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城主,”梁为心里拿不准消息,立刻过来找梁峰。
“怎么了?”梁峰在自己的房间内也有点坐立难安,见到梁为过来,打开了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跟着少阁主过来的那些侍卫,”梁为四下里看看,凑过来小声地说道,“就是您说的逍遥修士,其中的一名男修,竟然是雷灵根。”
“雷灵根?”梁峰神色恍惚,雷灵根修士哪怕逍遥也不多,每一个都备受瞩目,可修为在金丹后期的···“他竟然是霍子君?怪不得,那个人看来就是秦一凡了。”
“您说那个人是霍子君?”梁为忽然觉得舌头有点烫,他刚刚是不是给人脸色来着?
“不对啊,昨天跟着进去的有六个人,霍子君那一行,不是少了两名女修吗?”从这些日子来看,两名女修和他们交情绝对匪浅,到底是谁呢?“你先上报家族,再继续盯着。”
不过梁峰最终还是没等来如何安排的消息。
夜黑风高,这几日铜陵附近狂风大作,吹的树木沙沙作响,衬着漆黑的夜色,显得有些诡谲。
莫鬼鬼在房间内闭目打坐,忽地睁开眼。
手臂上缠绕的红绸脱手而出,遮挡在几扇窗户之上,也拦住了破窗而入的毒针,灵气微动,原封不动的从缝隙内又弹回去。
房门被打开,莫鬼鬼缓缓的走出去。
附近的霍子君几人已感受到灵力波动,几个闪身便从房间内出来,来到莫鬼鬼的身前,看着周围的山峰。
“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莫鬼鬼一行人站成一排,看向周围漆黑的深夜,诡异的安静一瞬之后,闪着各色灵力的法器法宝闪现,冲着众人而来。
这次总算看清了来人,大概有十几个,身穿着黑色的道袍,面上带着斗笠隔绝神识,看不清楚样貌,皆是金丹期修士,修为最高的是领头修士,金丹大圆满。
所有过来的修士四散开来,阻拦莫鬼鬼身旁的众人,唯有这名金丹大圆满修士直奔着她而来。
红绸挡在身前,也阻隔了他的脚步,莫鬼鬼眼睛上下打量着他,手中不停,灵气一闪而过,双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个手势,几个呼吸间,金丹大圆满修士的脚下便生出了黑色的藤蔓束缚住。
种子是随着红绸送过去的,上面浸着剧毒,以法术激活,顺着他的脚腕生长。
金丹大圆满修士手拿着一柄剑,看其品质以及气势,勉强达到了下品灵宝的等阶,他灵力注入其中,金灵根的凌厉之气铺面而来,剑在手中打了个转,将脚下的藤蔓斩断,自己往后退了退。
莫鬼鬼并未打算放过,将红绸一分为三,直奔着他的脖子、手和脚而去,铺散开的一瞬间挥洒出白色的粉末。
这是见到霍子君之后,让他帮自己重新炼制的,红绸的四角上加了些细小的凸起,中间可以隐藏一些粉末,绸缎的材质也加了地麻,使其更加粗糙,可以黏住种子,灵力闪过便会随之掉落。
大圆满修士见此立刻屏住呼吸,却猛地发现眼睛内一阵刺痛,紧紧闭上双眼,很快就感受到红绸簕住脖子的触感,以剑抵在身前。
见到他的反应,莫鬼鬼勾起嘴角,斗笠虽说能隔绝神识的查探,却也同样限制自己的神识,她的粉末并非是什么毒药,而是刺激眼睛的磨莳粉。
不出所料的,对面修士摘下来斗笠,戴着遮挡住半张脸的面具,眼睛内不住的流出眼泪,睁不开眼。
他全身上下皆是黑色,没有任何暴露出身份的特征,极大的概率是某个家族的死士,但明知她和秦铮的修为,依旧没有派出元婴修士,想必还是没来得及。
前天透露了霍子君的身份,传回梁家之后,这些人大概是过来试探的,尤其是对她的身份。
“十一!”
金丹大圆满修士虽说可以用神识,但终究是不方便,大声喊着另外的修士。
可莫鬼鬼一方本就人数众多,他所叫的修士又正对上霍子君,虽然焦急,可根本无暇顾及,只要稍稍一分心,便差点露出破绽,赶紧收拢心神。
“谁派你们过来的?”莫鬼鬼看起来倒是游刃有余,照例询问道。
对面的大圆满修士没有出声,神识扫过四周,不过片刻的时间,自己这边便露出颓势,不仅是自己受伤,其他修士也应对的极其艰难,莫说试探,再拖下去能不能逃走都是问题。
“撤!”大圆满修士咬咬牙,从手中扔出一颗紫黑色的珠子,将逍遥的众人和己方隔绝开来,手上闪过遁地符。
这一行人来得快,走得也快,见势不对,转眼不见身影。
“怎么回事儿?”秦一凡走过来,“哼,这兽园的守卫可真厉害,这么多人进来完全没有被发现,在这里发生过打斗也没人过来询问,平日里不是看我们看的紧吗?”
“消消气,守卫不利,撤下去就好了,”虽说是早有预料,可梁家的嚣张还是让他心生警惕。
“这是怎么了?”人都走干净,梁为才姗姗来迟。
“你觉得呢?”秦铮端起自己的灵宝,拿出一块帕子仔细擦拭着,“让梁峰过来。”
“少城主很快就到,”梁为心中一慌,秦铮对梁峰,从未直呼其名,这还是第一次,可见其心中积蓄了怒气,但少城主的命令,他也不敢不从啊!
“怎么回事儿?”
梁峰的声音恰在此时响起,从人群的后方出来。
“今夜这里遇袭,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秦铮将灵宝擦拭完,绢布扔到了地上,面无表情的看向他。
“今夜竟然有袭击?”梁峰夸张的瞪大了眼睛。
“还是说,你本就是知道的?”秦铮冷笑,手指摆弄着自己的灵宝,如同阵盘一样,上面刻着各个方位,已经跟了他许多年了。
“少阁主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梁峰皱起眉,“我确实不知道啊!”
“今夜过来的就是几个金丹期的死士,兽园连他们都察觉不到吗?”秦铮看向旁边的梁为,“这位就是侍卫长吧?不知道把守这里的修士怎么回事儿?”
“属下不知,少阁主恕罪,”梁为低着头,心跳漏了一拍。
“你也是的,这里进来死士你都没发现,自己去领罚,就···”梁峰指着他,惩罚的话还没说出口。
“就革去这个职务吧,”秦铮轻飘飘的接道。
梁为听到这话猛地抬头,正对上秦铮嘲讽的眼神,只觉得脊背发凉,他们什么都知道,梁峰动不了,但他这个小侍卫,随时都能撤掉。
“这未免有些过了吧?”梁峰收起了笑容。
“怎么会过了呢?”秦铮将自己的灵宝收起,“这山上可是有六阶的妖兽,万一被偷了,可是梁家的损失,自然是这个侍卫长的责任,杀鸡儆猴。”
不过秦铮说的这个鸡和猴到底指的是谁,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梁峰本来有些自得的脸上阴沉下来,秦铮的身份是天机阁少阁主,他说的话,梁家不得不听,也不得不照做,他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打了自己的脸,而且还是当着众人的面。
“是属下的失职,请离是应当的,少城主不必为我开脱,”梁为开口说道,生怕梁峰说出些什么。
“侍卫长还是聪明的,有自知之明,”至于谁对自己没有充分的认识,自然也不必多说,秦铮看向梁峰,稍稍偏过头,“你说是吗?少城主!”
“当不得您夸奖,”梁为拉住梁峰,“我们这就去加强这里的防卫。”
“那就好,我们先进去了,”秦铮点点头,“哦,这里似乎不太安全,我们自己动手,将这里安置些阵法,少城主应该不介意吧?”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梁家的修士可不允许进来!”
“你···”梁峰拳头握紧,被梁为紧紧拉着袖子。
“少阁主请便,我们这就去检查,”梁为大着胆子回答,等他们都进去,这才放下心,“少城主,您可不能冲动啊,”他小声的劝阻,“您忘了族长的吩咐?”
“你被撤职,还有谁能接替?”梁峰带着怨恨的盯着秦铮离去的方向。
“少城主,我觉得梁远不错···”梁为四下看看,“他晋阶金丹大圆满几十年了,修为足够,出自分家,身边没有什么势力,除了一个冯书和他走的近,平时专注着怎么养妖兽,也没有其他人在意。”
此话的言外之意,便是就算出了意外,被秦铮拿来撒气,也没有热会管,当然日后撤下去,也不会有人为他理论。
“就让他来接替,给我将整座山都盯紧了,我不允许他们中的任何一人跑出去,听到了吗?”梁峰冷笑,等过几天,人手都到齐,看他们还有没有这么悠闲!
虎落平阳还被犬欺呢,一群金丹修士,在元婴真君面前,也是拔了毛的凤凰,连鸡都不如!
“您放心,我虽然被撤职,可没说要离开这兽园啊,有我和梁贵,保准给您将这座山守得好好的,他们绝对传不出任何消息,”梁为挑挑眉,在梁峰的耳边说道。
梁远收到梁峰侍卫的任命后,恭敬的将人送出去,又回了自己的房间,里面正等着一人。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我就是来看看,这位到底是不是料事如神,”冯书翘起腿,瘫坐在椅子上,若是兽园的众人见到他这个样子,定是惊讶不已,“现在看来,还是有两下子的,但接替逍遥的整个暗卫,还得再看看。”
“轮得到你来评价吗?”梁远走到他的旁边坐下。
“怎么轮不到,这次的事儿了,咱们肯定不会再呆在这儿,极有可能追随着这位,可不得留意些,”冯书搭在椅子把手上的手臂抬起,指了指外一峰的位置,“你看着怎么样?”
“这几天能看出什么,”梁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过从这几日来看,还是有些本事的。”
“也是,被老祖选中的人,能差到哪去,”冯书捏着下巴。
“好好做你的事儿,明日我会将你安排在入口,务必要警惕,进来多少人都要算的清清楚楚,”梁远叮嘱着他,“若是因为我们这几位出了事儿,日后也不用混了。”
“放心,我什么时候坏过事儿,”冯书站起来,“得,不说了,去站岗!”
兽园这几日不太平,每隔几日便会有修士前来刺杀住着的逍遥修士,可留守的修士却接到命令,晚上不要轻易出来,这让许多梁家修士心里一慌,不敢多想。
“侍卫长,”守门修士行了一礼,他也不知道这几日在守些什么。
“嗯,你们多留心吧,”梁远面无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今晚让冯书过来吧,你也呆了几天,该休息一下了。”
“也不累,”侍卫尴尬的说道。
“正常的轮换还是要的,”梁远语气里似是也有些无奈,“总不能几日都是一个面孔,你回去歇着吧。”
“是,多谢侍卫长,”侍卫行了一礼。
几天前这位接任侍卫长一职,做的也有模有样,要他说,比梁为在的时候一言堂要强多了,他们这些没有后台的修士,总能有些出路。
“哦,对了,兽园养着的绒羊群看守不利,互相咬死了几只,我已经吩咐人都炖了汤,等换班的时候,你召集休息的兄弟,都过去喝一点,解解馋,”梁远拍了拍他的肩膀。
“多谢侍卫长!”守门修士眼睛亮起来,这位不显山不露水,也是会收买人心的主啊,不过到底便宜的还是他们。
“不用等换岗了,我已经喝完,这就来换你过去,”冯书从不远处走过来,身上还带着羊肉味儿,“我看着已经有人收到消息,往那边赶呢,你快去吧,晚了什么都没了。”
“那我去了啊?”守门修士闻着这味道,舔了舔嘴唇,和二人点头示意,快步走向外一峰。
“准备好了?”梁远轻声的问道。
“当然,料给的知足的,”冯书撇撇嘴,“保证喝一口,一天一夜都醒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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