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八王爷的事暂时解决了,三江盟众人也不想继续待着,免得让王府侍卫以为他们在看热闹。在巫冠廷表示一定全力追查凶手之后,便领着众人退去。
岑刚望着卓沐风的背影,狞笑不断。
这边人刚走,几名王府侍卫脸色通红,站在原地亢奋不已。刚才他们就感觉到了不对,此刻终于忍耐到了极限。
附近的人发现异状,立刻向岑刚禀报,岑刚面色一变,快速来到几人面前,当即认出,他们正是最开始发现王爷被打伤的一批人。
定是中了春.药!
岑刚作势发火,带着几人来到了暗处,而后趁几人不备,出手如电,当场将他们击杀,旋即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洒下药粉,几人的尸体很快化成了飞灰。
他常年帮八王爷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这种药利于毁尸灭迹,亦是由那位天毒门叛徒所炼制。
在巫府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一干高层都无心休息,连夜聚会讨论,可惜都想不出办法,只能由闵怀香发动白鸽堂,竭尽全力调查。
等其余人都退下,巫冠廷才对卓沐风叹道:“沐风,这次你对王爷做的事,唉,只怕不能善了。为父已经得罪了他,你又何苦要跳出来!”
想到那两个女人,巫冠廷怀疑等八王爷清醒过来,恐怕又得气昏过去。
一旁的苗倾城也道:“刚才有些人没有明说,但神情有异,恐怕都对沐风有意见。”
卓沐风刚才的招数,虽然成功恶心了八王爷,但本质上没有任何意义,反而还会加重八王爷对三江盟的仇恨,属于损人不利己的行为。在一些老江湖眼里,难免显得幼稚。
见爹娘似乎都不体谅卓沐风,巫媛媛急得连忙站出来,跺脚道:“爹,娘,你们根本不知道内情……”
她将今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又说了一遍,听得巫冠廷夫妇勃然变色。苗倾城怒道:“好一个八王爷,原来是个人面畜生!”
巫冠廷也沉着脸,若非女儿武功够高,今晚要是被八王爷得了手,他简直不敢想象后果。难怪素来冷静的卓沐风,会做出如此举动。这事搁谁头上都忍不了。
巫冠廷当机立断道:“沐风,你立刻带着媛丫头离开,能走多远是多远,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回来!”语气中带着罕见的命令和决然。
这位三江盟之主,显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深知八王爷的怒火远不是一个三江盟所能抗的,已抱了为女儿和女婿断后的决心。
苗倾城没有说话,只是望了望眼前的这对年轻人,坚定地站在丈夫身边。
巫媛媛不是笨蛋。先前她受卓沐风的影响太大,又见岑刚被卓沐风耍得团团转,所以难免轻看了八王爷一伙人。现在被爹娘的反应吓到,终于恢复了平常的理智,不禁俏脸泛白,最后只能抬起头,近乎于祈求般地望着卓沐风,这个她盲目信任的男子。
房中响起轻笑声,在三人震惊的眼神中,卓沐风笑道:“义父,义母,放心吧,孩儿做事不会不考虑后果,其实那两个女人……”
等听完卓沐风的话,三人皆一副傻眼痴呆的表情,望着卓沐风的眼神也极为古怪和复杂。
巫媛媛嘴唇动了几下,才问道:“你确定无药可解?”
此际他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己派人去寻愿意献身的青楼处子,却久久没有回音,府内亦无侍女答允,多半就是卓沐风暗中阻挠,只为了他自己的计划。
卓沐风:“义父,我们不妨拭目以待吧,你且放宽心就是。巫府是我的家,我不会容许任何人破坏它,更不会容许任何人破坏我和媛丫头的婚礼。”
他话中无与伦比的自信和淡定,令房中的二女眼神发光,落在巫媛媛眼中,更是把一向运筹帷幄的父亲都盖了下去。
尤其令巫媛媛感动的,还是卓沐风表现出的对巫家的亲近以及对她的爱护。她死死地看着未婚夫,只觉得自己从未这样深切地爱过一个男人。
巫冠廷与卓沐风对视片刻,哈哈笑道:“好!为父信你。夜也深了,明日还有很多事要忙,沐风,你送媛丫头回去休息吧。”
该解释的也都解释了,卓沐风也不想打扰二人休息,便与一脸放松欣喜的巫媛媛携手离去。
待二人走后,巫冠廷苦笑道:“我已不知道,沐风身上究竟还藏了多少秘密。”
苗倾城一脸了然,点头道:“那个巴龙和方小蝶,妾身也了解过,不过是星桥境三重修为,但按照媛丫头的描述,只怕武功已不比你弱多少。沐风让他们去盯梢八王爷,本身就说明对二人极有信心。
二人并非绝世天才,但却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突飞猛进,绝对有超出我们预料的原因。
另外,二人虽是包金的徒弟,但毒功未必比得上天毒门长老,沐风却笃定八王爷解不了二人所下的毒,说明他的依仗另有缘由,只是我们猜不透。”
巫冠廷:“沐风所修的武功,除了九虹剑诀外,没有一样是我们了解过,听说过的。有时我真的很想问他,那些武功究竟是哪里来的。
世人都以为是我培养了沐风,其实,除了三江盟这块招牌外,他没从三江盟拿过多少东西,反倒是我们,处处沾了他的光。”
仔细一想,苗倾城不由咋舌大惊,还真如丈夫所说。恐怕不仅是外人,哪怕是三江盟内部的自己人,都因为沐风的年纪而忽略了很多。
苗倾城忽然展演一笑:“你曾劝我,不要过问沐风的事情,怎么现在反倒是你担心起来了?妾身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爱着媛丫头,亦真心将我们当成了亲人,这还不够吗?”
巫冠廷叹道:“我只是没想到,他隐瞒的事情如此之多,如此之大。不怕你笑话,我一度想改变他剑走偏锋的邪路子,却发现根本无力改变。我真怕有一天醒来,他又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我怕到时候,没有能力为他收场啊!”
耳边响起噗嗤的娇笑声,巫冠廷愕然转头,疑惑地问妻子:“你笑什么?”一般这种时候,妻子都会安慰他才对。
苗倾城笑了一会儿,大有深意地答道:“是不是感到很失落?因为不可否认,沐风的实力和能力,都已超出了你的掌控,你无法预料他的将来,所以内心里感到不安。”
都说枕边人最了解自己,巫冠廷在妻子的灼灼视线中,俊脸微微一红,尴尬地别过头去,哼道:“不知所谓。”
苗倾城笑吟吟地从后方抱住丈夫,柔声道:“好啦,就当妾身在胡说八道吧,你只要掌控住妾身就行了!谁让你找了一个天下无双的女婿呢,要不你给换换?”
换?怎么可能!巫冠廷也知道妻子在打趣自己,不由又好气又好笑,但心中的愁绪还真解了不少。
摊上这样一个资质绝世,又足智多谋的女婿,别说他巫冠廷了,估计换成任何人都够呛,这大概就是所谓幸福的烦恼吧。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固然不能为小辈引领前程,但保驾护航总是能勉强做到的。纵是风浪再大再急,他巫冠廷也会永远站在女婿和女儿的前面,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荒唐的一夜很快过去。
八王爷只感到浑身都散了架一般,连血液里的力气都被榨干了,不禁暗暗后悔向水长老要了那么强的药,差点没把自己搞死过去。
醒了又睡,睡了又醒,一直昏迷到了下午时分,八王爷总算恢复了几分力气,极为艰难地睁开眼睛。
入目是一片纱帐,空气中还带着一股奇特难闻的气息,八王爷发现自己四平八稳地躺在床上,衣物不知飞到了哪里去。
记忆涌入脑海,他被巫媛媛那个贱女人打伤,后面发生了什么却不得而知,看情况,应该是岑刚为他找到了女人。
内功运转,身上的伤势仍隐隐作痛,令他越发憎恨巫媛媛。等能下床行动后,八王爷拿起桌上叠好的新衣服穿上,随后坐下,不顾苍白的脸色,喊了声来人。
岑刚时刻注意着房中的动静,听到声音,忙不迭冲了进来,不由大喜道:“王爷,您终于醒了。”
八王爷望了望外面的天色,他素有洁癖,一开口便问道:“昨夜你从哪里找到的女子?”
他本是随口一问,相信岑刚不会令他失望,要么是巫府,要么是最上等的青楼,而两者贡献的应该都是处子。
孰料半天等不到回答,不由望去,却见岑刚低着头,喝道:“耳朵聋了?”对方虽是陛下的耳目,但他也没必要故意客气。
岑刚抬起头,笑道:“是巫府进献的两名处子,而且容貌极佳。”他纠结了大半天,最终还是没胆子把真相告诉王爷,那些王府侍卫也都明白事关重大,为了小命着想,都心照不宣地达成了保密协议。
唯一可恨的就是,岑刚原想杀了那两个肥婆,谁知凌晨的时候,院子后门的侍卫倒了一片,竟有两人劫走了那两个肥婆,以岑刚的轻功,都追之不及,只能恨恨地看着对方离去。
他已经猜到,那两人一定就是卓沐风或巫冠廷的手下,而昨夜带走巫媛媛的,也多半是那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