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德解释道:“安德烈的本质还是半精灵,只是受到了诅咒,诅咒消失之后,他自然就恢复了;而这孩子的本质就是兽化人,只有借助「神迹术」和「许愿术」那种不可思议的力量才能改变她的种族。”
“你不早说!”
“格罗尔邦都有几十年没见过天生兽化人了,我还以为这俩孩子是被哪个邪恶巫师的黑魔法污染了呢,哪想得到你会给我出这么个难题?”
“那这孩子怎么办,还有其他办法救么?”
“没办法,用火烧了吧。”
听到这话,纳迪娜猛然挣扎起来,银链子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安德烈猛然扑过去,背对着纳迪娜,大声喊道:“姐夫,韦德先生,求求你们了!不要杀死她!”
阿尔伯特对韦德说:“韦德,还是算了。一个猫人,我还是养得起的。”
韦德皱着眉头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那你可得看好她。”
阿尔伯特不以为意地说:“好,好,好。”
韦德叹了口气,拉着他走到一旁的小房间里,把门关上,郑重地说:“你没懂,兽化症扩散很可怕的。”
“不就是失控的兽化人会袭击其他人,一传十十传百,导致最后不可收拾嘛。”
“那只是书本上的原因,不是真正的原因。如果只是失控的兽化人袭击,死的只是平民而已,你几时见过居上位者在乎愚氓死活?”
“那是什么原因?”
韦德叹口气:“接下来的话,出我之口,入你之耳,出了这门我就不认了。”
“纪元672年,曾经发生过一次兽化人大传染,传染范围遍及二十六个邦,死伤民众以亿兆计。”
阿尔伯特点点头:“这我知道,从那以后联邦就大力搜捕兽化人,发现即清除。”
韦德认真地说:“那根本就不是大传染,那是一次大叛乱!”
阿尔伯特听着有些震惊:“叛乱?”
在这个世界,极少有底层民众大规模叛乱的事情。
彼此之间武力实在是天差地别,法师们完全瞧不上眼的戏法,对平民们都能构成致命的威胁。一颗火球足以消灭成打的民兵,只有装备精良、有着充沛的魔药保障的精锐部队才能在火焰和闪电纷飞、冰霜与酸液共舞的战场上发挥一些作用。更不用说高阶法师们,他们的能力早已超出了凡人的想象,千变万化、惑控人心、呼唤怪兽、操纵死灵……
对圣域法师来说,毁天灭地不是夸张,那只是一个贴近凡人理解力的比喻。
这样的差距,就算是领主统治再昏庸、再暴虐、再残忍,也不可能形成大规模反叛的。
韦德叹了口气:“你应该知道,兽化人的身体远比普通人要强韧,如果不用镀银的兵器,很难砍伤他们的身体;面对法术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火球术」可以烧死范围内所有的平民,但兽化人却需要两到五次「火球术」才能让他们瘫倒在地上。”
“那些造反者,为了取得和正规军对抗的力量,主动感染了兽化症。”
阿尔伯特倒抽了口凉气。
要知道,兽化人的寿命比平常人短的多,而且除了月光女神苏伦,几乎没有多少神明愿意接受兽化人的灵魂。绝大部分兽化人最终都会彻底地堕入无底深渊,成为秽恶的黑暗源质。
他不禁叹息道:“苛政猛于虎!”
韦德听着莫名其妙:“什么?你是说虎人吗?”
“没什么。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对这个猫女严加看管的。”
“咳……直接烧死,不留后患,岂不是更好?你这样优柔寡断,完全没有平时的英明果决。”
阿尔伯特想了想说:“她曾经感动过我,所以我不介意为她承担一些小小的麻烦。”
“被她感动的是你,我却得和你一起承担风险。”
“直说吧,需要多少金币才能安抚你受伤的心灵?”
韦德竖起三根指头。
“三十金币?”
“三百!”
“成交。”
纳迪娜蜷在地下室里。
兜兜转转,最终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关押。
说好的要把自己治好的呢?
不是说还有什么「神迹术」和「许愿术」能把自己治好的吗?为什么不做啊!
骗子……都是骗子!
忽然,木门发出了“吱呀”的声音,一缕光线透下来,纳迪娜眯了眯眼睛,好一会儿才看清是安德烈。
纳迪娜伸出舌头,在嘴边转了转,眼睛里透出危险的光。
安德烈也是骗子!
“纳迪娜,我来了。”安德烈一手提着食篮,一手提着油灯,朝纳迪娜走过来。
自从治好了兽化症那天起,他就一直惦记着被带走的纳迪娜。
她怎么样了,吃的好不好,会不会冷?
之前自己一碰她她就炸毛,现在没人陪她玩了,她会不会很寂寞?
他和姐姐磨了好久,姐姐才答应让他悄悄地进来看一看。
“喵呜,你终于来看我了,我一个人好害怕……”
安德烈把提灯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打开食篮一样一样地摆在纳迪娜面前:“鱼,白面包,蜂蜜馅饼和苹果派,还有葡萄酒。”
纳迪娜的尾巴不由自主地摆动起来:“喵呜,你居然带了这么多好吃的……”
都是她想都没有想过的美食。
她一下子扑了上去,狼吞虎咽地吃着。
安德烈略带歉意地说:“你慢慢吃,别急。我只能偶尔过来看看你,肯定得给你多带点好吃的。”
其实他是偷拿了姐姐的晚餐。姐姐吃的东西比他自己准备的食物可好多了,难得见纳迪娜一面,肯定要给她带最好的食物。
希望姐姐不要介意……
纳迪娜饱餐了一顿,上下眼皮不由自主地眯了起来。
糟糕,吃饱了就想睡觉……
她忍着倦意,用甜美的声音说:“喵呜,安德烈,你把我放开一小会儿好不好?咱们一起做游戏吧。”
安德烈犹豫了。
姐姐警告过他,可以给纳迪娜送东西吃,可以陪她玩,但不允许把她放出来。
纳迪娜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摇着他的手臂。
安德烈咬咬牙,忽然说:“你走吧!我放你走!你走得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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