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意停了笑,刚想说什么,楼下大厅传来了几个人的说话声。
“要说这科举,还是三年前顾世子那届的科考,最精彩。”
“是啊,顾世子可真是有本事哟。”
“对啊对啊,风姿俊朗,才高八斗,真是太厉害了。”
“现在顾世子都在大理寺成了少卿,厉害嘞。”
“是啊,是啊,我回家都用顾世子来教育我的儿子,我那儿子只要有顾世子的一丁点的聪明才智我就心满意足了。”
“啧啧啧....就你儿子那本事……”
“你还嘲笑我,我还不能想想?再说你还没儿子呢!哈哈哈。”
“.......”
蒋意听着这话,不禁抿嘴直乐,她骄傲的不行,就跟是在夸自己一样。
阿如看着蒋意那满意的微笑,不禁想起她奶奶还在的时候,听到有出息的孙儿,便是这样骄傲的微笑。
但是她不敢说,她怕挨揍。
蒋意起身下了楼,刚想夸夸那几个谈论顾子晏的百姓,谁料旁边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插了进来,“呵,谁不知道那年信王爷是主考官?还不知道有没有开后门呢,我看这状元之名.....徒有虚表。”
蒋意看着说话那人,是礼部尚书之子,许文璋。
蒋意一双星眸微眯,嘴角噙着笑,但是无端让旁边的阿如打了一个冷颤,她果断的后退了几步,远离战场。
果然,
“许文璋,你喷喷喷,你喷什么?你是水壶吗?逮着顾世子就喷个没完?你有本事你上,年年考,年年晕,还没人说你呢?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你到底害不害臊。”
许文璋看见反驳他的是蒋意,呼吸一窒,手掌不由的攥紧,“我说顾世子,关你什么事?你们有什么关系?”
“我们虽然没有关系,但是我仗义执言,京城谁不知道我蒋意最爱打抱不平?”
周围的百姓顿时七嘴八舌的说道,“原来是蒋小姐。”
“是啊,是啊,蒋小姐最爱打抱不平。”
“是啊是啊,蒋小姐还为我们伸张正义。”
蒋意顿时扬起头,像是开了屏的孔雀一般,她点点头,接着说道,
“而且我都知道,不能在背后议人,亏你还读得圣贤书,真是可笑。”
“......你胡搅蛮缠,你懂什么?”
“我不懂,你懂,哦,对了你爹是礼部尚书,怪不得你年年不中,看样你得让许大人引咎辞职啊,毕竟不得避嫌嘛。”
“你你你.....”许文璋指着蒋意,气的直哆嗦,眼中飞快闪过一抹复杂,他甩手,“我不跟你小女子争口舌之快。”说罢,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许文璋,你怎么不说了?是心虚了吧,你可比顾世子差多了,大家说是不是啊?”
“对,蒋小姐说得对。”
蒋意转身对着周围的百姓拘手道谢道,“谢谢大家刚才的仗义执言。”
“哪有,我们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是啊是啊。”
“还是蒋小姐厉害啊!”
蒋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她护着那人,还能被人夸,还怪不好意思的。
阳光下,蒋意灿烂的笑容,像是阴暗的天空突然亮了一般。
这抹灿烂也落入了书香楼三楼一间包间里的白衣男子眼里。
“阿晏,是蒋家的小花瓶,她替你说话呢!竟像是母鸡护食一般。”
说话的是一白衣男子,是包间四人中,面色最为稚嫩的一人,他的母亲便是楚国唯一的公主,德阳公主。
他是林小世子,林疏。
“噗呲,你别说,还挺像。”坐在茶桌上喝着茶的褐衣男子不禁被他的形容逗笑了。
他对面的青衣男子,也是微微弯了一丝唇角。
褐衣男子是兵部尚书范山的嫡次子,范然。
青衣男子是青衣男子是国子监祭酒齐明义的儿子,齐昀。
蒋意维护顾子晏,可是满京城世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谁若是说了他一句不好,蒋意可是会冲上去咬人的。
三年前的科举,让顾子晏在楚国百姓心里,成了曲文星下凡,是将相之才。
事实证明,短短两年,顾子晏在大理寺处理的案件,件件精彩漂亮,让人无话可说。
这样的人,当之无愧,国之栋梁。
三人笑着看着坐在角落里喝着茶的男子。
男子一身月牙白衣衫,袖口绣着几个竹叶纹,眼睑低垂,一双眸子淡漠的看着茶杯里的茶叶,听到三人对他的调侃,眼神略过楼下笑的灿烂的女子,“你们是不是太闲了?”
“好了好了,说着出来喝酒,你倒是喝起茶了?”
顾子晏起身,放下茶杯,走到窗前,“下午还要去点卯,不能喝酒。”
顾子晏看的认真,林疏看着他,认真的说道,“子晏,你看什么呢?”
顾子晏回过神,“没有。”说罢,转身离开窗边。
“你们接着喝吧,我先走了。”
“哎.....你怎么走了?”坐在桌前的范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好不容易聚一聚,你.....”
“他想走就走吧。”齐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阻止道。
“总感觉子晏有心事。”范然挠了挠头,说道。
“许是大理寺公务繁忙,哪像我们自由自在的。”林疏也放下手中的茶杯解释道。
齐昀眉毛微挑,想起一件事。
“我记得过几日是信王妃的祭辰。”
林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低落懊恼道,“那我还请他喝酒,我这么这么蠢?”
“你别想这么多,子晏一向这样,喜怒不形于色,他既然来了,便不在意这些事。”
“哎……”林纾深深叹了一口气,还是不开怀。
“我还要去国子监拿书,你们喝吧,我先走了。”
“哎哎哎,齐昀,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走。”
林疏起身跟上齐昀离开了酒楼,徒留范然一人在原地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什么啊,都走了,你们不喝我自己喝,小二,给爷再上一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