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百晓顿了顿,将手中的酒坛碰一下,“明日你的喜酒,本医仙才不喝。”
随即笑了笑,“但本医仙必须得喝我乖徒儿的喜酒。”虽然我很不想喝。
白陌染扬唇一笑。
“以后,你若敢让她受半分委屈,我便带她离开,保证你从此以后再也找不到她。”
“我一定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白陌染举坛。
陆百晓将酒坛轻碰,“但愿你不食言。”
“我这徒儿,对毒药兴趣浓厚,常常会废寝忘食的炼制毒药,你以后千万不能如此纵着她,我担心她如今的身子吃不消。”陆百晓一副老父亲的口吻嘱咐道。
“我知道,我比你更在意她的身子。”
“还有,她好奇心很重,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情想要瞒着她,她心思细腻,一旦有所怀疑,一定会一查到底。”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隐瞒的。”白陌染淡然一笑。
“还有,她喜欢吃的水果是——”
“葡萄。”白陌染明显是在抢答,宣誓主权。
陆百晓悻悻然,继续开口道:“她最爱吃的菜——”
“是糖醋鲤鱼。”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从来不吃——”
“蘑菇,这个我也知道。”
陆百晓瞬间对白陌染另眼相看,看来这个人在徒儿身上花的心思不少,个人喜恶了解得一清二楚。
“你可知道她为何从来不吃蘑菇?”
白陌染沉默不语,他确实从来没听小丫提起过。
“本医仙之所以将百晓庄建在青禾村,是因为离青禾村不远处有一座极高的山,叫异珍山。山如其名,因为地势凶险,山里藏满了各种珍贵的药材,我那乖徒儿有一次上山砍柴,被猛虎一路狂追,最后躲进一处悬崖边上的凸石下面,才保住小命。被困山崖,又累又饿,瞧见一种白色蘑菇,以为无毒,便吃了下去,没想到最后中毒。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吃蘑菇类的东西。”陆百晓双眸注视着头顶的风铃,若有所思,眼神里仿佛藏着无数的秘密。
“难怪她不愿提起此事。”白陌染淡淡道。
“她极要面子,这种事,她自然不会同别人说。”
白陌染听着这话,顿时觉得怪怪的。
“她嫁给我以后,我舍不得让她上山砍柴。”
“砍柴?砍柴有什么不好?她身子骨如此硬朗,自然是上山砍柴锻炼出来的。”当然,还有被豺狼虎豹追着锻炼出来的。
“要强身健体,并非只有砍柴这一种方法,以后我教她其他法子锻炼身体。”白陌染争辩道。
“这砍柴不仅要掌握力度,还要掌握技巧,有什么不好?”
“就是不好,本王的六王妃怎么能去砍柴呢?”
“她以前还不是天天砍柴?”
“那是因为她没遇见我。”
“砍柴就是好。”
“砍柴不好。”
“好。”
“不好!”
“你——”
“我怎么了?”
俩人继续吵得火热,辰逸用手钻了钻耳朵,然后摇了摇头。不就是一个简单的砍柴吗?两个大男人至于吵吵吗?!说翻脸就翻脸。
佘府。
小丫躺在蓝色纱幔包围的大圆床上,芊芊细手抚摸着玧令,冰凉丝滑的感觉,就像白陌染的脸一般,让人爱不释手。
回想起与白陌染经历的种种,小丫不由得扬唇微笑。清澈灵洁的双眸里,洋溢着无尽的暖意,更多了几分灵气。仿佛此刻,眼里心里都是美好。
五月二十一。
暖阳初升,蔷薇满城,花香四溢,笑颜齐开。
朱砂红缦,长街漫舞,十里红毯,万人空巷。
锣鼓声伴,白马红衣,三十二抬,摇曳红轿。
六王府与佘府虽是一墙之隔,但白陌染命人将红毯铺满郾城,他要让满郾城的百姓,都见证他们的幸福。
白陌染一袭胭脂色红衣,越发衬得肤白玉润,三千青丝随意散落在两肩,宛如上好的绸缎,华丽亮泽。娇艳美唇浅浅上扬,那浓如蝶翼的睫毛翩然若飞,那双璨若星辰的眼眸更让一袭红的白陌染光芒万丈,抚媚妖娆。
当然,除了大部分看热闹讨喜庆的人之外,楼阁之上的窈窕少女们皆黯然落泪。想到六皇子就要成为别人的了,心痛不已,以泪洗面,哭花了妆容。
“瞧瞧你们那哭丧样儿!哭什么哭?有什么好苦的?”一位女子尖锐的声音斥责道。
“六皇子成亲了,咱们没机会了,能不哭吗?”一位女子用手帕抹干眼泪,哭哭啼啼道。
“怎么就没机会了?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咱们有的是机会。”
“可是,六皇子扬言,此生只娶佘若雪一人,哪里还有咱们的机会?”
“这男人朝三暮四很正常,在爱慕你的时候轻易许诺,不能当真。”
“可六皇子不是那样的人。”
“他怎么就不是?之前不是还喜欢那妖女吗?这不妖女没死多久,就另寻新欢了。如此看来,咱们有的是机会?”尖锐声音的女子笑道。
“如此一说,倒还真有理。”
“所以,咱们就等着六皇子厌烦佘若雪的那一日吧,咱们就有机会了。”
“对,有道理,再美的人,看久了也会腻,也想尝试新鲜的东西。”
“呸呸呸!怎么就成了东西?”
女子也不哭了,捂住嘴,“一时口误,我们怎么能是东西呢?我们不是东西。”
“这就对了。”尖锐女子望着窗外一袭红衣的白陌染,“这绝美容颜令我如痴如醉,美得不可方物,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翩若惊鸿,回眸百媚。能天天看着他的颜,我想我可以不吃不喝了。”
一眼望去,窗边站着的一排女子垂眸望着红毯之上白马背上的白陌染,哈喇子流了一地,场面壮观,宛如瀑布。
当然,除了那些窈窕少女之外,还有一群贵门子弟举杯借酒消愁。至今日之后,天下第一美人便是六王妃,再也不能心存幻想,连想都不能想,甚至不敢想。
佘府。
澜鸢和孜鸢正忙着为小丫梳妆,小丫端坐在古铜镜前,任由着俩人摆弄。
胭脂色嫁衣铺地而落,用织女绣绣上万花齐放,蝶飞比翼。殷红色丝线勾边,裙摆留寸长流苏,欢然跃动,流光溢彩,华美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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