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简直怀疑她的耳朵。
靠哦。
奈何影帝演技太好,她竟看不出他这会儿是突如其来要和她即兴来一次表演,还是所言乃他心中所想。
楚汐愣了半响,却是笑了:“爷新婚那几日还朝我不冷不淡说着这些事日后再说,爷贵人多忘事,怎就忘了?”
那时她预定的金福娃刚送到,就被裴书珩看了个正着。便有了这么一段对话
——送谁的?
——自然是给自己备着的。
——这事几年后再说吧。
楚汐觉得,她有义务在裴书珩面前提上一提。
给狗子涨涨记性。
裴书珩向来记性不差,也想起了这一桩过往,可他依旧面不改色,沉静万分。
他附身在楚汐梨涡处亲了亲,有些贪婪的闻着那股暖香。
楚汐下意识手指蜷起,颇有些不知所措。
裴书珩轻笑:“你我的女儿,是该提上进程了。”
“楚汐,今夜不许喊疼了。”
嗓音如玉石击盘,却又带着低哑,说不清的魅惑,楚汐觉着,听着都能怀孕了。
靠,狗子这样,谁遭得住!
马车刚停下,楚汐甚至不等阿肆搬来踩脚凳,她直接跳下马车,无视身后人的呼唤,落荒而逃。
脑子里只有一连串的:靠靠靠靠靠靠。
落儿反应最快,作为和主子形影不离的她,也不作他想,连忙火速追赶。
阿肆被这一幕惊呆了,他怔怔的看向裴书珩。
男子那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撩来车帘,沉稳着脚步下了马车,他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可阿肆觉着,公子此刻心情极好。
楚汐本就是个走几步都嫌累的,这会儿也不知哪儿来的劲,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超前飞奔。
正偷偷摸摸想要趁人不备在花园偷朵花的六娘感觉到了一阵风。
恩,是股怪异的风。
六娘做贼心虚,当下仿若无事收回手。她警惕的环顾四周,这次瞧清楚了后面的落儿。
又是一阵风,吹起她的下摆。
六娘努了努嘴,站直身子,等待第三阵风。
等了片刻。
她搓了把脸,环视四周,飞快的摘下一朵花,藏到袖中。
出于八卦,第三阵风!请让她来!
楚汐不知道,身后一下子追着两个人。
慢慢的,又陆陆续续多了起来,三个,四个,五个……
等她跑累了,抵着凉亭上的柱子,轻轻喘了口气。
眼前就凑过来好几个脑袋。
靠靠靠靠靠靠。
她险些被吓得要上天了。
裴幼眠凑的最近,她歪着脑袋,想来也是追累了:“嫂嫂,你跑什么,是后面有狼吗?”
瞎说什么大实话。
楚汐缓过劲来,可气息依旧不稳:“你跟着做什么?”
“我怕狼咬我。嗷呜一口可疼啦。”裴幼眠打了个颤,就往楚汐身边靠。
云坠笑了笑,不曾想姑娘是这般的焦虑,她给楚汐福了福身子,这才出声安抚:“这京城哪儿来的狼,姑娘多虑了。”
可裴幼眠糊涂了:“那嫂嫂跑什么啊?”
看戏的六娘狠狠的点头:“夫人你跑什么啊?”
追了一路还摸不着头绪的落儿:“主子,你跑什么?”
唯有拂冬,悄然退了下去,她给楚汐煎的药这会儿还温着,正巧端来让楚汐喝了。
面对三个人发出的同样疑惑,楚汐眨了眨眼。继而她舒展了两臂,胡诌:“我运动啊。”
暮色四合,金乌西垂。
归德侯府早已陷入了一片静谧中。
除却两个主人家的院子。
魏恪怕冷,屋内早早就烧起了炭盆。他手里抱着暖炉,那身宝蓝色纻丝直裰也比旁人厚了不少。
头戴蓝色抹额,面色发白,他轻轻咳着,越咳越停不下来。
一旁的宁虞闵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额间冒着密密的汗,也不知是急的,还是热的。
“好了好了,你莫于我置气,我就是嘴巴臭,可还不是听你的话,这会没有邹魏狄那小子。”
魏恪的小厮奉上青花缠枝纹碗盅,里头是川贝炖雪梨。利于止咳。
魏恪喝了几口,喉咙这才舒服了不少。
他丧丧的,费力的用帕子擦着嘴:“你老和他过不去作何,平白污了你的手。”
人都要被打傻了。
听闻魏狄这几日都不让那些小妾近身伺候。
可魏恪却是知道,他那个好弟弟,这几日都让小厮陪着睡。
做了什么,可想而知。
宁虞闵时不时要来归德侯府,自然也听了风声。闻言,他不由哼笑:“他倒是身残志不残。都半死不活了,那档子事从不落下。”
“就这么一个败怀家风的玩意,你若嫌烦闷,我给你处置。”
魏恪浑身上下都是一股:我很丧,我要死了,我什么都不想插手的气息。
“由着他吧,日后没准还能给魏家留个后,只要家业不葬送在我手里,我也算对得起祖父的教养,阴阳地府相见,也不算愧对列祖列宗。”
这一番话,他说的有些吃力,越后面,嗓音越轻。
宁虞闵最听不得这些,当下冷下脸:“靠他?你还不如靠你自己。”
“就那么个玩意,身边强抢来的女子不说七八,也有五六了,那些通房小妾,还有被折磨的断了气的更别提了,可哪一个肚子里有了准信。”
要他说,魏狄早就沉迷女色,坏了根子。
“你自个儿想想,魏狄的种,能是个什么好玩意。等着他们把归德侯府败的遗臭万年,我看啊,无需你下去间魏爷爷,没准他上来直接找你了。”
魏恪却是毫无反应,要不是管家是祖父的忠仆,在他出事后想一了百了时,管家跪在地上,苦苦相求。
不用祖父上来见他,他早就下去了。
宁虞闵见他无动于衷,也是头疼的紧。
“这些年来,你的身子也算有了好转,莫想那些丧气事,本世子还等着你再度与我赛马呢。”
魏恪死气沉沉的看了他一眼,实在不想让他扫兴,不情不愿的:“哦。”
宁虞闵对人生是有诸多幻想的:“届时,你我二人娶妻生子,还能指腹为婚定个娃娃亲。你觉得如何?”
魏恪依旧不情不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