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变故,玉蕤目瞪口呆,为表亲舅舅难过,“怎会是,许家舅舅?”
陆明飞奔至熙蕤堂,将发生的事告诉楼玉蕤。
见她这惊愕模样,以为她担心自己的护卫。
陆明说道,“我们通知了大理寺,郡主的几名护卫安然无虞。不过,许家那几名仆从不依不饶的,……据说,是皇后的胞弟,郡主,可是要去见见……”
玉蕤一抬手,止住他说的话。
“多谢,多谢陆副将来告知!”
送走陆明,玉蕤脸色很严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简直糟糕至顶。
原来画像上之人,是许家四叔?
这么多年,两家交往不多,母亲故去后,两家基本不来往。
她自小长在江湖,许家的那些叔伯们几乎没怎么见过,以至于连许家亲戚也认不全。
玉蕤心里叹息一声,
骑上马朝大理寺来,大理寺寺卿接待了她,……仵作验过身,许家四叔被人下了毒,至百花山庄是恰好毒发。
“可知是何人所为?”虽然暗卫已经排除了嫌疑,玉蕤觉事态严重。
“嗯,大理寺正在查,……看看许四叔这两天去过什么地方?接触过什么人,一一排查,……”
“好,”玉蕤点头,“大人,若有进展,请务必告知!”
“唔,”大理寺卿不敢答应,也真是脑壳疼。
不知谁这么大胆子,连皇后娘娘胞弟也敢下手!
对方既然做了,必定是下了破釜沉舟决心。
玉蕤离开大理寺,朝百花山庄而来。
画师骆玄,按照柳云亭描述的,将神秘黑衣人的画像绘制出来。
暗卫们悄悄查访,跟踪到了百花山庄。
百花山庄是亡母许潇云的陪嫁。
当年,皇帝指婚,许潇云嫁给楼弋,许潇云幼时住过,她出嫁时将山庄一并带来。
许氏夫人故去,楼家人将这山庄作为纪念,派了几个人看守,并没人来住。
玉蕤建立商号后,需要场地来周转货物,偌大的山庄正好可用上。她与玉皎商量着,拿来用了。
黑衣人是许家大房的四叔,在她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萧若水是许家丫鬟,为许家人办事,是在意料之中。若许家人许她天大的好处,她完全可能会做的。
意外之外,许四叔被毒害致死,萧若水逃避不了,她最有嫌疑。
对自己主家,她是够狠毒的,对别人,更不用说了。
玉蕤暗暗发誓:再见到她,绝不能心慈手软。
所有这一切,依然与那幕后之人脱不了干系。
骑在马上,她一路想,隐约觉着对方要开始出大招了。
对方在暗处,依然是一无所之。
她只觉眼前迷雾重重。
若能从这迷雾中拨开一条缝,窥视个大概,也是好的!
斐驰!!
他一定知道些什么,无论如何,也求他帮她!
请求他,央求他,哪怕下跪求情,
哪怕,他肯说一二,也是好的。
这么想着,她已经到了百花山庄门前。
玉蕤翻身下马,来到门前,“我是清宁郡主,必须求见大统领。”
“郡主吗?”禁军士兵望着她,笑道,“大统领已吩咐过,郡主若来了,您直接进去就可!”
玉蕤一愣,
咦,他算到我会来?!
“多谢!”
玉蕤嫣然一笑,迈步跨进百花山庄。
进了中门,前面有人迎上前来,“郡主,大统领在厢房,我领您过去!”
玉蕤点头,跟在士兵后面,穿过回廊,在厢房处见到了他。
“来了?”他眉头一扬,眼里满是关切,“郡主去过大理寺?”
“嗯,”玉蕤扬起头来,对着他如深潭般的黑眸,“许四叔,是被人毒杀的,……这下毒之人的狠毒,大统领或许见过?”
“郡主何意?”他眸子闪着狡黠的光,“说得我好像知道似的。我若真知道,就让大理寺的人去抓了。”
“嗯,我猜,大理寺的人,不好抓吧……或者是证据不全,或者是位高权重,……”玉蕤眸子清亮,唇角弯起露出一丝笑意,“大统领,我说得没错吧?”
宁驰眸色深远,望着她,足足看了好一会,“本将不是神仙,不会预测什么,……恰好知道一些事,可是,又没有足够的证据,说出来,怕你不相信!”
宁驰坐下来,将炉子上沸腾的茶壶取下,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
“大统领,四叔被毒杀,不一定是冲我百花山庄来,……我看倒像是冲着您这位禁军大统领来的,”玉蕤抚摸着茶杯上凹凸不平的暗纹,呵了一口气,“您心里有疑惑,我也有疑惑,……莫不如,我们一起来说一说,兴许,可将这迷局解了呢?”
“许四叔被毒杀,我说不上来。”他眉头一扬,“国公爷被人追踪,我恰好看到了……暗杀国公爷的,是一个来自木家寨的江湖组织。郡主可否记得,我们一起在天香楼追踪的那名刺客,也是来自木家寨!”
“你说的那名刺客,是左眉骨上长了一条鱼骨状疤痕的?”
这名刺客,她记得清楚,“其实,他就是在蒙山想对我行凶的人……对了,想起来了,那名刺客在天香楼的时候小二叫他木爷,就是这个木家寨?”
“对!”
宁驰点头,“那刺客在天香楼被人毒死,……是因为你发现了他的行踪,木家寨的人,下狠心要除掉他。我在追查这名凶手的时,找到了木家寨,却发现,他们又接了一项任务……就是刺杀楼国公的!”
“等等,”玉蕤想到了什么,突然打断了他,“那他们怎么恰好埋伏在皇城必经的那条街上,……像是知道祖父要经过那似的?……祖父是临时起意进宫的,我很疑惑,他们是如何猜到的?”
玉蕤记得清清楚楚,父亲楼弋听闻边关战报,等不到向皇帝请旨,直接就回了边寨。
祖父入宫,是为了请求皇帝派兵支援。
那些杀手,难道能掐会算?预料到祖父的行踪?
玉蕤清楚地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郡主,你心里有答案的,只是没有证据吧?”他唇角弯起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