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病房里,墙上的壁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
躺床上的人已然安睡。
侧卧的门在一片安静之中悄然打开,探出一个小脑袋,朝病床上看了一眼确定床上的人安静后,她踩着拖鞋,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往门外而去。
五分钟后,当她手里捏着消毒水、棉签等东西打开门进来时,却惊讶地瞪大了眼。
房间里灯光明亮,穿着病号服的男人正坐在沙发看着她。
“怎么回事”
陆怀远轻捏住她纤秀小巧的脚踝,看着她洁白如玉的脚趾头红肿的模样,浓眉蹙起,语气也变得严肃了好几分
“可能刚才跑得太用力了……”
“洗澡的时候怎么不说?”他眉头蹙得更深了,为自己没留意到她的异样而有些恼。
“那时候还没怎么疼嘛。”
叶臻说的是实话。
当时感觉最强烈的是双腿,颤抖发软,脚趾头那点不舒服全都忽略了。
谁知睡到一半醒胀得难受,起来打开灯一看,肿了。
见他睡得沉,她就没出声,打算自己出去找护士姑娘拿点药擦一下就行了,没想到某人的睡眠这么浅,她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他也醒了,还知道她出去了。
“醒来怎么也不叫我?”他又问。
她吐了吐舌头,将头靠过来,讨好地亲了亲他严肃的侧脸,“别生气嘛,人家不想吵你睡觉呀!帮我上药。”
他确实是在生气,但不是生她的气,而是恼自己。
“我让医生过来看看有没有事。”
他叹了口气。
“不用啦,一点小问题。”
“不行。”
他不容她拒绝地按铃叫人。
医生很快过来,观察了下她的两边脚趾头,确定半无伤到骨头后,让她涂刚才在护士那边拿过来的外用膏药便离开了。
膏药是陆怀远亲自帮她涂上的,又软又凉的膏药让她肿胀的脚趾头舒服了很多。
他细细地帮她涂了一层。
“好痒呀……”
她轻笑出声。
他直起身子,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头顶,低低的嗓音一字一句地传入耳内——
“答应我,以后不许再这样了,嗯?”
“知道啦。“
她抬手轻捶了下他手臂,下一秒,他轻呼了声——
“疼……”
“啊,哪里疼?我是不是太用力了?我马上找医生过来……”
见他叫疼,叶臻紧张得要命,转身起来就想去接铃,手臂却被人拉住——
“我没事,骗你的。”
叶臻:“……”
骗她?
“陆怀远,你这个幼稚鬼!”
陆生:“……”
“陆怀远,你好幼稚啊!”
他一把将她拉了下来。
“心疼老公呀?”他低笑着问。
“疼!”
“哪疼?……”
小手松开,在他手臂受伤的位置用力地戳了一下,男人当即嘶了声,捉住她作乱的小手。
叶臻以为自己真的戳得没分寸,小心翼翼地问:“真的疼了?”
“疼。”
男人煞有介事。
她看着他眉眼间的笑意,俏声道:“疼就对了。”
“心狠的小东西。”
“骗人的大坏蛋。”
叶臻醒来时,眼还未睁开,双手便自动地往旁边摸了过去。
空的。
他起来了。
昨晚她去侧卧,原本是担心会压到他手臂或胸口,但凌晨时分给她脚趾头上了药后,他便押着她一起睡主卧床铺。
虽然不大,但两人睡也足以。
她这一觉睡得很沉,也不知他几时起来的,更不知早晨有无医生护士进来查房。
开眼,看了看时间,已经上午十点。
她坐了起来,动动脚趾头,还是涨,看来要几天才能好了。
耳边传来客厅里不甚清晰的谈话声,她仔细听了听,是陆怀远与林一凡,还有邵百川的声音。
听不清谈话内容,但猜也猜得到,肯定是公事。
叶臻轻叹一声,去浴室洗漱,更换衣物出来,与从客厅进来的陆怀远撞了正面。
“起来了?怎么不叫我?”他笑着朝她走来:“肚子饿不饿?”
“他们走了吗?”
“是不是吵到你了?”
他在她面前站定,伸手将她贴在额上的一小撮秀发往后拨,低头给了她一个早安吻。
“没有呀。”她一手圈着他腰,一手碰上他手臂:“还疼不疼?”
“没问题。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脚。”
他牵着她手往床边走,让她坐下来后,捏起两只小手看了看,是消了一些,但还是肿。
“等会我让人拿另外的膏药过来。”
“上次你给我擦的那个吗?”她问。
“上次?”他抬眼看她。
“在会议室被咖啡泼到那次啰!”
女孩语气有些郁闷,男人却低笑着出声:“哦,上班第一天就出状况那次啊……”
女孩瞪大眼:“陆生好记性,就记着人家第一次出丑!”
男人继续调侃她:“我还想着,怎么请了个这么笨手笨脚的工读生。”
“陆怀远,你才笨手笨脚。”
“呵呵……”
“你还笑,还笑,不许笑……”
“喂,你们闹够没有?”
两人在床边笑闹的时候,安女士在主治医生的带领之下进了病房,身后还跟着安琪,简星辰及一脸紧张不已紧紧地攥着她手不放的叶曦。
一进门就听到隔着一组屏风后面的主卧室传来两人腻腻歪歪的声音。
看来真的没事了,但还是要住院观察两天。
一堆女人在病房没停留多久,确认陆怀远无事后,安女士便带着几个年轻女孩离开,让他好好休息几天。
一行人在电梯门等候时,与刚从电梯里面出来的叶国礼及许泽玮碰上面。
叶曦第一眼见到父亲很开心,但眼角瞥到父亲身侧的男人时,原本欲向前的脚步顿住,躲到了星辰与安女士的身后。
“我小女儿害羞,不喜生人。我陪她一起下去,不如你先进去看阿远?”
叶国礼对许泽玮道。
许泽玮点头:“没问题。”
看着叶国礼牵住那个清秀的小女孩同一群女人进了电梯离开后,许泽玮才摸了摸下巴——
他虽然没有叶国礼这老男人英俊,但也不至于这么吓人吧?
病房里。
叶臻将刚才她们带来的花插进花瓶,陆怀远靠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笔电打开着。
医生让他留院观察两天,他自己的身体状况他清楚,已经没什么大碍,回公司也没问题,但敌不过身边几个女人的强烈意愿,只能留下来。
打开笔电也没有在工作,只是浏览了下财经快讯。
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叶臻刚给花瓶加好水。
他们都没想到,来探望他的人是许泽玮。
他们是认识不错,但交情还没好到可以医院探望的程度。
不过,人家许生都提着一大篮水果一脸笑意地站在门口了,他们自然也不可能小气到让人家吃闭门羹。
“许生客气了。”陆怀远将他的果篮放到桌上,叶臻倒了水过来:“许生,病房里只有开水了。”
“多谢。”许泽玮接了过来,毫不客气地在沙发上坐下来。“果篮其实是你岳父买的。我正好来医院看个朋友,遇上他,听说你住院了就顺便过来看看。陆生,现在身体怎么样?”
陆生落落大方地回道:“许生有心了。我岳父呢?”
“他陪小姨子下去了,等会就上来。”
许泽玮回了两人的疑问,又客套了几句后,他放下杯子。
“看到陆生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我送你。”
陆怀远起身送许泽玮到病房门口,将门虚掩上。
“许生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许泽玮回头,耸耸肩:“我真是过来看你的,没什么话要说。”
“是吗?”陆怀远嘴角勾起淡笑:“那我就恭喜许生一声,这次赚了不少嘛。不过,很遗憾,后天的投标会我们还是不免要见面了。”
江天豪病历门事件爆发,江海股价大跌,嘉禾趁低吸纳之际,他知h市两大死对头最后一定会有一场恶斗,于是趁机沽空嘉禾。
在他们互相抬高价格时,恶意放出嘉禾财务总监涉嫌贿赂外资银行高管,以换取嘉禾在该银行的信贷批核黑料,导致嘉和在这一场恶斗中缺乏银行的资金支持败下阵了,嘉禾大跌,他狠赚了一笔。
当然,江海那边他同样也没有放过赚钱的机会,不过,他寄叶臻与陶熙环的录音给江天豪就不单单为了赚钱,而是借了江天豪两个儿子的怒火烧到陆怀远身上,以他对江家那两个败家子的了解,被一个女人这么摆了一道,就算那份病历爆发出去与她无关,他们也咽不下这口气。
可陆家如此护着叶臻,他们动不了她,自然会动到陆怀远头上来。
他们倒不至于做出什么杀人灭口或其它丧心病狂的事情来,但让陆怀远参加不了竟标,倒是很有可能的。
不过,就算是他们真的干出什么阴司事,他也没办法,又不是他让他们去干的。
但如今看来,陆怀远应该没什么大碍。
只能说,陆怀远这个人,吉人天相,他们注定得做对手了。
人生遇到这样的对手,幸,也不幸。
“哈哈哈……”许泽玮朗笑出声。
大家都是聪明人,不管陆怀远知道了多少,都不用再解释什么了。
“我不过是跟陆生学习罢了。”
半年前华美集团并购案,陆怀远可是让他白白损失了十个亿,这次他不过扳回一城罢了,借的还是叶小姐的风。
“许生谦虚。”陆怀远也笑。“不送了,慢走。”
病房里。
叶臻将安女士送过来的鸡汤倒进碗里,端出来时,陆怀远刚从门口进来。
“你们在门口聊什么?”
她示意他坐下来。
“随口聊两句而已。”陆怀远凑过来闻了闻:“好香。”
她没再多问,握着勺子装汤,吹了吹递到他唇边:“趁热喝。”
“我自己来。”陆怀远想接过碗,她不让。
“不行,你是病号。”
陆生无奈,只能由着她来。
喝完汤,叶国礼便上来了。
坐了一会儿,说了几句话后也便走了。
午餐后,陆生被陆太押到床上午休。
陆怀远很少有午休的习惯,但昨晚折腾得太晚,早上又早起,这会软玉馨香在怀,还真的睡着了。
叶臻十点才起来,没有睡意。
在他睡着后,一手撑着脑袋起来,一手隔空描着他英挺的五官,爱不释手。
他明明就在眼前,可她却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
怕吵醒他,她一点力气也不敢用,如同蜻蜓点水,一触即开。
最后,轻轻地将小脑袋靠到他肩膀上,鼻腔呼入的都是清爽好闻的气息,她满足地闭上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不知不觉地也睡了过去。
身侧原本熟睡的男人却开了眼,眼底尽是温柔得醉人的爱意。
许家,花园。
许泽玮倒了两杯酒过来,递给坐在沙发上抽烟的叶国礼,随后在他对面坐下来,晃了晃手中深红色的酒液慢悠悠开口——
“叶生三个女儿,各具特色,个个都惹人爱,有福,敬你一杯。”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叶国礼伸出酒杯与他碰了下,一口饮尽。
许泽玮笑:“后院起火了?”
叶国礼知他指的什么意思,大拇指抚着光滑的卑鄙,脑海闪过的却是孟清雨那张清秀的脸蛋。
中秋之夜发生那件事之后,她依然在罗依莲手下做事,他也知道,罗依莲不会让她好过。
可她从来没有跟他诉过一次苦。
在公司,他不好去找她。
下班后,打过几次电话给她,她总说没时间。
这几天因为nsa案子的事情,他一直呆在h市。
几天未有她消息,也不知现今如何。
见他沉默不言,许泽玮浅饮一口酒叹了口气——
“呵,有时呢真是羡慕有些男人,在几个女人之间柔韧有余。不知怎么办到的哦?”
叶国礼睨他一眼:“你这是看我笑话还是怎样?”
“绝对没有。你看我如今还是光棍一条就知我绝无看你笑话的意思。”
叶国礼摇头笑:“我看你是怕麻烦。要不然以你的身价地位少得了女人贴上来?”
“还真让你说对了。女人的麻烦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算了算了,我们不谈女人,来估估看,&基金会不会提高竟标价……”
s城,叶氏。
罗依莲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电话,挑了挑眉毛接起来。
“秦生?”
她对着电话那端的人轻声的问。
“罗小姐,我是仲文。”
对方是一个沉稳的男中音,让罗依莲有些些的失望,但她没表现出来。
“仲秘书,什么事?”
“你要查的东西暂时没办法查到。”仲秘书顿了下继续道:“至于那位孟小姐,为了安全起见,你让她离开公司。”
罗依莲皱起了眉头:“是秦生的意思?”
“话已带到,罗小姐你自己看着办。我还有事情要忙。”
那边挂了电话。
罗依莲盯着被挂上的电话许久才放下来,起身离开办公室。
秘书专用办公区。
孟清雨正在埋头做事,罗依莲走进来,亲自点了另两位秘书让她们停下手中的工作陪她出去办事。
“孟小姐,晚上八点有一份来自t国那边的合同副本传过来,今晚麻烦你加班了。接收之后放我办公桌就行,我明天过来再看。”
“好。”孟清雨站起来回应。
罗依莲交待完后便与两位秘书离开公司。
h市,医院。
下午醒来,医生惯例查房时,陆怀远询问出院事宜。
叶臻不许,硬拉着他去做了一次全身检查,检查结果都正常她才稍稍放心,但还是坚持让他再多住一天,确定没事才能出院。
“我知道后天就是nsa的投标日,但你的身体更重要。”
她将葡萄剥好皮,一颗一颗喂他。
“行,那就听老婆的话多呆一天。”他舒服地靠在床头享受着老婆贴心的伺候,吃下一颗后又道:“帮我把笔电拿过来。”
“好好休息一天不行呀?”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放下水果盘,洗了手,倒了杯温开水过来给他漱口才转身去客厅拿他的笔电。
陆怀远手里握着水杯,望着女孩离开的背影,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的笑意。
邮箱一打开,一下子就涌出了几十封未处理邮件,早知他一天工作量极大的叶臻也不由得叹口气。
担心他手臂疼打字不方便,她便靠坐在他身侧,帮他回复。
他一边下指令,一边抽空跟她解释事件起因及处理的原因。
原本他一个小时可以解决的公事,这么一来,花了两个多小时。
等全部处理完后,天色已暗下来。
这哪是让他休息?分明是增加了工作量才对。
看着她有些内疚的小脸,他伸手刮了刮她鼻尖:“以后你的工作又多一项。”
“啊?”
“帮我处理邮件。”
“陆老师,您辛苦了。”叶臻笑着亲了一口他脸庞。
“难得有个这么勤奋好学又具天赋的好学生,我的荣幸。”
晚饭是安女士亲自送过来,同行的还有不知从谁那里得知消息的贺静嘉。
“你不是要正式回环宇上班?怎么有空过来?”
晚饭后,陆怀远有个电话会议,三个女人便在客厅里坐着小声聊天。
贺小姐很任性地回了一句:“不高兴就给自己放假啊!”
叶臻:“……”
她高兴就好。
倒是安女士看了看她若有所思:“听说云易跟林菲菲取消婚约了。”
闻言,叶臻很是惊讶。
中秋节回s城还什么事也没听说,这不过是离开几日,霍云易的婚约都取消了。
相对叶臻的惊讶,贺小姐神情自若地喝了一口茶才道:“又不是我让他取消的,与我何干?”
安女士低笑了声:“除了你,还有谁能让他做出这样的事?还把家中的老寿星气到住院了。到底怎么回事?”
霍云易取消婚约的事情没有对外公开,怕对女方产生过多的负面新闻,但他们走得近的几家大人已有耳闻。
不过,霍家既不愿意公开谈此事,他们也不好过多追问人家家事。
但安女士同贺静嘉就不一样了。
贺静嘉望了安女士一眼,耸耸肩:“还不是因为跟他睡了一觉嘛,有什么了不起,又没让他负责。”
话说得很随意,漫不经心,但其实,她心里很不舒坦。
贺静嘉对感情一向如此,任性,娇纵,不想委屈自己。
想要的东西,就会拼命去争取,不怕失败,不留遗憾。
如果不主动出击得到霍云易,那么她与他之间不会再有进一步的发展,她的暗恋一辈子都是暗恋。
可是得到之后呢?
其实问题更复杂。
可她还是不愿意放弃。
你要问她,后不后悔?
她绝对没有半点悔意。
对于未来,她可以有一万种的期待。
一辈子很短,故事却很长。
“真不想让他负责?”安女士摇头轻笑:“口是心非。”
贺静嘉哼了哼:“难道我还能绑他去礼堂不成?”
“你都不计后果睡了他,绑他上礼堂算什么事?不过,最近你还是安份一点,等他与林菲菲之间的事情淡下来再说。”
没惹出大事已经算是好的了,她要再不知分寸的闹,也不知到时怎么收场。
贺静嘉不是不懂的。
只是有时候她就是生气,郁闷。
前天晚上送她到h市,最后他还是送她上楼了,但却在半夜她睡着的时候离开,回s城,气得她牙痒痒。
妹妹打算回港开店,她正好陪陪她,顺便帮帮她处理店铺签约等事项,要不然她不杀回去把他惹到爆血管为止。
听说薛嘉瑜回来了,安女士倒是挺好奇的。
“你妈舍得让她回来?”
薛女士对薛嘉瑜一向管得很严格,不许这个,不许那个,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念女子学校,大学毕业也没交过半个男朋友。
她当然不是要留她下来做老姑婆陪她一辈子,而是认为这个女儿太单纯又安静,没有同胞姐姐的聪明能干,与其放她在外面可能会受坏人欺骗与伤害,不如她这个强大的母亲一直将她护在羽翼之下好好看着。
若是寻得真心待她的男子,她自会放手。
但若是没有,那也无所谓,优渥的家世与财力能让她安稳一世。
这次放手让她一个人回港自己开店,是因为薛女士最近春风得意,在心爱男友的劝阻与自家女儿的要求之下,愿意让她自己走出她的圈养。
毕竟,女儿也26岁了,而且回来有贺静嘉照着,料也出不了事。
“听说同卵双胞胎很多长得一模一样的。gerl,你同你妹妹是不是也这样?”叶臻好奇。
“呵呵……”提到双胞胎妹妹,贺小姐脸上最后一点阴郁全都散了,“见了你就知道了。不过,她做的巧克力可是非常非常好吃。”
安女士与贺静嘉九点多离开医院。
电梯里,安女士上上下下打量着贺静嘉。
“几日不见,是不是发现我更靓了?”贺小姐挺了挺腰,挑眉。
“确实是靓了不少,果然有滋润就是不一样啊。”安女士点头。
贺静嘉本就娇艳动人,如今看着更是有一种慵懒娇媚的性感,挑眉抬眼间更有一股独特的风情。
“那是当然。”贺小姐笑得得意,俯身过来搂住安女士的肩膀,“对了,几时有时间一起去找童女士,做做保养。”
“呵,现在要知道做保养了?”安女士戳了下她脸。
“那当然。看契爷对你几十年不离不弃就知道你驭夫有术,怎么样,传两招?”
“看你满脑子坏主意,还用我传?云易不被你折腾到早生华发才怪。”
“说中重点了。”贺小姐一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安女士:“要怎样,才能不早生华发呢?”
“呵呵……想知道?“
贺小姐猛地点头。
“十全大补汤啰。”
“安女士,能给点建设性的建议吗?”
“改日去找童女士。她有秘方。”
“好呀。”
贺小姐与安女士一路聊着驭夫术,还在公司加班的霍云易忽然觉得鼻子有些痒痒。
抬眼看了看室内温度,25度,很正常啊。
叶臻洗了澡出来,陆怀远还在开会。
她到客厅沙发,将贺静嘉带过来的膏药打开,还是那股熟悉的淡淡海棠香。
她勾了一勾,将白色膏药均匀地抹到十个脚趾头上面。
涂得认真,连陆怀远几时出来的也不知道。
一直到男人俯身吻了吻她头顶,她才惊讶地抬头:“开完会啦?怎么走路都没声的?”
“是你做事太认真了。”他坐到她身侧,牵过她涂了药散发着淡淡香味的两只小脚放腿上看了看,见已经消肿不少,放下心。
“鞋子呢?合不合脚?”
他看了眼沙发旁边的几只没动过的鞋盒,那是安女士过来时顺便带过来的。
陆怀远说她脚伤,要换平底鞋穿。
试倒是没试过。
“还没呢?等会就试。要不要现在去冲澡?”
相对于试鞋,她更关注他。
但反过来,陆怀远也是。
“先试鞋。”
他打开盒子,将几双精致漂亮的鞋子拿了出来,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握着她的脚踝亲自给她穿上。
“来,试试看合不合适。”
雪白柔嫩的小脚与鞋子刚刚合适。
他将她牵了起来,让她试着走两步。
“很软,很舒服。”她转身回来,双手搂住他腰身,仰着下巴看他:“可是我还是想穿高跟鞋。”
“你不穿高跟鞋也漂亮。合适舒服的鞋子能让你走更长更远的路。”
他亲手给她穿上的鞋子,哪怕万水千山,不管到哪里,最终她还是能走回他的身边。
“可是我穿平跟鞋就要仰头才能看着你。”
她166的身高不算矮,可在他面前还是娇小得很。
她以前也不穿高跟鞋,但自从进了陆氏工作便开始试着穿,由一开始的不习惯到慢慢适应。
除了让自己看起来有职业女性的干练之外,更让自己站在他身边多一抹成熟女人的味道。
但现在他说,她没必要穿高跟鞋,合适舒服的鞋子能让她走更长更远的路……
“我不穿高跟鞋看着你好累呀!”
他低笑一声,弯了弯腰。
“你不用抬头,我低头就行了。”
她看着他,眼底有光,浓密的睫毛在粉白的脸上投下一片轻柔的影。
她抬手,搂住他脖子,嘴唇贴了上去。
九点半,s城叶氏大楼,安全监控室。
“怎么,没有收获?”
门推人从外面推开,罗依莲走了进来,看着坐在一大片监视器前的叶璃问道。
“没有。”叶璃转身过来面对母亲,一脸的若有所思。“很安份,传真过来之前一直在自己位置上做事,接收完传真后直接进了你办公室,放下东西就出来了。之后还在自己位置上停留到点50分才离开公司。”
“她聪明着呢!哪这么快露出马脚。”罗依莲冷哼一声,在女儿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让你让人跟着她与叶臻,有没有其它发现?”
“没有。”叶璃还是摇头,“妈,这个姓孟到底是什么人,我们真的查不到她真正的底细吗?”
想到下午那个电话,罗依莲眉头紧了紧,摇头:“暂时没有。”
那边不仅查不到她的底细,还让她请孟清雨走人,她就知道她来历绝对不简单。
罗依莲知自己做过不少亏心事,但她想破脑子,也想不透自己到底在哪里得罪过这样一个人,或者与这相关的人与事。
这些年来,对于秦生那边的要求她一向都做得非常好。
但这次,她想破一次例。
非要搞清楚这个姓孟的到底什么来历不可。
“那就让她滚蛋啊!”叶璃很不屑,放着这么一个不定时炸弹在身边,什么时候被炸死都不知道。
“还不是时候。”罗依莲倒是很镇定。
“我每次来公司看到她都烦得要命。更别提有她在这里一天,你跟爸就不可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妈……”
罗依莲伸手拍了拍女儿的手:“就算她不在这里,我跟你爸也回不去以前那样了。”
“只不过是半年而已,你跟爸怎么就这样了?”
每次谈到这个问题,叶璃总是心有不甘。
从她懂事以来,爸妈的关系一直都很好,怎么才不过是半年的光景,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呢?
叶璃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可这场梦是如此的真实。
“好了,璃儿,不要再纠结爸妈的问题。我们都在成年人,事情该怎么处理,我们清楚。不早了,我们回家。”
罗依莲牵起女儿的手离开监控窒。
进了电梯,叶璃还是一脸不开心。
“可是妈,你都不会不甘心的吗?你们在一起20多年,他跟那个姓孟的才多久?”
“不甘心?”罗依莲昂了昂下巴:“当然会有。但是只要我一天是叶国礼的妻子,外面的女人就绝无可能踏进这个家门。没了一个男人算什么?我还有事业,朋友,更重要的是有你跟明泽就够了。”
罗依莲说得轻松,但眼底却如同覆上了一层冰渣。
母女俩的车子在夜色中离开,对街马路的咖啡馆二楼靠窗的位置,孟清雨悠哉地取出一根烟,点上。
呵,这对母女想要撒网捉她?
她会这么蠢一次又一次地让人算计成功?
罗依莲啊罗依莲,你一天弄不死我,总有你跪在我面前哭的时候。
“小姐,不好意思,咖啡厅内禁烟,如有需要请到抽烟区,谢谢。”
她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时,服务生向前提醒她熄烟
“抱歉。”孟清雨很配合地按掉烟,起身买单离开。
回到公寓楼下,正要刷门禁,一个身影从身后窜了出来,按住她肩膀。
“神经病啊!”看清来人时,孟清雨忍不住冒火。
“胆子这么小?不像你的为人。”陶熙环高举双手却俯下脸去逗她。
“你来做什么?”孟清雨不吃他那一套,推开他的同时刷开门禁入门,身后的男人动作灵巧地跟在她身后闪进来。
“喂,需要我的时候不分白天黑夜,利用完了就一脚踢开?”陶熙环一脸不满。
“你在我这里就只有这点利用价值,现在才知道?”
孟清雨对他可是一点也不客气,伸手按下电梯楼层。
陶熙环:“……”
气得不想跟她说话了。
每次见她都是自讨苦吃,可又舍不得不见。
进门,陶熙环很自来熟地一屁股倒在柔软的沙发上。
“起来,别弄脏我东西。”
孟清雨不客气地用手上的包甩到他毫不规矩搭在台面上的双腿。
“小气巴拉。”男人不甘不愿地收起腿,看到孟清雨站在饮水机前倒水,“帮我倒一杯。”
“自己没长手?”
孟清雨懒得理他,喝了半杯水后过来,嚷着要喝水的男人却还是赖在沙发上不动。
“时间很晚了。”
她抬起手腕,示意他可以走人了。
“你也知道晚了还赶我?”
“陶生,外面的星级酒店比比皆是,不必委屈睡我家沙发。”
“星级酒店关我什么事?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你不会是被江天豪追杀?”孟清雨挑眉,“所以跑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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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一更。以后不分章了,么么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