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每次凉觉得自己快劝不住自己的时候就在心里的账本记上月一笔。他要等着秋后算账,到期限后不好好欺负一下月鶴昱那个混球实在是太对不起他自己这些天的煎熬了
在凉画完三天以来的第九十九笔后,一出教室就看到了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人。
月挡住了凉的去路。
“事情就快解决了,你跟我去走走吧!”月抬头看着凉一脸可怜巴巴地恳求。
“我凭啥跟你……走……走吧!你想去哪里?”凉硬生生的改口了。他在痛恨自己一点都没能坚守住自己的同时也在暗自窃喜着月的到来。
“随便哪里”月拉着凉的袖子走在前头“我就想跟你说说话。”
路灯下,两个影子并排走着互相黏连着交织在一起。
“凉,你还记得《水形物语》吗?”月看着有点迷的凉解释说“就是那个人和人鱼在一起的电影。”
“哦,记得”凉笑了起来“就是那个长相很罕见(抽)拥有魔力的人鱼和一个哑女在一起的故事”
“对啦!”月拉着凉盯着脚尖慢慢地踱步“凉,你不觉得他们的爱很浪漫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细微的颤抖“爱的彻底,不计得失。跨越种族,超越生死。”
“嗯?”凉好笑的盯着月“电影嘛都会很浪漫啊!”他拉紧月的手“要我说,这要是放到现实中,我觉得人鱼很大概率会被解刨,他也遇不到跟女主相爱的机会。”稍稍使力将月拽到自己怀里从背后拥着他“毕竟都不是一个物种,他们的经历、认知、习性等等都很难让他们在一起、有以后。因为用真实身份无法正常的融入彼此的圈子,会被别人当做怪物,彼此都将承受很大压力。所以啊,普通人怎么会爱上别的物种呢?他们不会像童话一样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被抱在怀里的月低着头随着凉的话逐渐僵直了身体,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变得更加苍白。
“是,是嘛。”他克制着心中的撕裂感,让自己的声音不会颤抖。
“但是,小可爱”凉按着月的肩将他转向自己“对我来说,爱上了就是爱上了。你不用再这样确定我对你的心意”凉挑起月的下颚迫使他不得不抬头看着自己“不论你是什么,月,我爱你”他温柔的亲吻着月饱满光洁的额头,挺直的鼻梁“我们的一切都是那么合拍,那么恰到好处。我爱你,就算你不是人类你是人鱼、是妖精、是别的什么。”他轻吻着月的唇……
凉深情地望着他的爱人“对,你就是个妖精!!!”
月从迷乱中清醒,狡黠地眨眨眼“谁说不是呢!”
“哈哈,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再躲着我了。”他又吻吻月的脸颊“其实我们可以一起解决的,好吗?”
月直直地看着他目光深邃仿佛要望穿到他大脑深处去。
“哎,天太冷了。你看你的手就没热过,冰死了。”凉回了神迅速牵着月往回走“我们快回去吧,我给你暖暖,可别生病了!”
“…”月任由凉拉着自己往回走,笑看着面前的身影眼中却情绪复杂。
“好。”
一个人从无人察觉的黑暗里走出,对着两人离去的方向,似在思索又像在远眺。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宛若一座雕像。
其实在跟Delta5谈判结束后,月就去了一趟学校一处位置隐蔽的废弃地下室。果然,母体(SCP425)不见了。
月很头疼,还有点惆怅。
他是母体衍生出的第一独立意志。衍生体与母体是有联系的从属关系,衍生体的所有活动均要以维护母体为第一目的。就是母体死他死,他死则会被母体回收重新衍生出新的意志。但他们也可以互相约束和制衡,理论上来讲一个母体可以有无数个衍生体,不过第一意志之后的衍生意志可以由第一意志决定。当然,他才不想要也不需要什么“兄弟姐妹”。
当初为了带母体逃离监禁月可谓是费尽心机,虽说母体是衍生体的根本,但母体本身没有那么容易被破坏和销毁。他也不是很担心。可眼下母体被偷走就好像自己的脖子掐在别人手里,毫无安全感可言,让人很不愉快。
月也没有烦恼太久。他一贯如此,暂时解决不了的就放一放,反正总会有办法的。所以他想先跟凉过几天二人世界,毕竟他们的以后充满了未知。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翘着腿坐在皮椅上,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柔地摩挲着怀里的玻璃盒子宛若对恋人一样。盒子是漂亮的六角形,十六英寸左右,里面是一颗放大版种子样的黑红色物体,它正像颗心脏一样突突地跳动着。微弱的暗红色光芒透过玻璃在男人的掌心映出一片血红。
“Sir!”有人在敲门。
“进来。”男人没动只是目光转向了门口。
“Sir,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全都安排好了。”下属恭敬地行礼
“嗯”男人勾起唇角低声道“真是高效率。”
“Sir?”下属微微有些惊讶“高效一直是我们的宗旨之一”他激动道。
“真不错!”男人微微歪头“你们可以去休息了,最近这几天等待命令。”
“是!”下属走出房间轻轻合上房门。
“你知不知道他根本就不配拥有你。”男人摸着盒子喃喃自语“所以,再等等,再等等我。”他捧着盒子将它放到桌子上,虽然俯身凝视着盒子里的东西但显然他的思绪已经不知飞到了哪里去。
“我马上就可以一直陪着你了。”深夜里传来一声低低的、愉悦的笑声。
转眼就到了他们的七天之约。
这七天里,月和凉各种旁若无人的秀恩爱。(我的千那(ー_ー)!!)他们更加坚定了彼此之间的感情。
“呦,这次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月冲着靠在墙上的男人调侃到。
“SCP4250,你看起来心情很好。”男人无视他的问题转头瞥了他一眼。
“不要再叫我的编号,我有名字…”
话没说完被男人打断道“他叫你‘月’是吗?好像还叫你‘月鶴昱’”男人有些好笑地看着他“那是你的名字吗?换句话来说,他叫的是你吗?”
“这不用你管!”显然,月生气了。
“哈”男人不屑的冷笑一声“还真是可悲啊!”
月拳头握紧却又松开来,算了没必要跟不懂的人一般见识。
“我来可不是为了让你纠正称呼的,”他站起身走到月的跟前“老实说,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是吗?”他猛然靠近月,语速逐渐加快“能让你如此愉悦的答案一定不会是‘回到基金会’,对吗?”
“我不能离开。”没有迟疑,月很坚决“爱着他,是我存在的唯一证明,而不是配合你们的研究。”
“那还真是感人,你有想过你们的以后吗?!”男人冷漠地陈述着事实“以后是怎样的?无休止的躲避逃跑,经历各种生死,一直隐藏自己,再也不能正大光明地活在阳光下?嗯?”
“我愿意为了他死,也不想再回到那种没有任何值得期待的地方。”月大声反驳“这是我的决定,轮不到你来管。”
“可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凭什么要因为你而遭受这些莫名的苦难?!”男人看起来似乎很气愤,月觉得他的气愤简直莫名其妙“肤浅又不理智!”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的决定”月淡淡道“其它的,与你无关。”说完转身就走。
男人没有阻拦。他静静地看向月的方向沉思着。
还是一如既往的偏执……知道吗?你这样更好,省了我很多麻烦。
从月拒绝配合的时候起,就注定他们会被盯上。
不过没关系,他会保护他的小凉月,直到他死去,月一直都知道会有这一天,但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
基金会早已批准申请让别的派遣队协助Delta5的回收工作。
这是短短几天以来的第五次围剿。
月在处理完最后一个人后抹抹脸上和嘴边的血迹,迅速的离开。他要随时守在凉的身边,谁都不能伤害他的人。那一地的血迹和残肢断腿自然有人处理,毕竟他们也是活在黑暗里的老鼠,为了不引起群众恐慌也是见不得光的。
“你去哪里了?”凉对着右手边走路走的七零八散的月问道。
“洗手间。”月晃晃脑袋。
“怎么那么久?是不是不舒服?”凉皱皱眉,摸摸月的额头。
“没有,我很好。”月拿开凉的手无所谓的笑笑,随即拉着凉的胳膊大步向前走“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看他依然活蹦乱跳的,凉温柔的笑意抑制不住地挂在眉眼“好,你想吃什么?”仔细看他的眼睛里只有那个漂亮的身影。
“不知道,你决定!”
“那就海底捞吧!”
“鹅,又是海底捞!”
“不行吗?可我喜欢!”
“可以可以,好嘛!你说啥就是啥!”
每一次的相聚都可能成为最后一次,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月都会把它铭刻在记忆深处。也许下次只是一个不经意地转身他就会失去与他比肩的机会。所以这种幸福美好的时间能多一秒都算他赚到了,即使这种美好是要他用命去换他也觉得,值了!
月最近觉得很难受像有只手在抠他的心口。嗯不是身体上的,感觉像是来自灵魂的烦乱。
是母体!
深夜,月假意跟凉回到宿舍后又偷偷地溜了出去。
凭借着他和母体之间的感应,他来到离校很远,四周人烟稀少的一个小别墅门口。
门虚掩着,房子里到处是灰尘,看样子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SCP425就静静地躺在桌子上,在漂亮的玻璃盒里一如既往地跳动着散发着魅惑的红色光芒,只是它的跳动频率快了很多。
月奇怪于母体的异常,就在他的手快要触碰到玻璃盒时他停了下来,收回了手。
“看够了吧!”他回头淡淡道。
“还真是警觉。”男人从阴影走出。
“说吧,引我过来,你又想干什么?”月很不耐烦,他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浪费。
“还能干什么!”男人故作无奈地摊摊手“抓你喽。”
“愚蠢的执着”月冷笑“不过能找到办法影响到母体你还真是有本事。”
“对我来说,这一点也不难。”男人看着月也笑了,握紧左手中的联络器,在月重新快要够到玻璃盒时喊话“所有人,开始行动!”同时右手迅速摸到枪,瞄准、扣动扳机一气呵成。
“嘭”的一声后紧接着是更多的枪声,密密麻麻的子弹向桌边呼啸而去。月伸手一捞将盒子抱到怀里后就地一个翻滚险险地躲到了一边,虽然速度很快但为了保护母体还是伤到了手臂。
这是第一次月被枪打伤,一般的金属材质伤不到他。“他们换弹头了”月又惊又怒“该死的,他到底都知道些什么!!”他有些后悔“真该早点弄死他。”当他在人群中搜寻想杀了他时男人却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战斗一触即发。
越来越多荷枪实弹的人出现,他们围着这栋楼,圈着他们的猎物。
每当一批人失去战力又会有另一批人快速的补上空缺,仿佛无穷无尽,就像附骨之蛆一般紧咬着他不放。刀伤枪伤都无法迅速愈合,月只得躲避。这种情况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还是会伤上加伤,狼狈不堪。
这里所有人都想他倒下。月心里清楚,可他有坚持下去的理由。为了能跟他比肩的机会,希望再渺茫他都不会放弃。
“那个男孩是多么可爱温暖啊!”一想到凉,月整个心都会变得柔软,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他的人当然由他亲自守护,交给谁他都不放心。
“等等,有什么不对!”一想到包宗的心蓦地一沉“他们的进攻方式变了,跟前几次不一样,他们变得很保守……他们想要留住他!凉有危险!”这是“调虎离山”!!!
极度的担忧和愤怒让月瞬间失去了理智。双眼充血发红,红黑色的雾气缠绕在他周身,整个攻击速度快了一倍不止。他要突围,不再手下留情,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等我,等我去找你。”
“求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屋顶上一个高瘦倾长的身影隐匿在难以被人察觉的暗处。不同于月,此刻男人的心情愉悦极了,看着突然疯狂想要突围的人他差点乐出声。
“所有人注意,开始计划第二阶段。”他按着耳麦,站起身戴上墨镜离开了楼顶。
快要收网了……
当月赶到学校时就看到凉正被两个人用匕首抵着,架着正拖到了操场。
“放开他!”月的表情扭曲一个闪现(这是开大了啊!)上去就捏碎了那两人的脊椎。
“你!”凉明显被吓到了“你…你…月鶴昱?!你受伤了!!”凉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满身伤痕和血迹的人是他那个人畜无害的月。
“…”月不敢看凉强装冷静,他要怎么跟他解释??
“抱好它,躲起来!”月将盒子塞给凉转身阻拦那些追上来的人。其实月还是在逃避。
此时凉就算再蠢也发现不对了。那个下午还窝在他怀里跟他甜蜜咬耳朵的人现在正一身戾气地杀人而他站在操场抱着个血迹斑斑的盒子就这样躲着看着。
“真有意思,小可爱你不去帮他吗?”不知何时男人站在了操场附近一栋教教学楼的天台边上——一个可将操场尽收眼底的地方。
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凉拿紧盒子冲到月身旁对着一个人就是一顿毫无章法地狂砸。看的月对母体是一阵紧张,不过还好防弹玻璃就是厉害!
“快走,躲起来。”月折断一个人的手臂对凉喊到。
“你是我罩着的!我躲起来?开什么玩笑!”凉一边躲闪一边不甘示弱地喊回去。
“这不是玩笑!凉旭哲,给我滚!”月担忧又气愤“小心!”他一脚踹开凉身侧一个人。
凉没有一丝躲起来意思好似没有听到一样。
月知道凉的倔强,没再阻拦他,只是小心的保护着他不让他受伤。
月不知道他杀了有多少人,好在增援的人逐渐的减少,随着两人的配合地上躺倒的越来越多站着的越来越少。
“退后!”月一把推开凉让他躲开了背后的偷袭,那人却突然动作一换,反手就刺中了月的腰。月闷哼一声握着那人的胳膊干净利落地折断冷眼看那人翻滚哀嚎血液喷溅满地。
他攥着匕首外露的部分缓缓地跪在地上“月,你怎么样了?没事了,没有人了。”凉心疼又懊恼地扶着他靠在自己身上。
伤口不能愈合,他失血过多有些晕眩。“你不害怕吗?”月疲惫地眯着眼睛所答非所问。
“怕,我怕的要死。”凉从背后搂着月将脸埋在他的衣领处“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不管你是谁,我爱的只是你而已。”
这是月鶴昱心里想象了无数次的答案。多令人开心,月想笑却又疼的只能皱眉。
“来,你搂着我”凉环上月的腰“我抱你去包扎。”
“没有增援再来了吧?”月攀上凉的肩将头靠了上去。
“没有了,我们走。”凉一把抱起了他
“好”月弱弱的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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