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磊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他并不反对孩子主动提出退学,这不是任性,而是她长大了。他很欣慰,他们家的小公主,终于也能独当一面。
明雪的言外之意很明确,她退学,梁小雪三人也必须被开除。
反正她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嘛。
她话已说到这个份儿,孟校长还如何袒护另外三个女生?!
梁小雪万万没想到自己拉明雪下水,以为能自保,最后却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二天,一中下达了开除梁小雪等三人的处分通报。由于明雪是主动退学,她的名字没有出现在通报上。
四个高三女生忽然就离开了学校,一中全校为此展开了各种八卦讨论。通报上只说她们与外校学生产生矛盾,继而引起打架斗殴事件,没有提外校学生的身份。但大家知道这个人是叶棠。因为7班学生早就绘声绘色的描述叶棠如何大闹他们班。
“这个叶棠也太强了吧,感觉谁怼上她,谁倒霉。”
“呵呵,明雪不算倒霉吧,她是咎由自取,活该。”
“梁小雪可惜了,她是为明雪背黑锅!”
“想不通明雪甘心主动退休?她舍得段昱初?”
“所以叶棠和段昱初之间真有什么?目测明雪还要找叶棠复仇的!”
明雪给大家的坏印象实在是根深蒂固,人都走了,他们依然不相信她的话。
叶棠转学一中的计划彻底黄了,孟校长对她深恶痛绝,哪怕她的成绩全国第一、全球第一,全宇宙第一,他也不允许她在自己学校读书。
一切看似恢复平静。
十一月初,A城天气转寒,八十七中的学生换上了厚实的冬季校服,蓝白运动装,一如既往的丑俗。
早晨天还是黑的时候,学生们已经陆陆续续往校门内冲。
他们之中不少人刚拿到十月份的全勤奖,骆幸川的全勤制度是中月中旬开始执行的,因此十月的奖金是500元。
5张百元钞票在手里有种沉甸甸的感觉,有些认为骆幸川在骗人的同学,也相信他是来真的了,后悔不迭上个月没有尊重纪律,错失奖金,犹如失去了一个亿。
高三8班的教室里,田文正在发放试卷,8班前两天刚做了一个数学常规周测,他打算在今天的数学早自习上先讲一部分题目。
叶棠依然是满分,第一,
令田文更欣喜的是,其他同学都有很大的进步。
150分的卷子,骆幸川考了117分;
岑砚南竟然考了94分;
陈语茉接近及格86分。
全班及格率,达到百分之10,比起过去的集体不及格,真是可喜可贺。
田文点岑砚南的名字,让他为大家讲解选择题的前5题,这5题他都做对了!
岑砚南没有抗拒,拿着卷子起身走到讲台上,“第一题是课本上的原题,只是修改了参数,可以直接套用函数公式”
他边说,边在黑板上写板书。
岑砚南的字很丑,无论是写在纸上的还是黑板上的,横不平,竖不直,歪歪斜斜,忽大忽小,但他写的很认真,最简单的公式,他也不嫌麻烦的写出来。
田文和大家都感觉到近段时间他的改变,好像是自从骆幸川转学过来之后,他也收心,开始学习。他准备了一本很厚的笔记本,把老师每节课的重点都记下来,才过了半个多月,笔记本就消耗了快四分之一的页码。
他甚至会主动向老师提问,主动走进讲台,仔细聆听解答。
岑砚南讲完前5道题之后,田文再点骆幸川的名字,请他讲解后5道选择题。
同学愈加聚精会神的看黑板。
因为骆幸川的字太好看了,字体风格独特,每次看他写板书,大家都有种欣赏艺术品的感觉。
有同学开玩笑说,如果遇到的每一个老师,都能写出骆幸川这么好看的黑板字,他们肯定能好好学习。
骆幸川在一中被嘲笑成智障,但他在八十七中依然是学霸,这里没几个人数学能上100分。
骆幸川的讲题方式与岑砚南也不一样,如果说岑砚南是刚入门的新手,面面俱到,恨不得把书上的标点符号都搬上来;那么骆幸川就是老司机,他只讲最重要的知识点,步骤简明扼要,基础差点,稍微走神,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这一点有些像叶棠,因此现在田文很少让叶棠讲题,怕打击大家的积极性。
一个半小时的早自习很快结束,田文把叶棠叫到自己的办公室,趁隔壁左右老师都不在工位上,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问叶棠,“我....我...我的论文,你....你看的怎...怎么样了?”
一周前,田文终于完成自己那篇《数学公式与音乐创作》的博士论文,他第一时间没有发给自己导师审稿,却先发给叶棠,请她帮自己检查一遍。
他心里没底,对自己的音乐水平没有信心,但对叶棠寄托了格外的期望。
“我看完了,你的理论没有问题,不过我认为您写的曲谱可能有一点瑕疵,”叶棠的表述比较含蓄。
“什...什么瑕...瑕疵?”田文虚心问道。
叶棠其实很钦佩田文,一个音乐门外汉能用纯数学知识写出一首曲子已经很了不得了。
她看论文时,检查了理论的推导,在音乐部分,她只跟着曲谱哼唱音符,她感觉曲子旋律有点空洞,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电子机器,嘀嘀嘀的循环。
“怎么说呢,您论文的论点没错——数学可以是音乐最原始的语言,但数学并不能完全决定旋律走向,比如演奏者在演奏您曲谱时,演奏乐器种类、技法高低、速度快慢、力度大小,这些必须得实践才能得出最终数据。”
“可是我不会任何乐器,我也不懂各种乐器的演奏方式,”田文叹气,“作曲专业性太强了,我经验不够。”
叶棠也有点犯难,她也不会作曲,能给出的建议有限。
看着田老师愁绪的脸,她想到了骆幸川。
“要不您把曲谱给骆幸川看看。”
“他懂音乐?”田文对骆幸川的了解有限。
“是的,非常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