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一刻,厉南殃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思念这份柔软和甘甜。
成神数千载,品尝过无数仙露琼浆,那些极致的美味对他来说已经索然无味,唯有这份香甜一直萦绕在他心里,经久不散……
他尝过一次,便再也无法忘记。
窗外的天空雷云怒吼,对他的行为表示着极致的震惊和愤怒……
“你是昆仑神君!应掌天地规则,灭七情六欲!”
厉南殃置若罔闻,垂眸加深了亲吻,直至她更深处的柔软和甜美……
郁瑶被厉南殃紧紧按在身前,被他亲吻着,却一动也不敢动,僵站在那里听着外边的电闪雷鸣,用行动表明自己还没有彻底堕落,依旧根正苗红。
老天在上,真不是她主动的……
不知过了多久,雷电消散,月光再度洒下来……郁瑶这才松了口气,僵直的脊背也缓缓放松下来。
就在这时,她唇角被轻啄一下,伴随着微哑低冽的声音。
“张嘴……”
清晨,郁瑶在窗外的阵阵鸟鸣声中醒过来,有些迷茫的看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视线不经意落到窗口的贵妃榻上,下一瞬,她便是蓦然惊醒。
她腾的坐起来,低头看看自己,僵了僵,又摸了摸自己嘴唇。
昏睡之前嘴唇火辣辣的疼痛并不存在……她怔怔的想着,果然是做梦!
春天到了的缘故吧,害,这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时,听到动静的连若端着洗漱用品走进来,郁瑶连忙轻咳一声,努力让自己显得十分正经。
郁瑶在连若的伺候下洗漱,而另一处,昆仑之巅,惊蛰站在自己神君身后,眼睛直勾勾看着自家神君微红的嘴唇,心里一阵灰败。
就在这时,眼前一晃,然后他就发现水镜上的画面他看不清了。
惊蛰顿时不解,下意识抬头,就对上自家君上淡漠平静的视线。
“以后,你不要再看她。”
惊蛰顿时睁大眼,满心不敢置信:“为何?”
厉南殃顿时蹙眉。
惊蛰这才后知后觉,他连忙巴巴表示明白:“是,君上,我、我现在就出去。”
厉南殃这才满意。
惊蛰满眼无神往外走去,心里一阵悲怆。
果然,天地规则不让神君通情爱是正确的……原本那么好伺候的神君,如今,竟变成这般难以琢磨的性情。
分明他昨夜回来的时候还故意留着他微红肿的嘴唇,若无其事问他这个尖嘴的,嘴唇肿了该怎么办?
惊蛰当时就很迷。
您是昆仑神君,别说嘴唇肿了,即便是嘴唇掉了您也不过是弹指一挥的事情,却偏偏跑来问他这只鸟儿?
他鸟生千载嘴也没肿过,如何得知?
可就在被神君冷眼几次后,惊蛰才后知后觉,硬着头皮问了一句:“君上,您的嘴唇怎么了?”
然后他家君上立刻便像是有些不满的哼了声:“她咬的。”
语调不满,眼神却是骤然和缓,似乎对他忽然开窍勉强表示满意。
惊蛰当即差点吓得露出原形……
这也就罢了,可谁知,一眨眼,不过一个日月更替,到了早上,昨夜还有资格听昭和公主是如何咬肿了昆仑神君嘴唇的他,忽然就连看都不配再看昭和公主了。
他已经预见到自己今后悲惨的鸟生……
惊蛰神情荒凉,其实心里更多的却是松了口气。
君上明显已经触犯了规则,可看起来,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依旧高高在上、云淡风轻,不像是被天地规则所累的样子。
天地规则似乎默许了他的行为,也就是说,他以前的担心和害怕完全都是多此一举。
如果是这样,那他举双脚双翅膀赞成君上和昭和公主的事情……这么多年,君上太孤单了。
他高居昆仑之巅,是众生的神明,可是却只能独居在着冷清孤寂的地方,和他这样的尖嘴扁毛小妖作伴。
虽然君上一直没有说太多,可他的一举一动全都在昭示着,这位孤寂清冷的数千载的神明,早已被那抹红尘乱了心。
做神明的日子太过孤单,如今,终于能有人陪他一程……
惊蛰出了昆仑洞府,厉南殃则是站在水镜前静静看着,水镜中,郁瑶练完鞭后带着连若进宫给帝后请安。
厉南殃这才挥散水镜,缓缓转身出了洞府来到后山那处冰泉。
脱下身上白衣,他缓缓走进冰泉里。
冷雾氤氲中,厉南殃原本光洁的后背上,纵横交错的雷电灼烧痕迹触目惊心,他漫不经心抬手,慢条斯理抹去唇边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