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夏儿叹了一口气。
就算她医术再好,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师兄已经死了,那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雪飞霜痛不欲生,生无可恋,眼底下一片死寂。
“你还有雪樱,还有爹娘。还有,卫战他大概还等着你回去,他虽然死了,可我们都没办法让他把眼睛闭上,大概看不到你回去,他不能放心走。”
这么说虽有点扯淡,可不这么说,也没法解释卫战为何不闭眼。
没穿越之前,她觉得神鬼一说纯属扯淡。
穿越后遇到的事情多了,她就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雪飞霜瞪大了眼睛:“师兄他……”
余夏儿面无表情:“别想了,人死不能复生,能尽量护住他的身体,不让毒腐蚀掉,已经很不错了。”
雪飞霜的眼神又黯淡了下来。
“卫战很爱你,不要让他走得不安。”余夏儿说道。
“谢谢。”雪飞霜低声道。
余夏儿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在谢什么,谢她安慰了她,还是谢她救了她,又或者谢她保护了卫战的尸身。
不过是哪种都不重要。
秦伯庄眼巴巴地看着,想要上前与雪飞霜说话,但被司昭拉了回去。
“你就消停点吧,她现在不需要你的安慰。”司昭没好气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不需要?”秦伯庄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雪飞霜如今这般伤心,他怎么能不去安慰一下。
“老秦,做人不能太自信,雪飞霜她现在不仅不需要你,还不想看到你。”言笑叹了一口气,拉住他另一边肩膀,不让他凑上去。
“我知道你担心她,但就算是担心,你也要等到卫战入土为安以后,再与她交谈。在那之前,都不可以,除非你想让她恨你。”
秦伯庄顿时就老实了。
虽说他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他真的怕雪飞霜恨他。
或许有人不能理解,雪飞霜都嫁过两次了,又被尊主抓走练功,为何秦伯庄还没对雪飞霜死心。
可一直以来在秦伯庄的眼里,雪飞霜都是个不安分的人。
心里头一直以为,雪飞霜有过很多男人。
如此这般都能够接受,又何况雪飞霜是被迫无奈,被抓来练功的。
更何况他已经打探过,为了不被尊主带走练功,雪飞霜亲手毁了自己的脸。
所以讲,雪飞霜根本没被碰。
至于卫战……
那已经是个死人,何必计较。
如今秦伯庄唯一担心的是,雪飞霜是否能够重新接受他。
他不是娶不到媳妇,如今他已经不克妻了,尽管岁数大了一些,但若他想娶,还是有大把姑娘让他挑,娶什么样的都行。
可这半年来,他也试过去找别的女人,可无一能让他心动。
明明就想得紧,可对着别的姑娘,就是硬不起来。
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是雪飞霜没了他不行,而是他没了雪飞霜不行。
可惜他发现得太晚了。
卫战的尸身一直在灵堂里停放着,直到现在都没有下葬,每天仍然有人试着帮他合眼,但始终合不上。
有人看着深感恐惧,也有人感动。
余夏儿打算亲自送雪飞霜回去,又担心赶不及去崇安,便将海啸事情与言笑说了一下。
毕竟言笑的主意比较多,不如让他去搞定。
言笑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你让我去散播谣言?”
余夏儿面无表情:“这是真事,做好了就是功德一件,你该不会想看到那么多人去死吧?”
言笑皱眉:“真的?”
余夏儿点了点头,心情有些沉重,不知有多少人会在这场巨大的海啸中丧生。
尽人事,听天命罢。
“行吧,就陪你疯一次。”言笑还是不太相信,怀疑是因为那个尊主逃到崇安,余夏儿才要这么做的。
不过那是崇安不是大夏,倒不怎么为难。
“我不是开玩笑的,下元节前一定要让他们离开,大雪前都不要回去。”余夏儿一脸严肃认真。
言笑眼皮跳了跳,不会是真的吧?
若是真的,崇安岂不是……
“放心,这件事不难,放心交给我就是。”言笑也认真了些。
余夏儿点了点头,走了与言笑相反的方向。
若非道路相反,来回要折腾很长时间,余夏儿是想自己去搞事情的。
最重要的还是抓大祭司,那鳖孙真能逃。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女的不是福安公主吧?看脸蛋跟身形,一点都不像,挺年轻的一个姑娘。
大祭司逃走,向来是带着福安公主的。
“对了,你们有没有看到福安公主?”余夏儿忽然掀开车帘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摇头。
每个人他们都注意看过,并没有发现福安公主的踪迹。
“莫非他们还有别的据点?”众人顿时皱起了眉头。
好不容易捣毁一个,却告诉他们还有别的地方,这让人很是憋闷,恼火,又烦躁。
“大夏还有没有不好说,但崇安国应该有。”余夏儿说完就放下了帘子。
若崇安国没有据点,大祭司应该不会去。
只是那个尊主究竟是不是大祭司?又或者那个小姑娘是?可大祭司是男的,按理说不会找女的才对。
又或者说那两个人都不是?
丑狗似对尊主的气息很是熟悉,可惜尊主戴着面具,看不到他长成什么样子。
余夏儿努力沉思着,总觉得还有什么人物,是被自己忽略了的。
然而越急着想,就越是想不到。
“算了,不想了!”
余夏儿敲了自己脑门一下,扭头雪飞霜看了过去。
这女人哭了一路了,哪来那么多的眼泪,哭累了就睡,睡醒了继续哭,还总不吃东西。
本来就挺瘦的一个人,现在看着更瘦了。
“你这样不好,让你师兄看着,更加不放心。”余夏儿对雪飞霜说道。
话刚说完,就看到雪飞霜身体晃了一下,竟闭眼倒了下去。
余夏儿:“……”
说一句而已,竟然就晕给她看。
余夏儿有点担心她的身体,把她的手扒拉了出来,抓住手脉探了一下。
不想这一探,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