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人不输阵,楚汐愣是硬着头皮,在裴书珩书房用了午膳。
不亏是拿手菜,楚汐明明讨厌这玩意,却闻着香味,嘴馋的一连用了两碗。导致她撑的不行。
没错就是两碗。
很好,讨厌又加了一层。
可是!为什么这么好吃!
这会儿阿肆正撤下碗碟,察觉屋内气氛不对,‘阿肆如临大敌,他动作又麻利又快。
楚汐一下子很颓,她对鸡丝面如今不知该持什么态度。
这种情绪包围着她,乃至她一句话都不想与裴书珩讲。
裴书珩更是一个闷性子,一般无事不会主动说话,他用帕子擦着嘴,漱口后又净手,简直龟毛的不行。以至于气氛有些凝滞。
阿肆一走退了下去后,室内再无声响。
楚汐只能听见自己浅浅的呼吸声。那飘落一地的宣纸早就被裴书珩弯身拾起收拾好。她也不用顾忌不小心踩了。
楚汐120度望着屋檐。思考人生。
裴书珩手里捧着茶壶,垂眸深思。这段时日,三皇子一党不再对他示好,也算是省了不少麻烦。
可棘手的是,近几日,禹帝有意给钰旭桀挑皇子妃
钰旭尧自然有淑贵妃谋划,早就成家,三皇子妃的母族也是他最大的助力,强强联手,实则也是一笔隐患。
可钰旭桀却不一样。他的婚事没有生母插手。以至于这会儿还是没有着落。
禹帝前几日曾特地把他叫去御书房问了问,问他喜欢哪家姑娘。
并许诺:“只要你喜欢,父皇为你指婚。”
都说是伴君如伴虎,若真要信了这话,也就傻了。
钰旭桀当时抱着《千字文》,装着很是欢喜的模样,想也不想就道:“别的都好说,儿子就喜欢漂亮的。越美越好。”
这话说的也着实不着调,可禹帝却是开怀大笑起来。
禹帝沉吟片刻:“户部尚书之女,你觉得如何?”
钰旭桀当下忙摇头拒绝:“不要,那女听闻是标志,不过尚书大人严厉的很,我见着他就怵,上回他还批评我思路不清。我念错一个字,他就罚我抄上百次。”
“不成不成,尚书之女绝对不成。”
这是个能让禹帝放心的答案。
裴书珩修长如玉的指尖触碰着杯壁纹理。
也不知禹帝作何打算,会把哪家小姐指给钰旭桀。
只求镇国公不要暗中作梗,把关系密切同为三皇子党的派系的人推了上来。
拥护钰旭尧的官员,还能真真切切把女儿嫁过来?向这和府里按了个眼线有何区别?
禹帝察觉了,自会发怒。可隐忍不发的同时,却不会当众批评给予处罚。反倒会顺水推舟,同意了,并让两个皇子私下斗得你死我活。
钰旭桀如今给禹帝的印象,就是平庸无能。
不然也不会抬举他,让他有和钰旭尧争斗的位置。
裴书珩半阖着眼,想着如今的局势。可不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不知其中谁是螳螂,谁是黄雀。
楚汐依旧颓着,她神情忧郁。唉声叹气。
裴书珩察觉出她的情绪,不由搁下思绪问:“可是发生何事了?”
用餐那会还好好的,捧着碗像是捧着个宝贝,生怕谁同她抢那般,这会儿倒是安静了。对比鲜明。
楚汐嘴里的千言万语,在这儿化成一声叹息,她目光幽幽:“你不懂。”
裴阎王,是不会懂小仙女的忧伤的。
因为这货吃的比他少!
他一个大老爷们竟然只吃一碗。
这让两碗的楚汐情何以堪。
裴书珩抿了口茶,想了想道:“你若是没吃饱,厨房那头应该还有。”
你以为我是饭桶吗?
这说的什么话。
呜呜呜,她怎么吃了两碗。
可气的是,裴书珩提出这个建议时,楚汐竟然还真想跑一趟厨房。咳咳,她现在吃不下,但可以温着晚上用……
等等!她不能这样下去了!
“我不吃!”楚汐面色带着红润。
裴书珩眼皮一抬:“那你是怎么了?”
别问!
问就是被你气的!!!
楚汐抱着肚子,实在不想和他说这些,就找了个话头,张嘴就来:“秦韩两府的事,你可清楚?”
裴书珩道:“略知一二。”
楚汐忽而一笑,娇媚动人:“我就是担忧爷哪日如秦之逸那般,四处留情,怠慢正室,那时我当如何?”
韩知艺能冒大不韪进宫面圣,险些花出半条命,求新皇开恩,顶着砍头的风险就要和离。
这种勇气,楚汐不敢。
裴书珩这人洁身自好,她想,就算裴书珩与旁的女子真的乱搞,她没准还能和那女子成为好姐妹。
女孩子的友谊总是这么奇奇怪怪的。
裴书珩不曾想,她会说这些?
难不成这怂包,被秦家那些破事给吓着了?以至于忧虑至今,生怕日后他会有三妻四妾,无法自处?
也对,秦府这次是过了头,楚汐又刚从韩家回来,难免不被沉重的气氛所影响。
可他都要了她三次,夜里都歇她那儿,她还在紧张什么。
他连一个都应付不了,哪里有闲工夫去自找麻烦。
裴书珩搁下茶壶,目光移到屋内摆满各书卷的架子上:“莫胡思乱想,不会有那一日。”
狗子!你长大了,你都会许诺了。
可是你怎么不对着我的眼睛说啊,你都不敢看我!
楚汐不得不批评狗子演技退步。
果然,宁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张破嘴。
就算是男主也不行。谁让她只是炮灰女配。
楚汐小步上前,想到裴书珩这几日对她也相对纵容,不由贼胆上来。
又是影后驾临的一天。
她伸手去触男子的喉结,指尖轻轻划过,嗓音娇滴滴的:“那你看着我说。我都没有安全感,整日就怕爷被别的女子给抢走了。”
裴书珩眸光一沉,低声斥道:“别闹。”
楚汐眨了眨眼,想着那些爱死爱活,肉麻百倍的的言情,整理着措辞:“你就说,你不是小仙女,你是我的小心肝。”
这句话,裴书珩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男子面露无奈,一把擒住楚汐的手,不让她作怪。
“你近日愈发浮躁,思虑过甚,不如抄本佛经定定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