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些众口一词的混账东西们,赵桓失望的摇了摇头,对无心、何蓟吩咐道:“东厂跟皇城司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朕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无心跟何蓟当即就躬身应下了,接着又带着东厂跟皇城司的一众马仔们,把项城县的一众皇城司和东厂密探都带到了后衙。
“摆香案!请关圣帝君!”
带着一众京城来的马仔拜过了关二爷之后,何蓟就阴沉着一张臭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对跪在地上的项城皇城司探子问道:“知道官家说的,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是什么意思吗?”
说完之后,也根本没等那个探子回答,何蓟就直接将手里的茶杯砸向了那个探子,喝道:“官家说希望是最后一次,就是说如果本指挥使不把你们解决明白,官家就要把本指挥使给解决明白!”
无心也点了点头,瞧着跪在地上的几个东厂番子说道:“老老实实的都交待清楚,咱家还能赏你们个痛快,要不然的话,咱们东厂都有些什么手段,你们自己想。”
跪在地上的东厂番子悄然抬头打量了无心一眼,叫屈道:“回厂督的话,小人冤枉啊!小人在官家面前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瞒。”
“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无以冷哼一声,对着旁边从汴京带来的番子吩咐道:“来人呐,先给他好生涮洗涮洗!”
待手下的番子给这个番子的嘴里塞了破布,又分头开始准备后,无心又将目光投向了另一个番子:“你呢?说,还是不说?”
“小人……小人……”
那番子尽管整个人都如同打摆子一样颤抖,最终却依旧硬着头皮答道:“小人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小人在官家面前所说的都是真话!”
“给他赶赶肺。”
无心呵呵笑了一声,学着赵桓的样子摇了摇头,又将目光投向了最后一个东厂的番子:“你呢?说还是不说?
你可以放心,除了赶肺和涮洗之外,咱们东厂里还有几十种酷刑。咱家可以向你保证,行刑的绝对都是一顶一的好手,虽然你们只有几个人,但是这几十种酷刑你们肯定都能享受到而且绝不重样。不到最后一刻,你们都咽不了气儿。”
最后跪在地上的这个番子双腿一软,裤裆里忽然就变得湿热起来。
“我招!”
这个番子叫道:“我全招!望厂督开恩!”
无心这才嗯了一声,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说道:“你看,有什么该说的,你们早说不就好了,又何必把事情弄得这么血淋淋的?看得咱家心里都不落忍!”
那番子在心里详细问候了无心的祖宗十八代,老老实实的答道:“启禀厂督,这项城县的钱,确实都被吴丽荣那狗官拿来修路了!”
见无心皱起了眉头,那番子又赶忙说道:“只是,修路的那些是所谓积欠徭役的百姓,往工地上卖沙子、石头等东西的是他一个远房到不能再远房的亲戚。”
“仅仅只是靖康五年这一年的时间里,吴丽荣就折腾着修了长长短短十几条路,而除了通往许家庄子的那条路是真正用心修的之外,剩下的全都是驴屎蛋子表面光,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不成了。”
“至于通往城东许家庄子的那条路为什么用心修,小人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吴丽荣跟许家庄子庄主的一个小妾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小人还听说,许庄主的那个小妾还替吴丽荣生了个私生女,因为那小妾甚得吴丽荣欢心的缘故,生的那私生女也取名许可心。”
“这些年弄来的钱,除了一大部分都散到了吴丽荣本家宗族人的名下之外,剩下的一小部分基本上都被吴丽荣以各种办法转移到了许家庄子。”
无心皱着眉头问道:“那许家庄子的庄主,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那番子答道:“回厂督的话,那许家庄子的庄名,名唤许振华,此前是个有名的泼皮破落户,后来不知道怎么搭上了吴丽荣的线,这才摇身一变,成了城东有名的庶奢人物。
那许振华平日里倒也经常做些修桥补路的事情,也算薄有善名,只是私下里却没少干一些刨绝户坟、踹寡妇们之类的肮脏事儿!”
“许振华?”
一听到这个名字,无心忍不住就将目光投向了何蓟。
何蓟点了点头,说道:“前段时间,你们东厂在我们皇城司的诏狱里带走了一个名叫汤荣的,后来不是改名许振华了么?”
无心这才恍然,又接着对那番子道:“继续说。”
那番子应了,又接着说道:“除了吴丽荣之外,其他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也都被吴丽荣拉拢到了一起,以预催、预借的名义弄来的的赋、税,还有什么鼠雀耗、支移之类的,基本上都被这些人给瓜分了。”
“整个项城县确实是穷,可是穷的是那些老百姓,真正的富户基本上都在城东的许家庄子或者许家庄子附近,他们是一点儿都不穷。”
“单说那许家大小姐,只随便一顿饭就要花掉数十上百贯钱,若是有人问起,便只推说是她一个伯伯给的。可是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这钱财是哪儿来的。”
“偏那吴丽荣生得精明,虽然捞取了这许多钱财,但是那吴丽荣偏教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们都装出一副穷样子来给人看,不只是吃穿都极为简便,甚至连官衙也不修。”
无心点了点头,问道:“那你们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儿?”
那番子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伸手一指旁边跪了一地的皇城司探子,那番子叫道:“是他们!他们皇城司的驻地是明面上的,吴丽荣先是跟他们打了几次交道,便将他们都拖下了水,然后他们便把小人等都给卖了。小人等贪生怕死,不得已才上了他们的贼船,求厂督开恩!”
说完之后,那番子又接着说道:“小人还知道一个消息——那许家庄子的庄主也是个手眼通天的,跟驻扎在项城的厢军指挥使也颇有些关系,平日里虽然不见什么来往,可是据小人打探来的消息说,那许家庄子的庄主跟厢军指挥使乃是嫡亲的兄弟。”
无心心里一惊,继而又半眯着眼睛对手下的马仔吩咐道:“再去审审他们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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