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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若澜咽了口唾沫,缩了缩脖子,说:“这玩意看起来怎么这么邪门……”
祁桐衫幽幽一叹,说:“收起来吧,先把正事讲清楚。”
靳子跃点头,收回面具。
陈若澜好奇,一直盯着他的衣衫内侧,完全看不出任何凸起的痕迹。
祁桐衫正色道:
“如你所见,对方也拥有一副和你相似的面具,只不过,对方的面具完全是哭脸。这个人,也就是现在组织的领袖。”
靳子跃和傅寻对视一眼,可以看见彼此眼中的寒意。
“这个人很神秘,手段也很丰富,至少在早期群聊的阶段,这个人就让我很不舒服。”
祁桐衫回忆着,说:“就像一个野心家,煽动力很强,逐渐在群里形成小团体。”
“后来,我感觉原本群里交流互助的氛围不复存在,就没去鸟那些事儿,干脆就退群了。”
“再后来你们也知道了,NA组织横空出世,在各大区之间活跃于暗黑行动,他们不分种族,人类与异鬼共处,说到底,他们都有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异世界的流放者。”
“他们囊括了大部分行业精英,在接下来的几年,无论是商、政、科学等领域,都出现了大批NA组织的人,甚至连异鬼都选择与他们合作开发。”
“合作?”
“是的,早期异鬼的态度更趋于合作,这是我从便宜老爹那里得知的消息。
“无论是军事上还是生物工程,都在NA组织的协助下取得可观的进展。
“毕竟那群人涵盖着各自原先世界的理论、学术等,这个世界没有攻克的难关,可能在其他世界已经不是什么难题。当这些世界的多样性汇聚在一起,本身就带着不可估量的价值。”
“例如人类肉质仿生实验,就是NA组织协助进行的,那边的人提供了大量的理论依据,不然这边的民间研究室也不敢这么冒进。”
靳子跃怔了一下,脑海中,有个女孩的身影一闪而逝。
祁桐衫继续说道:“我也是等到实验失败,信息在激进派内部爆料之后才得知的。”
说罢她盯着靳子跃的眼睛,说:“肇事者戴着白色面具。”
靳子跃平静地承认:“是我。”
“我没什么意见。”祁桐衫说,“那时候要是你不阻止,现在人肉罐头已经投入量产,他们就开始准备下一次的军备竞赛了。”
“我的情报大致就讲完了。”祁桐衫呼出一口气,问道:
“说起来,我还没有问你们,你们来16区的目的是什么?这个世界的你们,看起来可不像良民,总不可能是拖家带口来旅游的吧?”
祁桐衫揶揄道。
靳子跃沉默。
陈若澜看他眼色,也识趣没有说话。
祁桐衫了然,说道:“不方便说的话,问题我收回。”
“话说,从刚刚开始,有一点我很在意。”祁桐衫自顾自说着。
众人望向她,静静等候她的下文。
祁桐衫环视一圈房间,里屋的闫无逊正在准备晚餐,豆子和添雨在一旁打下手,整件屋子的人员都在她的视野中。
良久,祁桐衫才问道:“怎么没看见傅沁?”
靳子跃面色一顿。
傅寻也瞟过眼,陈若澜诧异地望着她,结巴地问:
“诶?你也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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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在我原来的世界,傅沁在我们隔壁宿舍。你别忘了,宿舍是按照姓氏拼音排序,你们挨得很近又经常混一起,我怎么可能不熟?”
祁桐衫教训陈若澜的时候分外熟练。
只是,她发现说完屋内的气氛顿时安静了。
连厨房里笃笃笃的刀声都停了下来,两个男人出奇的沉默。
“怎么了?”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望向靳子跃。
靳子跃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我来说吧。”
“抱歉。”
十分钟后,祁桐衫也得知了原由。
她有些唏嘘,难怪这个世界的靳子跃,看起来和原先不着调的家伙大相径庭。
傅沁……
她脑海中,闪过那个默默带着耳机、小口啜着吸管的女孩。
记忆里的她冷言冷语,和大大咧咧的陈若澜正好相反。
沉默要强的一个姑娘,只有在靳子跃的调动下,才会出现腹黑属性。
祁桐衫想起作为陈星瞳的时候,被两人强行塞的狗粮。
看着靳子跃那似曾相识的双眸,她才想起,这和傅沁的表情是多么神似。
男人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活成了傅沁的模样。
“没事。”
靳子跃的调子一直很低沉。
男孩蜕变成男人,总需要经历两个成长点,一是遇见心爱的女孩,二是道别心爱的女孩。
历经两年,他已经能做到表面平静如水。
祁桐衫也算是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和组织作对了。
如果有人毁了你的归宿,那流放出来漂泊的,将不再是人,而是占满罪业的孤魂。
他只是想把组织一并拉下地狱罢了。
祁桐衫默然。
场面一度静默。
最终,众人散场。
入夜。
祁桐衫提供的情报里,已经出现了最关键的人物,组织的幕后黑手。
悼亡者。
靳子跃倚靠窗边,端详着自己的白色面具,企图透过这副相似的面孔,想象出对方的脸。
一样藏在阴暗里,用哀伤面世的脸。
现在目标也出现了,他不可能再停滞不前。
祁桐衫就近租了房住下。
躺在床上,今天的一幕幕对她来说也有些难以想象。
虎头虎脑的陈若澜,还有靳子跃傅寻两人,久违的小团体,让她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大学林荫道下互掐互损的时光,少女的铃铃笑声仿佛还在耳畔。
只可惜……
她叹了口气,提起被子,准备入眠。
“叩叩。”窗边传来敲门声。
“谁!”
祁桐衫嚯地坐起来,猛然朝窗外望去。
她所在的位置可是七楼。
窗外,一条黑瘦的身影贴在外面的玻璃上,右手叩着玻璃发出声响,凑近的脸庞上,一副苍白的笑脸面具赫然闯入祁桐衫的视线里。
那个狭长的笑容仿佛从嘴角咧到耳根,在幽暗的夜空中,像贴墙窥伺的鬼。
祁桐衫骂道:“你特娘神经病啊!”
下一瞬,黑色的背影已经出现在室内,一身燕尾服在夜光灯下只能探照出幽深的轮廓,男人双手插兜,回过头来,面具正笑盈盈地望着她。
“任务完成得不错。”
面具底下的声音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