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丈,我得离开了,这是我的饭钱。”饭后,钟文从包袱中摸出仅剩的三十枚铜钱,递向老者。
在吃早饭时,钟文也知道了这一家子的姓氏。
老者叫杜碗,而他的那儿子,就叫杜字。
或许是因为没有读过书识过字,这取名也是如唐国百姓那般,随意的很。
“钟小兄弟,我这可是请你吃顿饭,这钱我可不能收啊。”杜碗伸手推拒着钟文递向他的那三十枚铜钱,不好意思收下。
“杜老丈,这钱你还真得收,我们初次见面,却说是请客吃饭却是有些说不过去的,而且,我到任何地方,不管是在谁家吃顿饭,都得付钱的,这是规矩,同样,也是礼数不是。”钟文见杜碗不愿收自己的铜钱,但却是把钱放在桌上了。
“钟小兄弟你这太……”杜碗着实有些不知道如何回应了。
虽说这铜钱是唐国的铜钱,但在他们高昌国也是通用的。
而且,他见钟文都这么说了,他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了,只得无声回应了。
“杜老丈,这是我的信物,待明年我的人过来后,你拿着这个信物交由那人,到时候,他自然会明白如何处置的。”钟文又从身上掏出一坏玉来,递向杜碗。
“好,那我好生收着。”杜碗见钟文递过来的信物,赶紧收好。
“那这里的事,就麻烦杜老丈了,就近的村庄,到时候还需要麻烦你去动员一下,好提醒一声,多备上一些白叠子的种子,来年我的人一到,到时候再好好商议如何行事,是卖种子还是卖白叠子。”钟文在吃饭之时,已是把自己的计划与杜碗说了一个通透。
就如钟文所言一样,这里的事情,由着杜碗去知会这里的本地人。
而钟文的人明年一到此处后,就会与他们再一次的协商。
当然,钟文是希望这里的人卖种子给他。
用粮食抵也行,用钱买也可以。
有了种子,钟文就可以在利州种植。
虽说没有在高昌国种植的方便且成色好,但至少可以保证利州慢慢形成种植规模。
如果高昌国属于唐国属地,钟文到是不用担心这些。
只需要派人长驻于此即可,根本无须担心什么。
但眼下,自己废了一个高昌王室,而高昌目前与唐国也只是友好的关系,但这背后嘛,却是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
“钟小兄弟放心,你交待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好的。”杜碗得了如此大的好事,自然上心不已。
虽未有什么钱财入账,但他也只是多费些口舌罢了。
就算是钟文明年不派人过来,他至少也得了一件玉不是,怎么算都是划得来的。
真要如钟文所说,明年他的人来此处,他将来得到的好处,那绝对会大大的。
事说了。
也交待清楚了。
更是留下了信物。
钟文自然是不可能在此处长待了。
白叠子以后如何,就看明年的行动了。
“杜老丈,还有诸位,告辞!”钟文背上包袱,把剑绑好之后,向着杜家一家行礼离去。
“钟小兄弟,保重啊!”杜家一家人,目送着钟文的离去。
这到使得他们村子的人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场送行。
“老杜,刚才那人是谁啊?你怎么对他如此客气?”杜家的邻居瞧着杜碗一家目送着钟文离去后,开口问道。
“老贺啊,咱们的好运来了,刚才那位,可是……”杜碗见邻居的问话,拉着那叫姓贺的老者往着自家屋里行去,一边小声的说着话,一边还看了看不远处的乡亲。
如此模样,着实太过小心了些。
或许是因为钟文是唐国人吧,也或许他心里也在衡量此件事情的重要性吧。
而此时,钟文在离开那村庄后,往着西南方向走去。
此去方向,正是龟兹(qiuci)国方向。
不过,钟文必须经过焉耆(艳qi)国,因为,龟兹国处于焉耆国的西南方向,想要前往龟兹,必然是需要途经焉耆国的。
焉耆国,属今现在的库尔勒,而龟兹,又属现在的库车。
焉耆国,属于一个小国。
人口数少的可怜,因临近博斯腾湖,所以大多以渔业,农业,牧业为主。
而西游记当中,所称的乌鸡国,就属于这个焉耆国。
不过,钟文却只是路过,并不会入其城。
据钟文所知,焉耆国并无什么高手,而钟文此行可不是去旅游的,而是去把那西域第二高手给抓回去审判的。
从高昌到龟兹国,相距千里之距。
就算是钟文施展轻功,那也得几个时辰才能赶到龟兹国。
下午时分,钟文路过了焉耆国,一刻都不曾停留,直奔龟兹国而去。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钟文这才赶到了龟兹国的东北部的一条小山脉上。
龟兹国的南部,处于一片平地。
从钟文所处在的小山脉,以下往南,到戈壁滩,再往南就是沙漠了。
而钟文所处在的这条小山脉,宽才几公里,但却是横切了龟兹国。
往北,又是一片小几三四十公里宽的平地。
不过好在有水源,在这西域之地,算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吧。
龟兹国国姓白与帛,算是西域诸国当中一个比较大的国度了吧。
五世纪时期的龟兹国,曾一度被柔然控制,五世纪末,又隶属于西方强国的嚈哒(艳da),在华夏的厉史中,记载其国名为滑国。
而嚈哒人又属于匈奴后裔,属于白匈奴人。
可以说,这嚈哒人是中亚的塞种人游牧民族与汉代的大月氏人的后裔,所以,史学家们,也称之为白匈奴人。
当然,再往前追溯的话,说来这白匈奴人也属于高加索地区人种。
只不过,高加索人迁徙的时间各不一样。
一是迁徙至欧洲,成了最早的欧洲人,而有一部分却是往着河西走廊,又到了古印度,成就了古印度文明。
而有一部分,却是到了西域诸地,这才有了现在的龟兹国。
在前隋朝时期,龟兹又臣属于北方西突厥汗国。
而此时的龟兹国,如同其他西域诸国一样,各处讨好,夹缝中求生存。
休息过后的钟文,一直到了天色渐黑之时,这才往着龟兹国都城伊逻卢城(都延城,皮朗古城)飞奔而去。
随着钟文入了伊逻卢城后,城中却是灯火通明,路人繁多,叫卖声不绝,一副好生热闹的场面。
钟文很是好奇。
就着钟文所认知,到了天黑时间一过,自然是宵禁时间。
而这龟兹国却是依然灯火辉煌,根本不像是有宵禁的样子。
着实,这龟兹国各民族本就豪放,哪里受得了什么宵禁,自然而然的,龟兹国也就没有宵禁之说了。
当然,战争时期,还是有的。
而且,城市的大门也是关闭的。
不进不出,只要在这伊逻卢城中即可,想要出城,那是不太可能的了。
唐国实行的是宵禁政策,说白了内乱多。
而这龟兹国人却显得很是从容,内乱少,但外敌多。
而且,龟兹国还属于西域行商之路的重要城市,南来北往的客商也是繁多,这要是实行宵禁,那可就等于禁了别的国家所来的客商行为方式,说不定人家就不走这条路了。
而唐国人更是愿意见到这种状态,至少,在唐国可不能晚上出门瞎溜达,要不然,打鞭子算是轻的,坐监才麻烦。
钟文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因为,在这伊逻卢城当中,也有着唐国人的。
钟文的装扮也好,还是样貌也罢,在这些人眼中,最多也只是看看就过了,并不会太多的关注,这到使得钟文更为自在了一些。
钟文随着街道前行,上了一座拱桥,见其有不少人在此驻足观望着小河中的花灯。
更有一些百姓手里拿着各自的乐器,在那儿欢歌唱语的。
伊逻卢城并不大,与唐国的一般州县城大小差不多,但却是建设的很有特点。
其城内跟唐国的一些州县城差不多,有着这么一条小河流过。
在唐国,有着这么一条不成文的建设状态,那就是有水的地方,自然就有着城镇。
而有着城镇的地方,必然有水。
钟文所见,不止是这拱桥,以及这城市的建设模样,与着唐国的虽有些不同,但大致上是没有多大的区别的。
不宵禁好啊。
这是钟文的感慨,至少,除了节日之时,唐国一般都在宵禁当中。
而钟文这个后世而来的人,见惯了灯火通明的街道,见惯了半夜路人不绝的情形。
打自己来了这个世界后,就少有这种晚上出门的机会,而此时,钟文来到这龟兹国都城后,自然而然的,心里也是舒畅的很。
就在钟文站在拱桥之上,望着各处行人,心情舒畅愉悦之时,钟文的眼睛却是发现了一人。
而此人,钟文还曾经在长安城见过,而且,钟文还把此人给伤了,更是斩落了其一条腿。
此人正是曾经入长安宫城的西域第三人史无命。
而此刻,钟文所见的史无命,腿早已是接了回去,但却是拄着一根拐杖,带着几个随从,一柱一拐的往着拱桥行来。
钟文双眼凝视着史无命,眼里尽是不解。
据他从影子那儿所知,史无命可不是龟兹人,而如今史无命却是在龟兹国都伊逻卢城,这到是让钟文心生不解来。
可当钟文的凝视,远处的史无命也感受到了什么,往着钟文所在的拱桥望来。
当史无命瞧见钟文后,拄着拐杖愣在了那儿。
前也不是,退也不是。
此时,他的心中却是在暗暗谋划着是逃还是如何。
“真是何处不相逢,在这龟兹国都,我却是能遇上一位老朋友,幸事,幸事啊,哈哈!”钟文缓缓走了过去,望着史无命哈哈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