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如儿戏的决定,却没人提出质疑,看骆幸川的亲爹,骆荣诚脸上一直带着笑容,显然很儿子。
反正也没花自己的钱,服从命令就可以了。
骆幸川在福兴巷兴建叶棠广场的新闻很快登上各大媒体,媒体是根据工地围栏上的文字得知这个消息的。他们不知道会议具体内容,不知道骆幸川的设计图纸,不知道叶棠广场只是一份生日礼物。但从广场的名字也能看出来骆家的寓意。
叶棠一定是骆家钦点的儿媳,
回顾其他豪门媳妇,夫家有送亿万豪宅的,有送南非大钻戒的,有直接给现金的,但像骆家这种,直接用儿媳的名字命名如此重大的建筑项目,前所未有。
叶棠在骆家的地位可想而知。
远在美国的叶棠看到新闻,才知道自己的名字成了一个地理坐标……
她能感受到骆幸川的用心,感动是感动,高兴是高兴,但这么做是不是太浮夸,太高调,太张扬了?
她打电话给骆幸川,问他能不能换个名字。
“不能,如果不是为你,我不会说服我爸接盘福兴巷地块,”骆幸川的语气很坚决。
“我?为什么是为了我?”叶棠莫名。
“福兴巷在我的前世,就像我的一团噩梦,说实话,我不想碰,不想提,更不想再和它沾上边,”说是这么说,骆幸川的声音里却听不出一点厌恶,他停顿了下,“但福兴巷是你的家。”
叶棠怔了下,
前世叶棠为什么放浪形骸——她在世上没有亲人,她是孤家寡人,孑然一身,在国外到处飘。
骆幸川重走了她的路,他知道她的痛苦和孤寂。
这世上,也只有他能体会到这一点。
小叶棠的外婆、福兴巷的人们让她重拾对生活的热情,独立和责任感,重新铸就起她的理想。
她靠自己从那么贫穷的棚户区走出去,走这么远了,做的都是别人未曾感想,未曾敢做,或者中途会放弃的事情。哪怕是今天,她还依然为此努力。
他心疼她,他有能力照顾她,给她一生顺遂快乐的生活,可是,也只能陪着她行走在这条路上。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她幸福。
“你继承了小叶棠的记忆,她对福兴巷的记忆应该是很快乐的吧。我们开发商口中的刁民、钉子户,是不是你如同亲人的邻居?”
“嗯,”叶棠脑中闪过岑今、岑砚南、郑勇、刘嫂子……无数人的脸。
“我记得巷子里有纹身店,有网吧,有报刊亭……福兴巷拆了,大家各奔东西,分散到a城不同的地方,我给他们打过电话,问他们愿不愿意继续做这些生意。”
叶棠没想到骆幸川背着她做了这么多事,她喃喃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很早就开始规划了,”骆幸川没有正面回答,“他们都说愿意,拿着拆迁款,在家里无所事事的生活很无聊。到时把这些店铺搬到叶棠广场里,如此一来,你就能经常见到他们,大家继续聚在一起。”
叶棠才知道骆幸川有如此细腻的一面,如此的见微知著,观察入微,她的心一片柔软,嘴角不由弯起,“谢谢你。”
骆幸川温柔的回答,“不客气。”
看似客套的对话,其实很亲昵,隔着电话,他们依然能心意相通。
在骆幸川的设计中,叶棠广场建筑群,占地面积最大的是楼层最矮的商场——叶棠购物中心。它也是一期的项目,五层高,地基好打,建造速度也快。
破土动工后不久,骆氏集团便着手为叶棠购物中心招商,还拍摄了许多宣传片和资料册。
以前骆氏集团从未涉足过百货零售业,他们的大刀阔斧,引起同行们的不安,其中反应最大的是张智豪。
他专门来了一趟a城,找骆幸川“谈一谈”,“你们规划的叶棠购物中心就在丽芙百货旁边,你们是想跟我们抢生意,打擂台吗?”
张智豪措辞很不客气,朋友是朋友,一旦侵犯自己的利益,他可不念旧情。比起他的炸毛,骆幸川淡定多了,还亲手给张智豪泡了杯咖啡。
张智豪嫌弃的手一挥,“我不是来你这儿喝咖啡的!”
骆幸川还是把咖啡摆在他面前,
张智豪很严肃的看着他,“小川,你不能仗着我们的交情,仗着我对你好,一而再,再而三的坑我啊。你明知道现在丽芙百货的利润占百裕集团总利润的百分之40,到时你们的购物中心起码分流走一半,我们就很难做了。”
骆幸川笑了一下,“为什么你把事情往坏处想,而不是我们两家一起合作,获得更大的人流量和利润?”
“你不知道同行是冤家?”张智豪切了声,不过心里也有点动摇。
他看过叶棠购物中心的招商,这家商场的定位和丽芙百货不一样,丽芙百货主打高端奢侈品专柜;而叶棠购物中心更像是一个游乐场,主打人文体验,纹身店、画廊、手工作坊,还有那些在小街小巷里才能找到的美食小吃……
理论上来讲,两者的客户群体是不同的。
在张智豪犹豫的时候,骆幸川又说,“丽芙百货不是还有一位股东吗,你征求过他的意见吗?万一他愿意与我们合作呢?”
“他是英国人,哪有空管我们这边的事,”虽然张智豪这么说,但丽芙百货的重大决策都必须达到这位英国老板的签字同意,他持股数和百裕集团一样,同样具有对丽芙百货的控制权。
骆幸川沉思片刻,“那不如你现在就打电话问问他,如果你们俩都不同意,我们就把购物中心改成其他的。”
张智豪眼睛一亮,“这可是你说得,别到时候反悔。”
骆幸川笑道,“我是不守信用的人吗?要不你再录个音?”
张智豪赶紧拿出手机的,找到英国老板的电话号码,再看看时间,算算时差,估摸着英国那边应该到了上班时间。
他拨打这个电话。
过了两秒,骆幸川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他接通。
与此同时,张智豪的越洋电话也通了。
骆幸川说,“hll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