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仓库是一处破落的小宅间,平时靳子跃武器装备很多,腾不出空间储存的时候,就会把一部分转移到这里封存。
闫无逊低着头,唤醒手机屏幕,瞥了眼时间。
正午十一点。
豆子静静地坐在他旁边,也不闹腾。
“该做饭了,不然陈若澜回来又得催了。”
“我来帮忙。”豆子附和道。
闫无逊站起来,身板一阵酸痛,才郁闷地发现这里不是租房,也不是自己的店,没有厨具。
添雨劝道:“闫哥,你先休息吧,午餐就不用操心了。”
“这可不行,那丫头口味越来越叼了,我怕外面的菜她吃不惯。”
闫无逊坚持。
“但现在行动也不方便,外面可能不是那么安全。”添雨小声说。
闫无逊还想说什么,屋外传来嘎吱门响。
“不用了。”
靳子跃走进来。
闫无逊望着他。
“若澜暂时不回来,她跟着祁桐杉出去玩两天。”
“哦。”闫无逊悻悻地接过话,“那我们准备我们的。”
靳子跃翻开箱子,取了一件得体的T恤换上,问:“靴子呢?我先帮你疗伤。”
闫无逊一愣,豆子也晃着脑袋。
“咦,靴子呢?”
“噗嗤。”傅寻做作地笑。
添雨虚着眼,橘猫正趴在他的怀里头,懒洋洋地半阖着眼,剩下雪白的前脚打着晃儿。
“吓死,我以为我们把靴子落下了。”闫无逊拍拍脑门。
“差点……”添雨补刀。
靳子跃上前,靴子睁开眼,亲昵地蹭着他的手,时不时舔弄。
无形无质的能量开始传递。
埃身碳气沿着两人的肢体接触,缓缓传输至靴子体内。
镶医为命上身,在靳子跃的经脉中逐渐舒展,使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柔和些许。
靳子跃将食不知胃取出,作为镶医为命的饲料,粉碎食不知胃,化作最原始的命辞能量,被身上的命辞吸收。
靳子跃担心老闫受到内伤,着重将能量渡送到他的躯干内,让命辞促进体能循环,自行修补。
闫无逊的身体开始发热,丝丝汗津从体表排出,这种代谢速度太快了,他的体质有些承受不了,时不时簇紧眉头。
“撑着点,再休息一阵就差不多了。”靳子跃说。
闫无逊咬牙,点点头,想通过说话来分散注意力。
“你这边没事吧?”
“放心。”
“敌人呢?”
“放心吧,都死了。”
闫无逊额角渗汗:“这心放得心惊胆战的……”
“他们的目标是?”
“找我的。当然也可能有祁桐杉的事。”
“那陈若澜跟着那凶丫头会不会危险?”闫无逊问。
靳子跃顿了一会,说:
“放心吧,她很安全。”
“反倒是我们,现在地址暴露了,可能会有不少麻烦,连累你们也跟着遇险。”
闫无逊哈哈大笑:“怕什么,我命大着呢!”
豆子也使劲点头:“嗯嗯!”
傅寻和添雨作为明白人,却保持沉默。
这一次是侥幸,那下一次呢?
他们两个可没有任何自保能力。
“先休息吧,午餐交给我。添雨,来帮下忙。”
靳子跃说着,已经先走出去。
添雨应声跟上,剩闫无逊和豆子大眼瞪小眼。
“没有什么炉具,用电磁炉将就吧。”
靳子跃把备好的面饼取出。
“好。”
添雨望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靳子跃手头的动作没停,拆开包装下面料。
“靳哥,为什么要带上闫哥和豆子?对他们来说,不会太危险了么……”
添雨怕被他们听到,问得很小声。
靳子跃的双手保持着撕开火腿袋的动作,顿了一会,旋即慢慢收起。
他看着添雨,说:“还没和你说过他们俩的情况吧。”
添雨点头,静静地等候下文。
“我们十六岁那年,老闫,豆子,和若澜发生了点状况。正是因为那一次,老闫天赋尽失;豆子智力倒退,永远冻龄;而若澜也失去母亲,后来转学到16区。
“若澜的情况我不了解,但是老闫和豆子,他们在后来复发了严重的后遗症。”
靳子跃轻声讲述。
“老闫从那时候,浑浑噩噩,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无论怎么努力,都以失败告终;豆子则是因为轻度‘智力障碍’,失去正常的人际社交和学习能力,除了微笑,他什么都没有。”
添雨有些难受,望向闫无逊和豆子的方向。
“当年我驭命能力还不够,就找了我父亲帮他们探探命。结果鉴别出了这么两个命辞。”
他的眼眸微微抬起,改变了焦距。
“有福同享和有难同当。”
“身负有难同担的老闫,他几乎揽去了方圆片区所有的厄兆;同样的,豆子的有福同享也在吸收附近的吉兆,两人的命辞几乎是对冲的。”
添雨有些吃惊,下意识缩了缩脑袋。
“我父亲告诉我,这两个命辞太过强盛,一旦露出锋芒,就会引来有心人的垂涎。
“现在的情况是,有福同享缓解了有难同担的灾厄,有难同担掩盖了有福同享的祥瑞。
“两者只有维持一定范围内,才能保持相安无事。一旦脱离,任何一方蕴含的命辞能量都会引来轩然大波。
“这是死结,暂时还不能碰。老闫必须靠豆子来增大存活的概率,豆子也需要老闫来掩蔽他的光芒。
“今天的袭击,如果不是豆子,可能老闫就没那么走运了。”
“哦哦。”添雨恍然。
“说回为什么带着他们两个。”
靳子跃拆开牛肉干,加入面汤中,开火,听着汤汁咕噜咕噜响。
“当年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但是两人都这么反常,那陈若澜呢?”
靳子跃伸着筷子去搅探锅底。
添雨理解了。
“靳哥是觉得,他们和若澜姐或许有什么关联,你想帮他们吗?”
“嗯。”
“但是很遗憾,虎墨沉香和他们两个的命辞没有任何关系。”靳子跃说。
“也不是那么容易发现的吧。”添雨挠挠头。
他瞥了眼里屋,老闫把手机交给豆子,后者正开心地玩着俄罗斯方块,闫无逊静静地看着他,默然不语。
靳子跃撒下最后的生菜,面汤上浮现白色水雾。
“我不希望老闫一直颓废下去,也不希望豆子永远长不大。所以必须带他们冒一次险。”
他熄了电磁炉,分配好面,再将锅底的白汤倾入。
即便是速食面,也能煮出香浓的味道。
靳子跃叩了叩墙,对闫无逊和豆子的方向唤了句:“开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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