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自己院子,顾子晏合衣躺在床上发呆,他太累了,他心里的心事快要压得他喘不过气。
屋外,“主子。”
顾子晏的面色一凌,他起身换了套夜行衣,门外是他的侍卫,明诛。
“那人说了吗?”
“未,他快要坚持不住了。”
“走。”
夜光下,顾子晏的双眼似是结了冰霜一般,令人彻骨生寒。
两人快速的消失在信王府。
两人兜兜转转,来到了一个普通的宅院,顾子晏率先进入,进了内室,明诛旋开墙上的画轴,竟是一个暗道。
甬黑的密道,似是没有尽头一般。
两人动作极快,尽头处,是一美艳女子候着,看到顾子晏,她跪下,恭敬的唤道,“主子。”
他用鼻音应了一声,“人在哪?”
美艳女子领着顾子晏经过几间牢房,在屋子的尽头,关着一个花甲老人,不,准确的说,是个身材壮硕,却面容衰老的男人。
似是听到了什么动静,那人僵硬的把面部转到了顾子晏所在的牢门口。
“我是....要死了吗?”男子的声音像是被什么划破了一般,滋滋啦啦的嘶哑声,让人听到不禁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久未听到说话声,男人往后挪了两步,“你....是谁?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杀了我吧。”
原来,男人的双眼已然被全部瞎掉,他低垂下头,凌乱的白发落在一边的草垛上,顾子晏冷笑,“也不知,你到底是为了谁在忠诚?陆相吗?”
男人身体一抖,他似想起了什么,竟然如筛子一样剧烈抖动起来,嘴角不断涌出白色的沫状物。
明诛递给顾子晏一个巾帕,他嫌恶的看着男人,用巾帕捂住嘴巴。
吩咐道,“杀了吧。”
女子进入牢中瞬间结果了男人,男人死前惊恐的表情定格在了他的脸上。
顾子晏微皱眉头,到底是怎样的酷刑,竟能让一个人刻在骨子里的恐惧。
三人离开了暗室,很快,三人回到院落,“毁了吧。”
“是。”
“明诛、红嫣,处理好这件事,你们去趟蜀地,给许翊传信,让他即刻赶回京城。”
“是,主子。”
丑时三刻。
院落前,顾子晏站在暗处,他的脸色影影绰绰看不清,京兆尹到的时候,看见顾子晏那张玉面冷脸,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要是光按官职什么,他一三品官员,没必要怕一个从三品的少卿,但是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寒意。
不是夜里的寒,是冬日的寒。
“卢大人来了?”
“......”
妈呀,他就该出门多穿一件衣服,太特么冷了。
卢淮镇赔着笑脸看着顾子晏,“顾少卿,这事出有因,本官也是没有办法,您说?”
其实,光是大理寺少卿的私宅被烧这个事,真没必要他大半夜爬起来必须来,就算,他日顾子晏承王位,为信王,他也没必要来。
该走什么程序就走,火也不是他放的,他也不会心虚。
坏就坏在,这院子旁边便是书香楼啊。
千金难买的书香楼!别人不知,他可是知道的,这书香楼是陆相的产业。
卢淮镇瞪着小眼一个劲的打量顾子晏,这事不好办,两方势力角逐,他一个小虾米,不想被无缘无故的连累。
陆相和信王可是公开的不对付。
卢淮镇直冒冷汗,他现在就祈祷陆相不要再给他出难题了。
可是,这可能吗?
沿街一马车声缓慢的停在了两人的面前,车帘拉开,下来一男子,一身白衣便是淡淡的站在那,就有了无限风华,此人是陆相私产的管家,裴温。
“顾世子。”
顾子晏轻轻颔首,卢淮镇看到不是陆相本人来,心下松了一口气,陆相的气势,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住的。
“裴公子。”
“卢大人客气了。”
裴温打量了一番顾子晏,看他一身黑衣立在那,面上看不出喜怒,他斟酌好字词,开口道,“顾世子想怎么处理?”
义父派他来处理此事,裴温心下打突,顾子晏在大理寺出了名的冷血无情,遇上这样的人,卖人情是没用的。
还不如,公事公办。
“卢大人好好查查吧,这院子本是我过世乳母的房子,本世子以前用来睹物思人,这火烧的一点不剩,不知本世子去哪里再睹物思人?若是我今日不是有事耽搁了一会儿,这火烧的就不是院子了。”
顾子晏一通话下来,没有任何激动地词语,那淡漠的话语似是说的不是他的事一般,但是没由的让其余两人都紧了紧身子。
查,查意图害他的贼人,至于其他的,关他什么事?
裴温也听出顾子晏话里的意思,他叹了一口气,“卢大人,便麻烦您手下的好好查查这一桩事了。”
“该得,该得。”
顾子晏转身离开了宅院前,该说的,他已经说完了,剩下的,便跟他无关了。
他慢步走在街道上,过了两条街,书香楼那边的热闹便逐渐小了起来,顾子晏用手指揉了揉眉心,他刚想通知暗卫回府送辆马车,谁料,不远处的墙头边,一个娇俏的女子正蹲在地上吃着糖油粑粑。
四目相对,两人都未说话,蒋意嘴里还咬着一个糖油粑粑,看到顾子晏,她一愣,不自觉把手中的糖油粑粑伸了出来,
“那什么......你要吃个糖油粑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