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居顿在原地,一时间有点窃喜。
这是迟重在夸赞自己吧?
深吸一口气,居居走到了迟重身边坐下,伸手替迟重敛好被角,抿唇笑道,“嗯,也不知你何时才能恢复,这些时日也不见好转。”
“会好的,我还要继续保护你呢!”迟重笑弯了双眼,说道。
居居点头,两人相视微笑。
过了五日,迟重终于可以下地行走了。
只是因为身体虚弱,以至于每日只能走半个时辰,其余时间便静静地盘膝坐在榻上打坐了。
有好几次居居都想提出带着迟重去长极山恢复身体的冲动,可居居仍旧是忍住了。
毕竟现在这种情形,离开九重天对迟重的伤势恢复没有任何好处。
看着迟重一日比一日好转,居居原本沉重的心情总算是有了好转。
“看来更虚他对祖龙倒是忠心耿耿!”夜间,居居向着躺在身侧的迟重感慨道。
迟重勾唇看着居居,笑而不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居居迷迷糊糊就要睡着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居居蹙眉,不耐烦地坐起来向着门外的人问道,“何事!”
即便是不问来人身份,居居也能感觉到,来的人正是触谷。
“南海龙女鸿婉求见上仙。”门外是触谷低沉的禀报声。
居居不耐烦地挥手,“不,”刚刚说出一个字,突然感觉到迟重扯了扯自己的袖子,低头看着迟重,一时间又觉得不妥,便只能不情不愿地说道,“让她进来。”
“我有几句话要对龙女说,你……”迟重眼巴巴地看着居居,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竟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居居看向迟重见迟重的目光中透出乞求,狠狠地剜了迟重一眼,当即下榻穿了外袍,毫不犹豫地走出去。
等居居打开殿门的时候,却见鸿婉就站站门口,她抬起眼便向着自己挤出一个讳莫如深的微笑来。
居居白了鸿婉一眼,一脚跨出门槛,不忘低低向着鸿婉警告道,“今日之事若是走漏半点风声,你就等着受死吧!”
也不等鸿婉回答,居居已经径自向着书馆走去了。
鸿婉看了眼走向书馆的居居,咬紧唇瓣轻手轻脚地走进寝殿,顺便关上了房门。
走到榻前,瞧着迟重虚弱不堪,鸿婉的双眸已经是噙满了泪水,“婉婉听有人说仙子声称上仙来了南海,心知上仙有恙,惶惶不可终日,便来看看上仙。”
迟重唇瓣含着一如既往的浅笑,他没有说话。
“见到上仙平安,婉婉便已心安。”鸿婉声音越发酥软了。
迟重闭着眼睛躺在床榻上,屏息凝神,好半晌后,才终于开口,“你今日来此,是想害我!”
鸿婉大惊失色,她瞪大眼睛看向迟重,豆大的泪珠已经颗颗坠落,掷地有声。
“你不必委屈,我从一开始便说,我永远不对对除了故居以外的第二个女子动心,我与你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迟重眉心微微蹙起棱角,他的声音也带着冷漠,“你早早回去,替我遮掩,我还能保你南海王位,若你还有其他心思,趁早断了那些无谓的念想!”
鸿婉痴痴地看着禁闭着双眼的迟重,唇瓣已经被她咬得惨白一片,可她双手绞着袖子,仍旧倔强地期待着。
“龙子洪遇今年多大了?是否该娶妻了?”迟重的声音慢而缓,虽然是问话,但仿佛是在陈述着一个事实。
定定地盯着迟重如画的眉眼,千百般的假设已经在她的心头全部演绎了一遍,可最终,她还是清醒了。
张开双唇,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浊气,鸿婉压抑着鼻尖的酸涩与喉间的抽噎,涩声从唇缝中挤出了四个字,“鸿婉明白。”
单单只是这四个字,房间的气氛瞬间变得温和了。
“数日后,我会去南海一趟,你只需在南海待我。”就在鸿婉已经慢慢退到了寝殿门口时,只听迟重的声音轻轻传来。
鸿婉嗯了一声,便悄无声息地从寝殿中退出去,消失在了九重天。
第二天一早,刑狱殿的院子里便出现了天禹的红色身影。
“我们元帅只是想看看迟重上仙究竟有没有回刑狱殿,我们这儿有个案子需要迟重亲自审理。”天禹在刑狱殿的院中负手而立,一旁的子既伸长脖子向着寝殿看去。
如果不是因为有侍卫拦着,此刻子既一定是已经冲进寝殿里去一看究竟了。
居居烦躁地从书馆里走出来,看向天禹,不耐烦地说道,“元帅真是有兴致,一大早便来刑狱殿大吵大闹!”
“姝睿夫人,祝贺!”天禹脸上含着浅笑,歪头向居居说道。
居居抿唇,毫不掩饰地向着天禹翻了个白眼,“听闻程兰将军大婚在即,不知天禹元帅会如今日一般,去程兰将军府上道一声喜吗?”
低眸看向天禹,居居故意挑衅似的扬起眉毛,等待着天禹的回应。
只见天禹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鼓起了腮帮子,眉心拧成了一团。
“夫人如此咄咄逼人,莫不是迟重上仙还没有回刑狱殿吗?可昨日南海龙女才来了一趟刑狱殿呢!”子既见天禹脸色骤变,扬起下巴,向着居居大声说道。
居居冷冷一笑,“不错,南海龙女是来了一趟刑狱殿,她是为迟重来送信的,怎么?你小小年纪,偏偏喜欢看别人夫妻如何打情骂俏吗?”
“你!”子既被居居说得涨红了脸,当下已经是束手无策了。
天禹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刚刚想要说什么,却见一个小仙童慌乱地从门外跑进来,“夫人,夫人,我在天河边发现一具女尸,死状可怖!”
居居看了眼天禹,不耐烦地说道,“不好意思了元帅,有突发的案子,便不奉陪了。”
话音落下,居居已经是快步跟着那仙童走出了刑狱殿。
“怎么办?”子既见天禹怔怔地盯着居居远去的背影,轻声问道。
天禹长叹一声,“且回!”
居居一路来到了天河,果然,一具一丝不挂的女尸正直挺挺地躺在草丛间,她雪白的颈项上有一道红色的勒痕,显然,那便是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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