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过来坐吧,别客气。”后花园内,蒋天生坐在遮阳伞下面,满脸笑意地伸手招呼了一声走进来的大水文。
“蒋先生好。”大水文走过来恭敬地行礼道。
“好啦,坐吧,在我这里不用客气,我是你们的大哥,不用这么生分。”蒋天生伸手压了压,指了指茶几上的西瓜说道:“来,吃西瓜。”
“谢谢蒋先生。”大水文恭敬坐下。
“之前我也经常听巴基说起过手下人,他每次都要提到你,年轻人很能干,这些年做走私生意为社团赚了不少钱。”
“都是借了社团的势,也是基哥的吩咐,我就是管着别出事而已,算不得功劳。”大水文谦虚道。
“该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这点不用谦虚。”蒋天生还算满意地点点头,“现在巴基住院了,即便能出院,也不可能再担任社团职务了,所以,香港仔这边还需要有人接手。”
蒋天生说着,大水文放在下面的双手不自主地就握紧了,显然他很是紧张。
“对于香港仔这边堂口的负责人问题,我是比较属意你的。”蒋天生目光盯着大水文,一字一句地说道:“但是社团也不是我蒋天生的一言堂,同样要有其他12个堂口的人同意,而且事出突然,我还来不及跟大家商量,所以,最后是否能落到你头上,我也没办法给你打包票,毕竟,社团内人多,有功劳的人更多,有功就要赏,这是肯定的,但位置就这么多,所以免不了有些争夺,你能理解吧。”
“蒋先生,我明白,我都听您的,你说怎么做,我大水文就怎么说。”大水文连忙站起身来拍着胸脯保证道。
“我是信任你的,也愿意维护社团的传统,你自己这段时间也要好好表现,我也好在开会的时候跟其他堂口的人交代,明白吗?”
“放心啊,蒋先生,我一定不给您丢人,我保证这段时间内收入只有上升不会有下降。”大水文斩钉截铁地说道。
在社团这么多年,他也就在香港仔区有些根基和关系网,能支撑他上位的只可能是蒋天生,他必须抱紧蒋天生的大腿,也只能抱这一条大腿,这一点他很明白。
“行,你明白就好,回去好好做事,下次社团开会,我会给你安排的。”蒋天生站起身来拍了拍大水文的肩膀。
时间稍稍回溯,上午,一条游艇从香港仔游艇码头出发,沿着布厂湾朝着南方开去,船上,穿这个黑色皮夹克,耳朵上带着个耳环,一头披肩长发带着墨镜的男人走上甲板,如不过不是那一根插在鼻孔里的手指的话,这人看起来还是挺有气势的。
“啪”一颗黑乎乎的东西被他挖了出来,随着手指一弹,黑乎乎的东西顺着海风就飘了出去,男人舒爽地哼了一下。
抬头,大飞看到站在甲板上的陈耀庆,立刻哈哈大笑起来,伸着手走了过去,“庆哥,哈哈,好久不见,找小弟来有什么吩咐啊。”
陈耀庆黑着脸没伸手,低头看了看大飞的手,“我他妈的鼻屎抠了几十年,怎么没把你鼻子抠烂掉,真你妈恶心。”
“不是吧,庆哥,现在风光了就这么说我,看不起当年一起踢波的兄弟了是不是。”大飞手缩了回来在身上蹭了蹭,又伸了出去。
“你滚,蹭蹭就干净了?”陈耀庆啐了一口。
大飞小时候也是住在铜锣湾的,成年后才搬到香港仔那边去,当年跟陈耀庆,雷耀扬等人都是一个学校出来的,经常一起逃课,踢波,打架,算是比较不错的朋友,只是分开后联系渐渐就断了,等到陈耀庆熬出头的时候才跟大飞又有了联系,那时候大飞正在巴基手下做事,收渔场的规费。
再后来就是陈耀庆在王耀祖的帮助下突飞猛进,一跃成为洪兴最有实力的查fit人,比巴基都强出去许多,大飞也就不大好意思联络了。
这次还是陈耀庆主动联系的大飞过来。
“怎么,庆哥这是发达了就看不起我大飞了。”大飞臭着脸说道。
“看得起你就一定要握手么,你这有多恶心自己不知道么?”陈耀庆后退一步,这手是说什么都不能握的。
“(ˉ▽ ̄~)切”大飞拜拜手,走到船舷处靠着,海风吹着他的一头油腻长发随风飞扬,“找我来有什么吩咐啊,庆哥。”
“别说我有事不想着你。”陈耀庆打量大飞一眼,“巴基完蛋了,你有没有心思出来争大哥啊。”
“我。”大飞指了指自己鼻子,“争大哥?你开什么玩笑。”
“怎么,不敢还是不想?”
“我为什么不敢,鬼才不想做大哥,问题是我没资格啊,上面有大水文和东强,怎么也轮不到我大飞啊。”大飞甩了甩脑袋,他这人大大咧咧也没太多脑子,人还恶心,但能完完整整混到现在,最大的长处就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材料,从来不做非分之想。
“那可未必。”陈耀庆神秘一笑道:“我之前还从来没想过我能坐上这个位置那,我当时那情况你不知道,命都未必保得住。”
“你那个……”大飞眉头一皱,歪着脑袋看着陈耀庆,半响,忽然说道:“庆哥这是要拉我一把,让我以后给你做小弟?”
陈耀庆脸一黑,事实是这么个事实,可你这么一说就显得我有些过分了啊!
“庆哥要是能推我上位,那我肯定没问题,以后就以庆哥马首是瞻,这话我大飞可以直接撂这里,问题是庆哥确定能插手这事?”大飞直勾勾地盯着陈耀庆。
不是他不信,不是他不想上位,而是他知道,自己实力不够,陈耀庆未必有资格插手香港仔的事情,真当蒋天生不存在啊!
港岛本岛是蒋天生的基本盘,这些年也就一个陈耀庆莫名其妙的就冒出头来了,大飞可不觉得自己也有那个运气。
斜了大飞一眼,陈耀庆朝着前面指了指,“知道那边是哪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