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脸上一僵,她刚刚说顺嘴了,竟把这茬给忘了。
眼瞅着赵氏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善,她咳嗽了两声。
连忙解释道:“咳咳,我就是听夫君说过那么一嘴,具体的情况,我确实不太清楚。”
马氏撇了撇嘴,我信你才有鬼。
赵氏小眼睛瞪了李氏一眼,这才看向三儿子:“老三,你来说说,这糖葫芦到底是怎么卖的,每日里都能挣几文钱?”
这法子要是真能挣钱,一定要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正理!
叶正立转了转眼珠,要怎么回答,娘才不会对自己赚到的银钱动心思?
“咳咳,娘,这糖葫芦,它就是能挣个辛苦钱,我从蓁丫头那里买三十串糖葫芦,全卖掉也就是能挣个十文左右!”
“还要十里八乡的到处跑,您瞅瞅,我这腿这两日都跑瘦了一圈!”
赵氏首先关注的重点,在儿子说的前一句话上:“啥?你说啥?你去帮那死丫头卖糖葫芦,还要先给她银钱?”
“这个黑了心肝的小兔崽子,她就是个白眼狼!”
骂完这句,她板着脸又冲叶正立吩咐道:“能挣十文也不少了,家里这些日子不容易,交给娘,娘先给你收着!”
叶正立整张脸都皱吧在一起,他都往少说了,怎么娘连这几文都不放过?
好在李氏这时适时出声:“娘,这卖糖葫芦的本钱,可是我娘家出的,为的就是给我肚子的娃补身体。”
“您这说要就要走了,等回头我娘家人问起,我该咋说啊?”
事关银钱,李氏也不怕得罪赵氏了,反正这么些年,不管她做啥,做出多少让步,娘的心始终都是偏的!
之前二哥出事儿,娘就拿了几十文钱出来,这事儿要是换到他们头上,结果如何,她心里已经有底了。
她手上要是不攒点银钱,万一日后真出了啥事儿了,她上哪找钱去?
他们三房攒点钱容易吗?
“该咋说?你该咋说就咋说,这家还没分呢!不知道咋说就给我憋回肚里!”
“你睁大眼睛去村里瞅瞅,那户人家的媳妇,敢瞒着藏私钱的!”
“你这又懒又馋又奸的烂货!我倒了八辈子的霉,才让老三娶了你!”
赵氏指着李氏的鼻子就骂了起来,她这些天可是憋着一肚子火呢。
瞧见李氏被她骂的眼圈发红,赵氏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眼珠一转。
矛头又对准了叶正立:“老三,你没良心啊,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现在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就敢瞒着娘耍小心思了?“
“你只顾媳妇,不顾娘啊!老天爷啊,我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赵氏拍着大腿哭嚎起来,却是光打雷,不下雨。
“娘,娘,儿子没那个意思,只是...只是李氏之前伤了身体,家里这些日子伙食又不好,儿子担心她肚子里的娃啊!”
叶正立脸上浮现出一丝慌急:“娘,再怎么说,这卖糖葫芦的本钱,那也是她娘家给的啊,挣得的银钱,全给了娘,这..这不太好吧?“
声音越说越小声,最后渐渐在母亲的瞪视中消声。
“我呸!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你说得这话,蒙得了别人,可蒙不住我!”
“什么她娘家给的银钱?我呸!你当我是傻子吗?平日里你去镇上做工,哪次不私藏个几文钱?”
“非要你娘我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你就有脸面了?往日里,你私藏就私藏了,可现如今家里是啥光景?啊?”
“我这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你手里还敢藏钱?别废话!快点给我掏出来!”
赵氏指着儿子,骂的吐沫横飞。
末了一伸手,瞪着儿子,那意思很明显,你是老实点,自己交出来,还是我亲自动手,给你搜出来?
叶正立被赵氏这一通骂,骂的头都不敢抬,脸颊涨红。
吭哧了半天,也没能说出反驳的话,最后只得伸手入怀,满脸肉痛的掏出十文钱,不舍的递给赵氏。
赵氏瞧见钱,利索的从凳上站起,一把就夺过儿子手里的银钱,放在自己手里,数了又数。
好几息过去,犹自不满足的撇撇嘴:“还以为这生意有多赚钱,这辛苦两日,也才赚了这么几文!”
桌边的马氏瞧见三房一家吃了亏,心情正好,听了这话。
立刻插嘴说道:“娘,三弟挣得少,那是因为大头都被蓁丫头给挣去了!”
“您想想,这一串就卖三文,两串卖五文钱,算下来一串怎么不得挣个一两文的?”
“我是不知道三弟从蓁丫头那买糖葫芦,一串要多少银钱,但是想来应该也不会少了吧?”
赵氏闻言,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来,小眼睛看向儿子:“你从蓁丫头那买糖葫芦,一串要多钱?”
叶正立犹豫了一下,缓缓伸出两根手指。
赵氏瞧见,立刻就炸了,就见她腾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好哇,我就知道那死丫头不是个好的,她可是姓叶的!”
“那酸果子山上就有,摘了不花一文钱,那糖就算裹的再厚,一串糖葫芦,至多也就是花一文本钱!“
“她竟敢问你卖两文一串?她这是良心被狗吃了!赚钱都赚到自家人身上了?看我不打死她!”
赵氏越说越气,胸腔急速欺负了几下,撸起袖子就准备往外走。
却被眼疾手快的马氏拽住:“娘,你快消消气,现在天色已晚,家家户户都快要安歇了。”
“你这么一折腾,动静一大,万一再惹来邻里看热闹,您这脸上也不好看呐!”
“娘,我们还是好好商量商量,给这事儿定个章程才是.......”
二房屋内,叶杏站在门口处,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跑回内屋:“姐,正屋那边吵起来了,三婶和三叔好像都被祖母骂了呢!”
正收拾碗筷的叶蓁,手上动作一顿,三叔和三婶被骂了?
因为什么?卖糖葫芦?
想了几息,她摇了摇头:“不管她,反正我们现在已经分家了,就算是祖母,也不能对我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