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燕少洵一反常态,高调了许多,经常主动去重臣家拜访,还参加了京城不少文会,搏得不少贤名。
相对来说,燕容凌虽然每天接触奏折,可对百官的亲和力,还真不如燕少洵。
所以这次燕容凌准备去李府,还是很多人关注。
长平侯李家,更是提前就开始准备,很多人冷眼看着,都觉得沉寂了几十年的长平侯府,要主动出击了。
今夜,李家所有京城的近支,都聚集在长平侯府,大家共商明日接待六皇子事宜。
长平侯李义轩,也是国子监祭酒,他同族人共坐一堂,率先开口:“各位族中老少,今儿召集大家来,是为六皇子明日受清仪之邀,来我们侯府做客一事。”
他略停顿,又继续道:“大家都知道,六皇子出身贵重,品行端厚,深得皇上看重,又愿意礼贤下士,同我们李家结交。所以,我想公开表明立场,支持六皇子为储君。不知各位族人意下如何?”
李义轩话落,在场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谁开口。
“各位,这事关乎我李家百年机遇,更关乎大家切身利益。大家还是要各抒己见,我们群策群力,方能为李家枝繁叶茂、子孙繁衍做出贡献。”
这站队一事,非同小可,成功自然就锦上添花,若是事败,有可能会牵连三族。
二房的太爷不愿意,开口:“依我看,泼天富贵固然好,万一事败我们李家就将万劫不复。站队一事,还是从长计议。”
另一个族老是四房的,大声道:“老二,你一辈子前怕狼后怕虎,要知道从龙之功,至少可以荣耀我李家几十年!难道,还要像现在一样死不死,活不活吗?”
三房的也道:“二叔,我也觉得可以。现在朝廷局势很明显,只有五皇子和六皇子相争。五皇子出身不详,六皇子可是元后嫡子,而且皇上对六皇子也诸多看重。”
二房老太爷不乐意,呵斥道:“太太平平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去富贵险中求?当初你们不是都觉得九皇子,如今的康郡王最有可能继承大宝吗?如今怎么样?”
说起燕祈喧,众人脸色都有点难堪,李家四房不乐意了,嚷道:“老二,那些都是陈年往事了。你要是不乐意,你可以单独立族谱分出去,反正我们是要力挺六皇子!”
李义轩看众说纷纭,有点头疼,看向坐在后面的李清仪。
“清仪,你来说说。”
李清仪站起身来,看着几位族叔,还有一位一直没有开口的族叔爷,有点胆怯。
舔舔嘴唇,小声道:“我没有意见,父亲说一切都听大伯的。况且,明日六皇子只是过来玩,我们这样兴师动众,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
长平侯和善的看着李清仪,笑道:“傻孩子,你以为就凭你生辰,六皇子就会纡尊降贵,前来李家为你贺生辰吗?六皇子是看上我们李家,想收于麾下。”
李清仪皱眉不解道:“六皇子从来不拉帮结派,什么时候想收我们李家了?”
“清仪,你还小,不懂。不光是我们李家,你看安国公王家,勤国公钟家,都是明里暗里支持六皇子的。更不要说定国公杨家,本就是六皇子母族,就连平国公府段家,也对六皇子妃之位虎视眈眈。”
李清仪有点头晕,问道:“大伯,他们是世袭罔替的国公府,就算失败也不至于削爵。我们只是侯府,也一定要站队支持吗?”
“当然,你看,冠文侯府顾家向来同勤国公府亲近,都是支持六皇子的。现在钟二小姐又定给了涿王府,支持六皇子的,朝廷至少占了半数以上。”
李义轩十分急切,又接着对大家道:“如今六皇子在朝中的支持,已经是占了绝大部分优势。我们要是再不站队,以后等储君之位一旦定下来,就晚了。”
他这样一说,意动的又多了不少,六房一直没有说话,如今也表态道:“我们也支持六皇子,李家还是该动一下了。要不然,京城六侯,都忘了我们上里李家。”
说起京城六侯,二房的大声嚷道:“你们真的不怕死,好好的日子过不来?非要卷进去?屁的京城六侯,忠义侯和武平侯都没了!”
长平侯马上道:“对啊!张家和姜家没了,可威远侯萧家多了英义侯啊!萧遥不是跟六皇子亲近,皇上能破例一门双侯吗?如今六侯尚有一席,谁敢担保我们清仪,不能再下一城?”
一门双侯这荣誉,让所有人都心动了。
李清仪压力倍增,着急道:“各位族叔,别说我,我才疏学浅,不敢说封侯之话。”
“傻孩子,顾家就是凭文采封侯的,你怕什么?”
长平侯看着李清仪的目光,简直就让李清仪受宠若惊,太让他进退两难。
此时,辈分最高,一直没有说话的一位老族叔,开口了:“老大家的,我有两点问你。第一:我们李家凭什么站队,六皇子会接受?土匪也要个投名状吧,你空口说白话就站队?”
长平侯在族叔面前,不敢托大。
小声道:“九叔,你也知道侄子没用,这些年也只能混到国子监。对六皇子的大业是不能有什么帮助,可六皇子年轻,还没有选妃。”
长平侯这样一说,大家都懂了,就是准备送李家女儿出去,拉拢六皇子。
一时之间,各房都在想,自家女儿哪个出众一点,可以派上用场。万一被六皇子看中,可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老族叔不置可否,又问道:“好。那还有第二点:六皇子储君之位,你觉得十拿九稳。我想问你,钟太后可曾公开支持六皇子?”
长平侯笑了,解释道:“九叔,太后娘娘久不管事,她不会公开支持谁的。不过明珠公主同六皇子,倒是青梅竹马。两人的感情,传说十分敦厚。”
老族叔冷笑道:“胡说八道,狗屁不通!”
长平侯猝不及防被骂,臊红了一张老脸。着急道:“九叔,你有话好好说,怎么出口骂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