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的问题夏至不担心,最多就是给他制造点麻烦吧,她想他能处理好。她自己还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忙,无暇顾及别人。
房子赶在国庆前收楼了,拿到钥匙后,他们马上找钟点工搞好卫生,然后联系订好的家具送货。
各自的租房还没有退,也还有些东西没有完全搬过去,但那几天夏至已经累得没有力气再搬了。两人的婚假都是两周,连着国庆假期凑成了三周,他们订了7号的机票去北京,准备一周后回来再收拾屋子。
这样一来,三周的假期其实也没多少,最重要是人的情绪一直处于高涨的状态,婚礼、旅行、布置新房,每一项都把夏至的体能推向了极限,到上班的前一天,她就只想在家里睡觉了。
她趴在床上动也不愿动:“结个婚好累,以后再也不结了。”她还是选择了这种一切从简的婚礼形式,真不知道萧以晴那场两周跑了三地的婚礼是怎么办下来的。
韩峻熙一听这话就骂她:“陈大娇,你他妈以后还想结婚?”
她眼皮也不抬一下:“不是说了吗,以后再也不结啊。”
他琢磨了一下,似乎也没什么不对,但是听起来就是味儿怪怪的。他把她翻过来抱进怀里:“这个事情咱得说清楚,以后就算是吵架,也不能把‘离婚’‘分手’之类的挂嘴上。”
她坐在他腿上,勾住他的脖子点头:“这个提议好。”
“还有一件事。”他在她额上印了一吻,“咱是不是也该准备一下造人计划了呢?”
“啥?你说啥?”夏至撅着唇皱着眉,似乎真的听不懂他说什么似的。
“你装,你继续装啊。听不明白没关系,我直接做给你看。”
他上手扒她衣服,她推着他的手躲着,两人在床上闹作一团。
旅行的时候,他就特意没有带用品,然而她带了。第一天晚上,他觉得略扫兴,不过还是尊重了她的意见,后来的几天两人也没有刻意讨论这个问题。
夏至的想法很简单,就是纯粹被这场婚事累到了,没有精力马上要孩子。看到萧以晴又是卧床休息又是孕吐又是挺着大肚子路也几乎走不动的样子,她觉得怀孕真是个力气活,不得不多储备点能量。
等婚假快结束的时候,一切尘埃落定了,她回过头想,也认为现在不是要孩子的好时机。
两人这些年的积蓄都全扔在房子上了,目前的经济状况不允许,并且两人之前主要以分居的形式谈恋爱,如今住到一起了,也有诸多生活习惯需要磨合一下。有一些情况,其实在谈恋爱时夏至就已经略有感触。
吃的问题不大。韩峻熙家里煮食口味偏浓重油重盐重辣,但来了楠洲多年,口味也被训练得寡淡一些了。夏至日常口味偏清淡,不过最重要是韩峻熙不会做饭,夏至是家里的主厨,他也没得挑剔。
两人之间第一个显露的矛盾是对家里物品摆放的不同习惯。
严格来说应该说韩峻熙是没有习惯,他用完的东西基本都是随意扔,等到要用的时候再满屋子找的。
他觉得他总能记得东西扔了在什么地方,让他找他能一下子找到。而夏至总是喜欢把某件东西放在固定的地方,要用时永远只会往一个地方找。
于是这个奇异的景象就出现了:他们总是找不到对方用过接着现在自己需要用的东西。
夏至没事就在家里收拾着被韩峻熙扔错了位的物品,电视遥控裁纸刀剪刀双面贴充电器指甲钳之类的小物品,她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他哪件东西该放在哪里。
他每次应好之后,转头就忘记了。等到她又一次找不到东西,朝他发火的时候,他才委屈地解释她放的位置用着太不顺手,而且每件东西位置规定得那么死,他也记不住,想着要按她的来,就经常是放错,之后连他自己也找不着。
这个矛盾还是挺好调和的,就是折腾点。等她再一次收拾时,她开始咨询他的意见,问他该放在什么地方顺手,然后在相应的地方放个小小的收纳盒。
就这么个小习惯的调整,在他们入住新房后的第一个星期几乎每天都在进行,同时展露了良好的时间延展性。
夏至觉得就算让他们花上几年时间来形成新习惯也不奇怪,毕竟现有的习惯就是过去几十年形成的。两个人走进婚姻,也许就是找一个与自己棱角大致契合的人,然后相互打磨掉粗粝的边缘吧。
另一个夏至在婚前就察觉到的差异,是两人只要在一起的时候,韩峻熙总喜欢时不时来逗一逗她。
如果是看书还可以,但她需要时间写作,写作时不接受任何打扰。
她想出的解决方法,是把两人的工作间分开。两套书桌一套放在了小房中,一套放在了客厅,她需要写作时就进房间把门锁上。
小房如今只放了这套书桌以及她从租房带来的书架——就是他给她装的那一个,本来她想把这个房间完全打造成书房,考虑到可能两人最多过两三年就会要小孩,还是作罢。
她另外在屋子进门到客厅沙发前的那堵墙上定制了一个到顶的书架,算是弥补了没有书房的遗憾。
定制由设计出图到上门安装大概需要一个月的时间,送走家具店上门量尺寸的人员后,韩峻熙从身后抱住她,两人盯着这堵如今还空白着的墙壁,仿佛已看见了成品的书架。
韩峻熙说:“放心,咱们先将就着,以后肯定换个大一点的三房,到时你就能有书房了。”
夏至却摇了摇头说:“我不觉得这是将就啊,这样的安排就很好,以前哪里敢想象在楠洲能有自己的房子?”
两人的收入现在供这套房子是刚刚好的,夏至还是希望尽量多存点钱做家庭储备金,有了家,就不能无后顾之忧了,谁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到呢?
韩峻熙也摇头说:“不,我说过,你想要的,我都会想办法给你。不是现在,就是将来。”
她笑着回过头,轻轻抚了下他那未剃净须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