该正在反思神经学说。
“这还保密呢?”汤老询问。
许阳干笑一声:“家师比较低调,只是民间中医,远在外地,没什么名气,说了大家也不太会知道。哎,那个刚刚拔出来的黄疸毒素呢,记得烧掉啊,粉末啊,面团啊,蜡纸都不能要啊。”
众人见许阳始终不肯回答,他们也没了办法。
但许阳很强,这个结论却牢牢地扎根在了每一个人的脑海里面。
到了傍晚,下班的时间。
大家各自回家。
许阳正在收拾东西,朱老却叫住了许阳:“许阳医生,你等一下。”
“怎么了,朱老师?”许阳转身询问。
朱老说道:“不用这么客气,许阳医生,你晚上有空吗?”
许阳回答:“倒是没什么事,怎么了?”
朱老微笑道:“没什么事,就是想请你吃个饭,欢迎新同志。”
“啊?”许阳愣了一下,旋即点头道:“哦,好的。”
“那走吧。”朱老转身拿上钱和票,就带着许阳出去下馆子了。
就在旁边的一家饭铺子里面,要了几个特色小菜,还有一壶酒。
朱老举杯道:“许阳医生,首先要欢迎你加入我们联合诊所。有你加入,我们诊所的实力增加许多,也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了。”
许阳与朱老饮了一杯。
朱老把杯子放下,又问:“前面许阳医生没说清楚,你擅长哪类疾病的治疗啊?你说省城大医院往里那边送人,是送的哪类病人?”
许阳稍稍思索一下,说:“我的话,除了外科和骨科,每样都还会一点。但是精通的不多,稍微拿手的话,主要还是危急重症的一些治疗。”
“专攻危急重症?”朱老露出了非常明显的惊讶之色。
许阳点点头:“称不上专攻,但略懂一些。”
朱老错愕道:“这倒是极为少见啊,像我们城里,急救都是直接拉着去西医院了,重症和垂危症,也都是西医接手,没人来联合诊所。如果有幸的话,我倒是极想知道,传你此道的那位医者是谁。”
许阳沉默了一会儿,说:“现在还不能说,但以后你们会成为好朋友的。”
“嗯?”朱老不解此意。
许阳不再多说。
朱老见许阳实在不想说,他也就不勉强了,只是又问:“那若是以后又来了别的急症,或者像这样的危重症病人,你能治疗吗?”
许阳道:“不敢说一定都能治愈,但总能放胆试试。”
见朱老还有些困惑,许阳补充道:“除了严重外伤之外,体内的这些病,应该不比市里的医院差。”
闻言,朱老点点头,明白了,以后再遇上这样的病人,他就知道要怎么安排了。
朱老道:“实话讲
,许阳医生,但今天一露身手,让我佩服不已啊。”
许阳忙说:“朱老师,您客气了。”
朱老打断道:“别叫老师,叫阿兄吧。”
“啊?”许阳一愣。
朱老笑着道:“我还要向你学习呢,许阳老师,若是你硬要叫我老师,那我便也只能喊你老师了。”
许阳忙摆手:“别别。”
朱老道:“所以你唤我阿兄就好,我也称呼你的名字。”
许阳顿时蛋疼了,他心理上过不去这一关啊。
不过两人这顿饭,倒是吃的还不错,也聊了很多医学上的见解,可谓是相谈甚欢。
到了结账的时候,许阳主动先跑去把钱给付了。
喝的微醺的朱老不高兴了:“你这是干什么,说好了,这顿饭是我欢迎你的嘛。”
许阳却道:“没事,没事,理应我来请您。”
朱老疑惑问:“理应?这是哪门子的道理?你为何要请我?”
许阳小声道:“还不是因为拿你钱了呗。”
“什么?你什么时候拿我钱了?”没想到喝多了的朱老,耳朵还挺好使。
“没事,没事,走吧。”许阳推着朱老出去。
他在上大学的时候,拿过朱良春奖学金的事情,也不能跟朱老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