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东,今天陪我去看房吧?”因为在外面浪得够久,一大早韩东就被张美润叫到了鞋店这边。
“没问题啊,正好有空。”韩东点点头,将手中的报纸叠了起来。
不过韩东有种预感,今天估计看不了房子。
因为一大早,菲菲那边就把黄志诚被杀的新闻告诉了韩东。
“黄志诚居然死了?”韩东有些不敢相信,甚至一大早拿到各家的报纸,看到黄志诚死在车里的照片时,仍然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俗话说的好,杀人诛心,韩东以为倪永孝拿到了黄志诚和Mary的见面录像后,会先用录像带反制黄志诚一波,逼得警队调查黄志诚,让黄志诚在饱尝羞辱感和挫败感之后,再突然送上一颗审判的子弹。
结果没成想,倪永孝连个夜都不过,就送黄志诚下去陪倪坤了。当然,倪永孝自己也下去尽孝了,但这是后话。
果不其然,还没等张美润换好出门装,韩东的鞋城门口就来了一波不速之客。
鞋城门口一阵喧哗,一个冷厉地声音传来——
“韩东在哪里?”
“阿sirrrr……我……我们……这这里……是是做做……正经生意的啊!”师爷苏结结巴巴宛如喽啰,却拦不住门口那批恶形恶状的西装男。
“师爷苏!”
“老老……老板……”
“你忙你的去,我没事。”韩东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西装男,笑问道,“这位警官,怎么称呼?”
西装男举起警员证,一脸不客气地说:“我是O记李文彬,现在怀疑你从事黑社会活动,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你们怎么可以乱抓人!”刚换好衣服的张美润冲了出来,拦住韩东,“猛犸哥,别跟他走!港岛是法治社会,就算是警察,没有证据不可以乱抓人的……”
韩东笑道:“没事的,阿sir只是让我协助调查,不是准备拉我去蹲苦窑的。”
O记不比其他部门,只要怀疑有人从事黑社会活动,就可以扣留四十八小时。
“那可不好说啊猛犸哥?”李文彬对韩东是一点都不客气,在他眼里这些古惑仔就该通通死绝。
更何况今天他来带韩东带回警局,是因为林总警司透露,有线索证明昨夜的多起谋杀都有可能和韩东有关系,甚至准备亲自审问。李文彬自然以为韩东已经进入林总警司的视线,在他看来,这个光速窜起的旺角大佬离倒台不远了。
然而李文彬不知道,他的到来其实在韩东的意料之中。安抚好激动的张美润,韩东跟着李文彬前往了O记。
一个小时以后,淡定的韩东在审讯室里见到了林总警司。
林总警司个子不高,头发剃成贴着头皮的短发,发际线已经很后了。林总警司戴着圆框眼镜,坐在那里仿佛街边小贩一般毫不隐忍注目。
林总警司一进门,和韩东对视一眼,摆了摆手:“你们都出去。”
刚见到林总警司时,韩东不露声色。等到审讯室就剩两人时,韩东眼里的期待一闪而逝。等到林总警司示意拉上外面的百叶窗后,韩东终于露出仿佛看救星的眼神,期待地看着林总警司。
“看来不是他。”林总警司看着韩东,陷入了思考。
来之前,他就一直在考虑几个卧底的未来。
现在的问题是,三份档案都已经丢失了。
情况可能有四种。落在韩东手里,落在陈永仁手里,落在刘建明手里,落在其它势力手里。
但林总警司分析过,落在刘建明手里的可能性可以排除。但其他势力,最有可能的就是倪永孝。现在倪永孝已经死了,陈永仁证明是忠心的,大概率还是回到陈永仁手里。如果黄志诚信对了人,几人的档案还是能够回来。信错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另一种,是档案落在韩东手里,陈永仁和刘建明的身份暴露。
不论林总警司怀疑档案落入了谁手里,现在的问题就只有一个,要不要告诉韩东真相。
如果告诉对方真相,韩东这个卧底就废了。档案被韩东偷走的话,说出真相自然就是摊牌了。和韩东没关系的话,没有档案他也回归不了警队。
如果不告诉对方。就只能赌,拿韩东的命去赌,赌档案不在韩东手里,赌陈永仁是忠的,档案会在某一天回到警局。唯一的好处就是,能让韩东继续卧底下去。
说出真相没好处,装聋作哑还能赌,林总警司很快就做出了选择。
只见林总警司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你放心,黄警司出事之前,已经把你的资料转给我了。”
韩东表面上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色,心里却不住冷笑:“不把卧底当人看,果然是这帮差佬的传统艺能。”
但凡林总警司有一点点担忧韩东的生命安全,至少都会把真相告诉他,让他做出选择。现在倒好,拿了档案的韩东当没拿,丢了档案的林总警司当没丢。
随后,韩东主动开口,问:“林sir,我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
“继续搜集洪兴内部的犯罪证据。”林总警司脱口而出,心说。
韩东皱眉:“洪兴?不是说只要扳倒了韩宾,我就可以回归警队了么?不然再这么下去,我都要成洪兴龙头了。”
“你能力这么强,能者多劳嘛。”林总警司嘴上笑嘻嘻,心中却暗道,“如果你能当上洪兴龙头,那就最好不过了。”
想到这里林总警司心中就忍不住叹气,如果档案没丢,陈永仁和韩东,一个倪家龙头,一个洪兴社龙头,以后O记管理起港岛古惑仔来就轻松多了。
“必须尽快联系上陈永仁,搞清楚档案的下落。”林总警司暗暗下了决心。
想了想,林总警司问了一句:“阿东,那天倪永孝找你做什么?”
韩东露出一副疑惑的神色:“黄sir没跟你讲吗?倪永孝跑到我家,告诉我等他的消息,他会给我一个交代。”
林总警司点头:“估计是想把你推出去吸引人注意力,幸好现在倪家乱了。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也低调点,毕竟树大招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