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铭冷着脸:“等回京了,你自己找皇后娘娘领罚吧。”虽然他还不知道刚才的整个经过是怎样的,但很显然,若不是奔月不够警惕,还不至于需要小萱儿这么个小小姑娘危急之下抱着小灵儿躲树上去。
最重要的是,他之前已经让人提醒过奔月要提防菊香。
奔月连忙磕头应是,她诚心感激世子爷没有当场逐了她,而是让她继续守护小郡主。她虽然是皇后赐给小郡主的人,但她到小郡主身边的第一日,娘娘就说过,若有差池,世子爷可以直接发落处置她,不需要经过娘娘。
知若没有太多关注奔月这边,奔月是贴身护卫小郡主的,今天这种情况确实是失职了,没有惩处才不正常。
不过这一场有惊无险的意外也让她看到梅庄风险防范上的不足,他们是一直有人盯着小跨院,但很明显,敌人太狡猾而她不够谨慎。其实她已经想到前世章灵儿身边没有菊香这个人了不是吗,却没有去顾忌怀疑。
知若扫了一眼章家几人,尹心柔在菊香向小郡主出手的第一时间就晕过去了。她身边那个大丫鬟红玉不知道是不是吓傻了,只守着她家主子,却不敢动,也不敢发出声音。
被菊香推倒在地的章真儿自己已经扶着桌子站起身,从神色上看好像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小脸煞白,还有左手小手臂似乎被伤到,有血渗出衣袖,应该是被粗泥磨蹭到的皮外伤。
而章灵儿握紧的双拳还紧张地抵在嘴上,双眸死死盯着菊香的尸身,眼里满满都是恐惧和惊慌,还有一丝……困惑。
这么巧她刚回神抬起眼睛,正好对上知若和潘家铭几乎同时扫过来的视线,立刻失控了,声泪俱下大喊大叫:“不是我,不是我,他们只说要劫走尹知萱的,我不知道,不知道……不要抓我……不要抓……”
话还没喊完,直接瘫软下去,晕了……
知若摇了摇头,就这么点胆子和智商,竟然也敢同人勾结行恶,不被当作废棋和炮灰才怪!不过这个章灵儿比她前世看到的更加狠毒,他们大房什么地方得罪她,或者说,亏待她了?竟然让她嫉恨到想对小萱儿下狠手?
很显然,同章灵儿勾结的人利用了她嫉恨她们姐妹几个的心思,但并没有让她知道真实的目标和真实的计划。所以,章灵儿眼里的那一丝困惑不是因为没想到菊香会出手,而是今天所发生的事同她被告知的内容大相径庭,她发现自己似乎被骗了。
即使如此,知若一点也不同情章灵儿,而是反省自己对尹心柔母女还是太仁慈太心软了。她今世睁开眼睛就知道这母女俩都不是好人,只是没把她们放在眼里,或许是潜意识里就小瞧了她们,认为她们心坏但没什么本事,蹦跶不到哪去。
她还是不够谨慎,太大意了!
潘家铭也不隐晦婉转什么的了,利落地将乔庆芳的来历以及他同肖家的过节说了一遍,然后直接要求道:“虽然事情发生在梅庄,但他们是冲着我和灵儿来的,现在乔庆芳已死,章家几人我们要带走审问。不论结果如何,我们会直接同清明伯府交涉,她们也不能再回梅庄来了,会直接被送回京。”
刚才章灵儿的话他也听得清清楚楚,就算章灵儿不知菊香要对小灵儿动手,也是不可宽恕,因为她原本的目标是小萱儿。这个女子年龄不大,心思却是太狠毒了!他至少也要替小萱儿出口恶气!
知若哪有不答应的?谋害皇家郡主可是大罪,菊香是章灵儿的贴身丫鬟,人又是她们母女带来梅庄的,无论她们有没有参与、参与了多少,都注定有了牵连,更不用说刚才章灵儿的那一番话已经确定了她脱不了干系。
不过,今天的章真儿倒是勇敢,突发情况下本能的行为更能说明一个人的本质。即使知若以前不喜欢章真儿,也不至于对一个小姑娘以偏概全地否定掉她的优点和功劳。
更何况,这是一个一个人可以害惨整个家族、甚至三族九族的时代,知若并不愿意看到清明伯府被章灵儿牵累。父亲母亲都曾说过,清明伯爷古板了些,甚至还有些迂腐,但确实有才华,为大郢培养了不少人才。不论在哪个时空,优秀的老师都是值得别人尊重的,这也是上一次明泽会让尹心柔给清明伯爷带寿礼的原因。
知若简洁但明晰地将刚才事件的经过说了一遍:“整个过程就是这样,章家人你们都可以带走,但章真儿手臂上的伤我得先让人处理一下,也正好让章家跟来的丫鬟婆子什么的将他们的东西整理出来。”章家几人是伯府家眷,现在还不确定有罪,自然不能当犯人押送,下人都是可以跟随的,而且这些跟来的下人也算是需要审问的关联人员。
潘家铭点头认同知若的安排:“那个乔庆芳,我的人也会清理走。这次着实给梅庄带来惊吓和麻烦了,还请姑娘见谅。”他确实不好意思啊,上次红云、这次菊香,都是因他们兄妹而起的。
知若摆摆手:“也不是你愿意的,要真论起来,章三夫人和章灵儿还是我的姑姑、表妹呢,章灵儿估计是想冲着我们姐弟几个来的。”
想一想,潘家铭兄妹的某些处境同她姐弟几个还真是像,呵呵,有点同病相怜的味道,总是有人觊觎、有人盯着、有人莫名其妙地仇视。
说到惊吓,知若往还在吱吱喳喳地同半山老人和明泽兄弟俩描述惊险奇遇的俩小姑娘那边看了一眼,好笑地摇了摇头,她没看到她们的“惊吓”,只看到两只兴奋又傲娇的小麻雀,或许这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了。
潘家铭极有默契地笑道:“受到惊吓的倒是章家人了。”晕了两个,伤了一个。
这时,莫忘同四条、二筒俩人一起回来了:“大姑娘,那些人都退走了,我们的人没有伤亡。”来的突然,撤的也突然,那些人不像是来攻击庄子什么,倒像是来刺探的。他正疑惑呢,听说了菊香的事,又听四条说了菊香的真实身份,才恍悟外面那些黑衣人原来只是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