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十年前一场浩劫,武林断层,如今的一山二宗三庄堡都是断代后慢慢发展起来的规模,远不如当年武道昌盛了。”
“我倒也让人查过,建国起来最强的十大宗门基本全灭了,可能有些也留下了一些传承,比如现在的一山二宗三庄堡总有些是承继了宗门的影子在,但最强的周山全宗覆灭,因这场浩劫太过惨烈,所以现在的第一宗才名为忘周山。”
明谨眉眼似有些倦怠跟黯然,三女都知道她的母亲是武林出身,听说是一个隐世门派,下山历练认识了谢远,成就了姻缘,后来脱离武林,后来就不太干涉武林之事了。
不过算算时间,十年...这个时间似乎很敏感。
明谨一看三人神色,不由失笑,“你们想什么呢,我母亲莫非与,虽武功很强,也闯出了一些名号,但并未出身当时那些名门,她所在的门派很小,没几个人,小时候我还央求过她带我去她家里瞧瞧,但她说她家门派没几个人,虽武功挺厉害,但很穷,门派房子都没几个,深山老林的,我去不了。”
她是第一次没有避讳地谈及她的母亲,可能醉了,也可能信任她们,更可能是她长大了,开始放下了。
众人一想也是,这样的门派也牵扯不到当年浩劫里面去。
而且她说得这么笃定,怕是查过确认了。
那就无事了。
不过莫非与这个名字一听就很不同凡响,明月一出生就在乌灵,还真没见过这位嫡母,很是好奇什么样的女人能让谢远这么可怕的男人倾心,还生下谢明谨这样的女儿。
她好奇,但不敢问,只得再次转移话题。
“诶,泡温泉欸,说这些事干什么,咱们来点开心的事呗,我听昭阳那些人说,她们宗室女经常聚会泡温泉,还都有节目取乐,没道理我们还不如她们啊。”
“什么节目,怎么取乐?”
“赌钱。”
明月显然早有准备,什么乐器都让人准备好了,摆明了想看三个姐姐表演。
若是在外,三人自然不会自降身份,可在这里倒也无妨。
明谨摸着酒杯,微微皱眉,奇怪,她知道明黛跟明月这两个臭丫头故意给明容灌酒,可自己怎么也这么醉了?
不对,这池子里的水...有酒?
这该死的臭丫头,往水里倒酒了。
明谨察觉到不妙,却没精力去斥责明月,只努力想维持理智。
琴棋书画是必修的才艺,谢家女就没有不会的,就是没想到这方面最差劲的明月竟自寻死路。
明容:“我猜,你想赌的钱不超过十两吧。”
明月谦虚:“小赌怡情小赌怡情。”
呵,这是摆明了想白菜价白嫖了三个姐姐啊。
嬷嬷跟丫鬟默默低头叹气。
自家主儿是真不怕死。
不过没想到三个姐姐都纵容了,怕也是起了玩心?
不,她们只是都醉了。
其实谢家女子各有侧重的才艺,明容擅棋与书,明黛擅琴画,明谨全面,明月也全面(全面否定)。
上了温泉池,披上浴衣,谢明容第一次这般不庄重,但她拿了毛笔落了字,那气质就焕然一新了。
要知道她现在可是半醉。
那字写得分外出彩,颇有浑然天成的大家风范,就是科举入第之人也没有几个比得上的。
她高傲,想与明谨争高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人的性格跟野心都在字里面。
不过明谨带着醉意观看也看得出其落笔大气,但最后一个“事”字收尾克制,显然明容并非一味野心,她把自己的好胜控制在了章程里,而顺手写的字也出自于她的内心——家和万事。
家族和顺便是她的万事第一。
相比而言,自己反而比对方出格得多,就好像她的书法,小时候尚学百家名门所长,长大了就自成笔法,不愿意跟在任何人后面,以至于她也从来不愿意屈从于谢远的行为跟安排。
字,本身就是性格的体现。
明黛自知写字是拍马不及明容的,她又不愿意输,那就画画吧。
她就地取景,笔墨行云,宣纸上直接渲染了一幅雪松图,似写景,又不像,因为对面悬崖峭壁的简单墨线下被她轻佻几笔点缀了一株盛开寒梅。
她的骨子里终究盛艳,不喜灰颓,宁要在风雪盖顶中博一线寒梅色。
这.....我家姐姐都这么牛气哄哄的吗?
明月目瞪口呆,转头本来想跟院里的嬷嬷丫鬟们商量一下对策,却发现这些人已经在数钱准备交代出去。
这...你们是我的人啊!叛徒,都是一群叛徒!
明月气鼓鼓得,凶凶问明谨:“哼,我肯定不会输的,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你最胖你压轴,我来吧。”
明黛问她是要表演个什么,琴棋书画好像都可以,不过按照这人性格,估计不会挑同一个行目直接跟姐妹比斗。
棋得有对家,那肯定是琴了。
没想到不是。
明谨带着醉意,歪了头,似在思索,后似想到了什么,说了一句:“跳舞吧。”
芍药懵了下,后垂下头不敢说什么。
所有人都镇住了。
跳舞其实也没什么,世家女子里面有些兴趣的,也会学些舞蹈取乐,但不会对外宣说,因舞艺表演意味太浓,又显身段风情,在世家看来有些下九流。
当然,男人们只是不喜欢自家妻子女儿如此,却不代表他们不喜欢妾室跟外面的女人这般风情。
可谢家女子又从不做妾室。
而谢家明谨这样的女子,即便不是少宗,即便要嫁出去,无论何种风情,也终究是别的男人无法沾染的存在,何必擅此道,莫非是兴趣?
迷惑中,众人以为她要慎重换衣,结果不是,只是一件单薄且简单的白纱底红绸裙,连内衬都无,只有挂脖的肚兜,无甚点缀,湿润的青丝披肩,就这么走了出来。
也无需任何点缀。
众人眼神直了一些,丫鬟嬷嬷们缄默无声。。
明月看着从跟前走过的嫡姐露出的裸背,那挂脖的垂墨玉珠摇曳在皮肉完美吞吐的美人骨之间,再往下,一条曲线....
她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胸。
奥,这里大好像也没什么用。
“什么琴曲?”
明黛问,主动起身给她弹琴。
明谨其实有些糊涂了,隐隐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还是说:“红袖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