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师动众的到他这里借人,却为了一素不相识的妇人。
可笑!
拂冬可是药王谷的弟子,先帝昏庸,欲修不老之术,任命药王谷掌门亲自练丹。
药王谷掌门是个老实人,多次劝诫,直说世上无此丹药,先帝震怒,香火鼎盛的药王谷一朝覆灭,药王谷众人皆遭残忍无道的活.埋。
拂冬是唯一的幸存者。机缘巧合之下,得他重用。
裴书珩轻轻用力,树叶被他扯下大半。生生破坏了美感。
男子淡淡道:“她倒是大材小用。”
裴书珩眼眸黑沉,他透过窗户瞧了眼新房的方向。
楚汐这次出门没有找平常的大夫,是方便为之?还是她知道拂冬的身份。
若她知道,那她知道的可真是……太多了。
天地良心,楚汐对拂冬的身份是一无所知。书里并没有对拂冬身世之说进行描写。
她只知道,聂明曜把有名的大夫能请的都请了,她也没本事去宫里请御医,这不只能看向拂冬。
毕竟,能让裴书珩放心的安排在裴幼眠身边的人,医术不会太差。
裴书珩收回视线,面色换回一贯来的温和。
拂冬又一板一眼的述说楚汐晚膳不一起用的事。
裴书珩忽而低低一笑,眸中笑意却没有多少。什么不来吃,左右不过是回屋想着用借口来搪塞他。
再加上想着对策如何让他同意拂冬出门给人施针。裴书珩竟然有些期待,楚汐这会的说辞是什么。
他嗓音温润:“我知晓了,你下去吧。”
拂冬福了福身子,退下,裴书珩对着门外喊了声:“阿肆。”
阿肆应声进来:“公子有何吩咐?”
裴书珩目光划过书架,里头各类书册摆放的整整齐齐井然有序,他博览群书,什么都看。可灵异杂记之类的却是很少。上回找到一本却是记载的不多。
他沉默片刻,吩咐:“你去买些关于游魂的书。”
阿肆不明白好好看兵书的主子这是怎么了。
他不由问了一句:“是送人吗?”
裴书珩觑了他一眼。阿肆这才发觉自己多嘴,连忙讪笑:“这就去,这就去。”
晚膳楚汐果真没去吃,她小憩了会儿,让落儿去厨房要了碗面。慢吞吞的吸溜着。
左右晚间裴书珩要温书。她不急不缓的想着对策。
“可是发生了难事?姑娘瞧着心事重重。”
落儿搬来小杌子,在一旁坐下。拖着下颚做倾听状,如此一来,婴儿肥的脸愈发明显。
楚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叹了口气:“你这脑袋瓜就知道喊打喊杀,与你说,你也想不出法子。”
落儿感觉被鄙视了。
她失声:“主子!”
楚汐又捏了捏,叹了口气:“得了,我指望不上你。”
楚汐吸了几口面条。转而去捏平坦的小腹,想着潘云为了遮住肚子穿着宽大的衣裳,她不由眸色一动。
“好,那我且问你。”
落儿正襟危坐,想要一雪前耻。
楚汐问:“你可知妇人怀胎几月小腹就能显怀?”
眼瞧着,楚汐终于问话,落儿有种赋之重任之感。然……
尴尬的是,她不知道!
不过作为忠实的丫鬟,她很快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法子。
落儿皱着眉结巴道:“姑娘且等等,我有空去怀一个就知道了。”
楚汐险些要怀疑自己的耳朵。
她简直要被落儿感动的流下嫌弃的泪水。
这会儿肚子半饱,她怕夜里积食,便不敢多用。执起帕子擦了擦嘴。
“我知道你与表兄身边的扬鹤关系匪浅,可不曾想你竟然想与他生子。”
落儿猛然站起身子,面色荒唐:“姑娘好端端提他作甚,我何时说给他生?”
楚汐好奇:“那你和谁生?”
落儿被问的臊红了眼,她跺脚:“姑娘!”
楚汐打趣摆了摆手:“我就问一问,藏着掖着做什么,你小气死了。”
这么一小会的谈话,楚汐的情绪稳定不少。
进了盥房,沐浴洗漱,穿的依旧是那土的掉牙的尼姑装。
打发落儿下去后,她清清爽爽的倒在贵妃榻上,上头铺着软垫和锦被,楚汐再也不用每日铺床单了。
快落!
她好整以暇的保住软枕,双腿盘着。玩着垂至腰间的青丝。
以这个姿势,也不知坐了多久。
终于,外头传来脚步声。
裴狗子回来了。
楚汐不由挺直腰杆。看着男人推门而入。
四目对上。
裴书珩面色冷清,着一身玄色圆领长袍,面如冠玉,他很快挪开视线,转身关了门。
给楚汐一种错觉:看你一眼都嫌脏。
靠哦,这是什么委屈。
楚汐决定打破这会儿的安静。
她伸手拍了拍贵妃榻:“瞧,这就是今日刚换的,在上头滚几圈都无碍。”
裴书珩长身玉立,双手负在身后。闻言抬了抬眼皮。
“楚汐,你在邀请我?”
邀请?邀请你在上面滚?还是邀请你和我一起滚?
这有点刺激。
楚汐静默:你想多了,小裴同志。
楚汐被他这么一句话险些笑出声。裴书珩别的不行,想象力倒真丰富。
她想着沐浴时整理好的措辞道:“你可知我先前作恶多端?”
裴书珩知道,楚汐又开始做戏了。这次的借口是什么,他还真有兴致。
男子立在那处,身后是裴幼眠花大价钱买的财源滚滚。他顺势靠着,没看楚汐,反倒半垂着脸,玩着手里的扳指。
楚汐见他没有反应,也不在意,想着恶毒女配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她一一举例。
“我先前就差杀人放火,什么都干。京城只要喊一句楚汐,路上都能给我让出一条道来,可见我坏透了。”
“就连牢房我也待过。”
“对了,我上次被一老者撞了,弄脏了衣裳,我直接让小厮揍的他掉了一颗牙。”
“有姑娘私底下说我蛮横恰巧被我听见,我更是直接推她入河,那人险些没了一条命。”
“还有旁的数不胜数。”
“先前倒不觉得有什么,可坏事做多了,我怕遭报应,这不就带着拂冬救人,给女儿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