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之后,便是愤怒。
但闻姜海面露坏笑,嘲道:“呵呵,郑公子,你这书卷上可都写满字了,待会儿又该如何比试呀?”
闻言,姜禛一愣,恍恍惚惚许久,这才回过神来。
——对呀!我待会儿比试该怎么办呀?!
越想越气,一双小拳头死死攥着衣袖,虽有黑纱掩面,可隐约间,似还能闻见咬牙切齿声,尤为可怖。
气气气!若非这当子自己不宜暴露身份,她早便一巴掌扇在其脸儿上了。
她尚在气头上,却见姜海掩嘴轻笑出声:“呵呵,郑公子,你怎这么不小心呀?唉!看来此番比试是与郑公子无缘喽!”
姜禛气他气的牙痒痒,设计陷害自己也就罢了,这会儿竟还在一旁落井下石,说着风凉话。
她再是忍不了了,本欲抬手便赏他个满堂彩,却被远处的一道声音所打断了。
“开宴!”
闻言,众人皆拾起笔墨,自书卷之上写着大字。
姜海也不再理会姜禛了,但见其两袖轻挥,下笔有风,怎怎瞧着都甚是潇洒。
可姜禛晓得,他就是个讨人厌的,嘴上笑呵呵,背地里使绊子,该打!
姜禛甚是郁闷,好容易来次弄墨宴,本想尽兴挥毫泼墨一番的,可眼下自己却成看客了。
烦烦烦。
闲来无事,她便伸着脖子,望向姜海身前的书卷。
只见其上工工整整写着一行大字。
“文道清风,儒世雅观。”
瞧着倒是不错,若寻常人能写出如此了得的字,考个一官半职定是足矣。
可姜禛眼高,见其字后,单单咂吧下嘴皮子,自心中道了句:“呵,也就勉勉强强吧。”后,便将头撇去一边,不在理会他了。
头一仰,腿一翘,姜禛便悠哉悠哉的躺去地上了,一旁的诸多文人见状,皆冲她指指点点议论个没完。
“啧啧啧!你瞧瞧你瞧瞧!就他这德行还来参加比试呢!真真是有伤大雅!”
“不错不错!都讲西川之人好儒雅,可怎就出了他这泛泛之辈呀?!”
姜禛启初还并不在意,可渐渐的,挤兑声入耳,她再是忍不住了。
“郑公子,这儿可是比试的地方,不是你家的猪窝,若要躺着舒坦,不如回你家猪窝里躺着吧。”姜海恶语相击,虽尚不晓得眼前之人做何身份,可他乃京城三大氏之一的姜氏少主,自是无惧的。
只见姜禛忽而窜起身来,一巴掌扇出,重重的打在其脸儿上。
“啪!”
霎时殷红一片,仔细之下还可寻见一道若隐若现的巴掌印,好不可怜。
“啊!你你你!你竟动人?!”姜海便捂着自己的小脸儿,便叫唤个没完。
姜禛这当子不便做声,不然她早开口把姜海骂个狗血淋头了。
吵吵闹闹,四下的文人皆放下手中的笔墨,纷纷朝他二人望来。
“瞧!那是姜氏的少主!似同身旁之人起争执了。”
“唉!又是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儿,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惹姜氏少主,他定是完蛋了。”
“不错!等着挨板子吧。”
周遭之人的议论声入耳,姜禛这会儿似也有些慌神了。
方才她尚在气头上,一时冲动便动手了,此刻冷静下来,这才后知后觉。
——完了!我怎就动人了?!
“你这家伙儿!莫非不知我乃姜氏少主?!竟敢打我!看招!”姜海定不肯就此做罢的,边说边举拳朝姜禛冲去。
见他此刻如此凶狠的模样,姜禛也不磨叽,赶忙起身朝后跑去。
惨惨惨,真怕再被他咬上一口。
此处的异状,厢房里头的人皆注意到了。
只见郭天同郭地二人赶忙去上官若身前,焦急道:“不好了不好了!姜禛姑娘有麻烦了!寨主!您说咱该怎办呀?!”
上官若此时同样焦急,一番犹豫后终是吩咐道:“待会儿若是姜禛遭难,你二人便赶快冲下去救人!”
“是。”郭天同郭地二人回道。
骚乱仍在继续。
一顿你追我赶之后,姜禛竟是一步跃出,跳到了台下,慌慌张张的躲在姝瑗身后。
姜海紧随其后,指着姝瑗的鼻子,斥道:“你快让开!否则我连你一块收拾!”
姜海架子甚大,仗着自己乃姜氏少主便无法无天了,此时此刻,见谁都想训斥一番
姝瑗虽是个矜持内敛的性子,可见姜禛有难,她也丝毫未有退步,依旧护在其身前,瑟瑟道:“你……你可莫要过来……不然……不然我便喊非礼了!”
“非礼?!哈哈哈!笑话!我若当真非礼你!那都是你的福分!”言罢,姜海便沉着步子,一步,两步,步步紧逼,朝她二人靠去。
眼瞅着她二人便要遇险了,却也没个人敢上前制止姜海,只因众人晓得他乃姜氏少主,不是冷漠,而是不敢。
姜海本欲抬手赏她个大嘴巴子,让她还敢挡自己路,可恍恍惚惚,却见一人缓缓自宫殿内走出,身穿锦绣华袍,项后的长发随风飘起,甚是潇洒。
待走近姝瑗身旁时,二话不说便将其搂入怀中,而后……
于众目睽睽之下,二人唇脂相亲,温热同滑润相交于一块儿,甚是亲腻。
包括姜海在内,众人早是看呆了,许久之后这才有人出言惊道:“是……是文……是文王!”
“草民见过文王!文王万福金安!”众人皆跪拜去地上,叩首恭迎道。
姜海早是吓得两腿直打哆嗦了,自己真真是个倒霉催的,怎随意招惹个人竟都是文王的爱宠呀?!
赶忙磕着响头,惊惧道:“草民见过文王……文王……文王万福金安!”
文王似还未尽兴一般,依旧埋头自她身上骚弄着,冰肌玉骨白如雪,细皮嫩肉棉如酥,再引一缕女儿香于鼻息之间,霎时醉人。
姝瑗早是把持不住了,颤颤巍巍的瘫软在文王怀中,虽甚是骚痒,可没来由的,却也令人感觉舒适。
但见文王抬头,自她的嘴边离开,再伸出手掌轻抚着她的面颊,冷声道:“你这贱婢!但凡本王歇息时,你都需侍寝,莫非你忘了?!”
“回文王的话,贱婢……贱婢今儿个的确……是忘了,还请文王责罚……”姝瑗颤声道。
“待会儿自己去高公公那领罚!”或是刚睡醒吧,眸中仍有怒意未散。
“是……贱婢明白……”姝瑗无奈,本以为能好好得宠一番,可谁知,到头来竟还是躲不过一顿打,真真是惨。
言罢,文王又扭头看向姜海,依旧语气冰冷,质问道:“你方才说什么?!本王命你再讲一遍!”
姜海早是吓得趴在地上了,方才说了什么?!再讲一遍?!他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呀!
胆战心惊之下,只得缩着个脑袋,回道:“回文王的话,草民……草民记不得了。”
“记不得了?!成!那就由本王来告诉你吧,你方才说本王的爱宠被你非礼,那都是她的福分,你……你好大的胆子!”文王这一嗓子吼出,可着实将他吓傻了,支支吾吾连话都不会说了。
不单是他,厢房内,姜氏之人皆一脸煞白,此番若是姜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他们回去定得被家主打死不可。
“爹!这可怎么办呀?!”姜倪忙摇晃着姜三爷的衣袖,着急询道。
“这……这……我也不知呀!”姜三爷一会儿脸白,一会儿脸绿,尤为滑稽,对方可是文王呀!他又能有何办法?!
“实在不行……咱便冲下去为姜海大哥跪地求情吧!”姜桐生提议道。
“这……不知有没有用呀……”文王生性孤僻,姜三爷再是清楚不过了,只因他早年间,曾在国子监当过小半载的奉书先生,每每遇着文王都是绕道走的,生怕自己哪日不运,便稀里糊涂的被其赐死了。
“你说,我该如何惩治他?”文王托起姝瑗的下巴,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