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港港口。
抛锚停岸的上,水手们不断往返船只和岸边,如勤劳的蚂蚁一般,不断将酒水、食物、水果等物资搬运到船上。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
除了外,港口处还停泊着几艘其他的捕鱼船。
上面的水手们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看起来款式很老旧的渔船,倒也没人上来打招呼或者收保护费什么的。
王小风站在岸边与尤里攀谈着:“尤里先生,水手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雇佣齐全,但就是没见到你所说的经验丰富的航海士。”
“其实你已经见过了。”尤里神神秘秘的说道。
谜语人滚出斗罗!
这些商人怎么都喜欢拐弯抹角的说话,做事就不能效率高一点吗。
王小风有点想一拳砸在尤里那笑起来仿佛芝麻圆饼的大脸上。
但他现在所扮演的是一位涉世未深的土豪作家,所以只能接着他的话茬兴致勃勃的问道:“是谁?我今天见过很多人,但似乎都不具有书里所描写的航海士那样独特的气质。”
“哈哈,何先生,人是复杂的,可不像故事书里所描写的那样。”尤里哈哈大笑,不再卖关子,揭露答案道:“其实就是卖船给你的老霍迪,记得吗,一个瘦瘦的老头。”
思绪流转间,王小风的大脑便将人所对应的名字和外貌从记忆里挖掘了出来。
霍迪,出云号的卖家,与尤里有不一般的交情,骨龄67岁,身高...
详细的个人数据在脑中浮现。
王小风脸上适时的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难道那位老先生是什么隐世的高人?”
尤里摆了摆手:“高人说不上,算是经验丰富的老渔民。但他在这片海域捕了四十多年的鱼,从未出现安全事故,所以在近海的这片海域,没有比他可靠的人了。”
王小风踌躇不定道:“可他刚把船卖了,手里有一大笔钱,还会愿意回到海上吃苦吗?”
尤里看上去倒是颇有把握,拇指与食指相互捻了捻,轻笑道:“只要价钱合适,就没有谈不拢的事情。”
一下子得到这么大一笔钱,感觉忽然就不一样了。
老霍迪走在大街上,只要有人从他身旁经过,他就下意识的弯腰躲在一旁,防止有人偷他怀里的钱袋子。
就在一阵疑神疑鬼中,一条不足200米长几分钟就能走完的商业街,老霍迪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
回到家中时已经是傍晚了。
站在院子栅栏外,便听到从破旧的屋子久违的传出来了欢声笑语。
自从妻子重病后,这个家屋顶上仿佛笼罩了一层阴云,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已经许久没露出笑容了。
老霍迪揉了揉僵硬的脸颊,故作轻松的走进家中:“家里来客人了啊...”
陌生而熟悉的面孔一下撞入眼帘,老霍迪瞬间沉默了,打招呼的话卡在喉咙中,怎么也吐不出来。
老二和老三被脸色苍白的母亲赶回房间中,只有年纪最小的幺妹紧抓着老邢的衣服不放手,生怕他又被父亲赶出家门。
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中,老邢摸了摸幺妹的头,示意她不用担心,开口道:“爸...”
“别叫我爸,十几年前我已经和你断绝关系了。”
老霍迪看向在一旁看戏的尤里,冷笑道:“我就知道从你手里的钱没那么好拿,商人的心眼就是多。”
尤里摊开双手,轻松的说道:“把我那破酒馆卖了都不值一万金魂币,你指望我能掏出这笔钱?这次是你运气好,真碰到大财主了。”
老霍迪双手抱胸一言不发。
“咱们几十年的交情,还会坑你吗?”尤里从包里掏出一份聘用合同,“50金魂币跟船三天,只需要充当一回航海士。怎么样,是个好差事吧。”
老霍迪看也不看直接拒绝道:“不去。”
“真的不去?当初那医师可是说了,这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一万金魂币又能拖多久?”尤里给他分析道。
“这次是一次好机会,那年轻人是从外地来的,用我多年的经验来看,来头不小,那不差钱的模样最少也是个伯爵的子嗣。”
“把那年轻人哄开心,人家说不定有门路帮你联系到医术高明的魂师。”
“合同我就放这了,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思考。”
尤里将合同放在桌上,“凌晨五点钟出发,别错过了。”
老邢跟着尤里走出了家门,回到旅馆前,老邢突然开口说道:“老板,我要辞职。”
“决定了?”尤里头也不回的问道。
脑海中浮现出母亲那病重虚弱的样子,老邢用力的点了点头,“决定了。”
“你知道吗,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十几年了。”尤里抹了一把自己的老脸,哭笑不得道:“当初受你父亲拜托的时候,我以为你们俩只是闹别扭,待一两个月就会离开,没想到你这一住就是十几年。”
尤里看着老邢那黝黑的面孔,有些恍然,当初的小屁孩一眨眼的时间也变成老腊肉了。
老邢弯腰鞠躬致谢,“尤里叔叔,这些年谢谢你的照顾。”
尤里摆了摆手:“你不怪我一直瞒着你就好,回去以后,好好和你父亲沟通,别动不动就断绝关系,还是你原本的名字顺耳。”
“我的名字已经从族谱上划掉了。”老邢摇了摇头,“叫刑烈也挺好的,就这样吧。”
“得,不愧是父子,这犟起来是一点也不差。”尤里感慨真不愧是对方生出来的崽,连脾气都是一模一样。
老霍迪找上门的速度比尤里想象中要快上许多,几乎是前脚刚回旅馆,人后脚就追上来了。
看着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父亲,老邢有些沉默。
或许,在母亲病重的这段时间里,父亲也放弃了以往许多坚持。
经过一晚的补给,航行的辎重已经准备完毕,即将扬帆起航。
此时船上的人员有:负责指路的老邢,对这片海域极为熟悉的老霍迪,还有两位经验丰富的水手。
加上王小风和妮蒂亚,六个人挤在这艘小船上刚刚合适。
船长室内。
王小风坐在船长的专属木椅上,指着放在木桌上海图,身体微微前倾,掷地有声的说道:“所以我们这一趟的目标,就是找到当初龟蟹大战的痕迹!”
什么东西?
老霍迪神色迷茫,这些字分开来他都懂,可连在一起怎么就听不懂了。
老邢轻咳了一声,小声用老霍迪能够理解的话解释道:“就是当年遇到风暴我落水的地方。”
老霍迪瞪大了眼睛。
等等,不是,自己儿子当时编编织出来的谎言,难道真有傻子相信了?
这个傻乎乎的贵族得知真相后,不会恼羞成怒杀人灭口吧。
老霍迪看着兴致勃勃的王小风,抿了抿嘴,决定将真相烂在肚子里。
“我明白了。”
“很好,看来大家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王小风将一枚小旗帜用力放在海图上,兴致勃发的喊道:“出发,目标:未知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