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张公子就已经写好了。
“先生,在下不才,已写好一首,请您老过目。”
他直接将写好的诗递了过去,还有些不屑地看了奕景一眼,嘴巴露出讥讽的笑容。
“好……后生可畏呀,那老朽就好好的欣赏一番。”
老者看着纸上的诗,脸上带有可掬微笑,慢慢念出:
“一杯谁与醉春风,万事无如退步中。不是人间有荣辱,此身那得似山翁,”
“嗯~~好诗呀,诗中前两句带有一丝狂气,真是后生可畏,后两句更是精妙,傲气十足,果然不愧为龙溪县的书香世家,诗词作赋,句句入耳……嗯……看来龙溪城可不缺状元咯。”
确实,不管是哪里的书香世家,都是有些笔墨。
不然可是拆了自己家招牌。
“感谢先生,是先生高捧了,在下不才,只是会玩弄诗才。”张公子谦虚道,并微微拱手弯腰。
“晚辈莫要自贬,朝堂可需要此等人才。”
又被老者一夸,此时的张公子可是要上天了,更是心高气傲。
眼色不善的瞧着奕景,“奕公子,你的诗写好了吗?可莫要让先生久等咯,要是写不出就直说,没人会笑话你的。”
语气充满嘲讽,这让林茜渐渐生出恶感。
“诶!被你这样一说,我又写出来了,还刚好写完,你说气不气,居然没如你心愿,在下抱歉,是在下的失误。”
奕景有些嬉皮笑脸的说道,并将纸递给了老者。
敌人就是想让你绝望,让你抓狂,但如果给他以玩笑,敌人反过来会恼怒。
现在的张公子就是这样,青筋暴起,指着他一下,觉得不礼貌,又狠狠放下“你……有辱斯文。”
等他稍微平静之后,又阴阳怪气说道:
“写出来那又怎样,也不见得谁胜谁负,倒是你,到时候可别哭。”
他比魔鬼还恐怖的脸色,顿时对林茜的好感少了一半,稍微扯了扯奕景的衣服。
与其成为张公子的妾,还不如伺候这个吊儿郎当的奕景,至少人家脾气好,不会像现在张公子恼羞成怒的样子,甚是吓人。
奕景给了一个安定的眼神,微笑地说道:
“没事的,相信我。”
张公子哼了一声,直接望向那名老者。
只见他呆呆地愣在原地,动作保持不变,仿佛被人下了定神咒。
就连旁边的侍从,也都忍不住往里面望了望,瞧得仔细。
顿时引起了周围人的骚动。
“他是怎么了,难道是诗写得太烂?”
“有可能被那小子的诗,气到说不出话来,哈哈哈……”
“哎呀,我就说嘛,那小子的诗才怎么赢得过张公子,人家可是书香世家,门阀士族……”
“我打赌张公子一定能赢……”
“这还用打赌?张公子可是要去解试,以他的能力会输给那小子?”
在乾朝,科举考试可是分为解试,省试,殿试三种形式。
而过了解试,则能成为“贡生”或是“举人”,才有资格参加更上一级省试。
老者炯炯有神,像是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事情,并没有把诗念出来,而是传给身边的侍从。
“你来念吧。”
“是姥爷。”
这时,张公子眼睛也露着光芒,他感觉自己赢定了,因为老者连奕景诗不想念,由此可知其诗有多糟糕。
“看来你的诗不行。”张公子小声地嘲笑着奕景。
其他的众人也是如此想着。
林茜也紧紧地抓住奕景的衣角,屏住呼吸,她可不想成为别人的通房丫头或是妓奴。
奕景只是微笑着,并未答话,而是轻轻拍了拍林茜的手背,让她安心。
侍从瞧了下,吐槽了一句,“这字写得真是奇特,但还算入得眼。”
顿时引得大家哈哈一笑,但所有人还是专心致志地听着他,接下来说的话。
“渔家傲·秋思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嘶……“
侍从只念了开头,就“嘶”了一声,表情有些凝重。
跟着老爷多年,即便不会作诗写词,鉴赏诗词的能力也不比大家士子差,甚至略胜一筹。
此时他这般停住,不禁让人心更痒。
“……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念得抑扬顿挫,神采飞扬。
众人也都如侍从一样表情,凝重,不解,震撼与欣赏。
词开篇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一句极力渲染边塞秋季风景的独异,上片写景,描写的自然是塞下的秋景。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从视觉听觉等方面表现了边塞地区的萧条寂寥
这首边塞词既表现军卒的英雄气概及征夫的艰苦生活,也暗寓对朝重内轻外政策的不满,爱国激情,浓重乡思,兼而有之,构成了军卒与征夫思乡却渴望建功立业的复杂而又矛盾的情绪。观全词,意境开阔苍凉,形象生动鲜明。
这种千古名句竟然出自小儿之口。
谁也不相信是他偶得的佳作,如此诗句,谁愿把诗赠与他人,而且早就扬名于世,会留到现在?
即便是买诗,也不可能买到此等佳作,这只能说明,此等佳作乃是他本人所作。
“好词!”
不知从哪里喊了一声,发呆的众人才立刻回醒,接着鼓起了手掌。
“好词!”
“太让人震撼,仿佛身临其境……”
“多少年没有听过如此这么好听的词,这世上的诗怕是要被压一头,唉……”
“此乃千古流传呀,想必之后,他的诗才可盖过江南那群文人雅士,龙溪县可要出诗仙啦……”
众人的掌声,赞叹之色如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断,就连楼下的食客,也不由得好奇往楼上一看。
老者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吐出,余光带着满是欣赏之色。
“老朽多少年没有得此佳作,此生不枉矣,或许在此也是造化弄人,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姥爷,有幸得此佳作,小人为姥爷感到高兴。”
这词作一出,胜败一目了然,无需认真判断,就知道高低之分。
张公子愣在原地,呆呆的说不出话,就连身旁的文涛,也是如此,甚至还在细细的品味着,简直二五仔。
而奕景身旁的林茜,眼睛直直地盯着奕景好半晌说不出话。
她曾也是一名大家闺秀,仰慕才子正常得很,谁都想有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