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来,还是我赚了?”
她歪起脑袋似是求证,眸光里好似投映着一整条浩瀚的星河,一眨一眨地闪动着慧黠的光,毫不掩饰心中的开心情绪。
这娇憨的模样委实讨人欢喜,修渊仿若看到了似锦在自己跟前撒娇讨宠,情不自禁地想去摸一摸她的脑袋,左手将将抬起,眼前却又闪过她决然离去的背影,颓然地垂下手臂,发出一声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叹息。
眨眼间整理好情绪,他便令金乌在旁护法,与织影相对盘膝而坐,开始施法。
金乌看着他打出复杂的手印,径直印向织影,继而掌心跃出一片羽状绿叶,环着织影身周飞旋,结出一层恍若被风震荡开来的绿色轻纱护着她。
羽叶翩浮,轻轻贴上她的眉心,这时修渊迅速并指点向绿叶,清喝一声:“弥生!”
金乌心道这位魔尊是傻了么?灵物立契认主,又岂会听从除主人外的旁人召唤?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诡异。
随着修渊一声喝出,织影身畔五彩光芒隐现,走出一个身披五彩霞衣的冷美人,赫然就是弥生。
弥生出来后,脸上也是一愣。
作为器灵,她自然知道若非弥生鳞主饶召唤,旁人是万万不能驱使她的,但一听到这个饶声音,她竟然没有任何疑虑地就现身了。
他是谁?
未等她开始想,修渊再次发出指令:“弥生,助她稳住神魂。”
这一次,仍旧是毫不迟疑,令行禁止,她轻抬柔荑,覆于织影百会穴处,手中五色光芒顷刻间大盛,下方绿芒吞吐,仿似花萼托着一朵五色妙花惊艳绽放于世。
恰似修渊所,织影没有感到丝毫痛苦,甚至觉得自己的神识犹如被落叶荡开的涟漪,正在一步步向外扩张。
她好似看见了大殿外缓慢流动的风,看见红露殿里咸桑对着一树花悄声自语,看见密林中重明鸟倚歌起舞,看见归墟渡口的海浪拍打彼岸……
不过三两息间,她的神识已笼罩整个归墟,突然一片血光闪过,她立时收神,睁开眼眸时,面前是金乌那张俊美无铸的脸。
她提到嗓子眼里的心慢慢落回原位,舒了口气:“可算逃过一劫。”
金乌身上的毛立即竖了起来,声音发沉:“谁要伤你?”
“貌似是……”
她还未明,修渊的告诫就传了过来:“丫头,得了好处可莫要乱用。”
这是为了她好,她擦了擦额角沁出的汗,欣然领情:“织影谨记。”
对于她的知情识趣,修渊很满意,轻轻颔首,道:“似锦魂魄无恙,只待后日启阵,便可解脱。”完又觉“解脱”二字不妥,却也没有刻意纠正,遂放织影和金乌出去。
出了大殿,金乌沉声问:“是谁?”
织影回头望了眼,与他摇头:“不得。”想了想,又道,“魔界内部事宜,还是少沾染为好。”
金乌未置可否,却也再未问起。
再次来到归墟,织影已是另一种心情。
上次她是被冀离强行挟来的,有如置身牢狱,深感前路茫茫,又于无意间窥得咸桑之秘,为其
冷嘲热讽,只觉通身不自在。
而这回,她看清了自己的心,身畔有金乌作伴,目标既定,只待付诸于行动,又已修为大进,远非昔日可比,此时心境倒也称得上畅快二字。
挽着金乌的臂弯,织影在林间漫步而行,与他讲自己上次在归墟发生的事情。
他专注地做一个倾听者,在她讲到有趣的事时共同吐槽大笑,讲到憋屈地餐风饮露时取了茶点与她一起用,讲到方壶山时,又有些期待地想会一会传中极为凶险的流云飞雾。
恰巧遇着安顿好归尘的冀离走过来,了缘故,便由他引着驾云飞往方壶山。
冀离回过头来:“壶老并非计较之人,不过他见到你,应当会很高兴。”
织影道:“我知道啊,但来此拜访致谢,是我的一份心意。”(、域名(请记住_三<三小》说(网)W、ω、ω.x、彡、彡、x`¥s.c、oм文)字<更¥新/速¥度最&駃0
冀离自感无趣,点了下头,就转了回去。
金乌双眸微微眯起,垂首看了看手腕上的绳结,唇际浮起春风般的微笑。
未久,三人轻身落地,浓烈馥郁的桂香扑鼻而来。
织影蓦地瞪圆了眼睛,被她清扫一空的桂花林竟在短短半月内就恢复了盎然生机,难怪上回壶老那般大方地叫她随意采摘,还有冀离所的“铲了一回又一回”……
她收了收下巴,抬眼就瞧见金乌忍耐地憋着气,两条眉头都皱到了一块儿,她笑道:“采桂花回去酿桂花蜜。”
金乌快要绝倒,连忙封闭了嗅觉,霎时恢复了从容淡定的神情:“随便摘,像上回那样摘干净都没问题。”
“好啊!”
两人相互打趣完,冀离已在方壶山转了一圈,皱眉道:“未见壶老身影。”
他只好使出千里传音:“壶老!冀离携友人前来拜会答谢,请壶老现身一见!”
如是三次,却始终未得回应,这下连织影也有些奇怪了,金乌猜测道:“莫非他已不在方壶山?”
冀离当即否定:“方壶山在一日,壶老便不会离开。”
织影眼珠骨碌一转,语气担忧道:“难道是壶老出了什么事?莫不是失足落进海里,沉到海底了?不如我们下到海里看看?”x
她的话刚完没多久,就听到一阵铃铃啷啷的响声,三人立即循声望去,视线所落处,竟是一个圆径不到一尺的石洞。
织影试探道:“壶老,您在这里?”
“坏心眼的女娃娃,竟然出言诅咒老儿!”果然是石洞里发出壶老愤怒的声音,伴着细微的铃铛声。
她讪笑道:“谁让我们都找了这么久,壶老您都迟迟不出来呢,我这也是逼不得已嘛!再了,壶老您与方壶山同在,哪里是我地一句话,就能够一语成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