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少洵和萧遥同时想到,既然幕后凶手谨慎小心,而女真刺客也都死了,那么表小姐肯定已经被灭口。
果不其然,当燕少洵和萧遥赶到月辉院的时候,表小姐岳芷柔已经自尽身亡。
庭院里面的丫鬟跪了一地,个个唯唯诺诺。
这是威远侯府的家务事,萧遥和五皇子不便插手,只能交于方氏处理。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萧遥私下审问过月辉园的奴婢们。因为岳芷柔新寡的身份,所以平日来月辉院的人也不多。
除了鎏英院的小襄,偶尔奉岳氏的吩咐送东西过来以外,就只有二少夫人周氏,看她可怜,时常过来探望。
事情查至此处,萧遥也不好继续再查,只得将今日收集到的情况,一一上报给威远侯,由他定夺。
当所有的巧合,一而再,再而三的围绕周氏出现时,就算是对周氏深信不疑的威远侯,也没有办法坐视不理。
无奈一切都只是猜测,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加上萧鑫的原因,所以暂时也只能监视周氏,而不能对周氏如何。
燕少洵觉得这件事已经水落石出,抓住周氏的把柄,只是迟早问题。
“萧遥,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去找明珠她们玩,这沈州风景和京城不同,我还想多多游玩一番。”
萧遥心中有事,又想到母亲时日无多。婉拒到:“母亲日益病重,我还是多陪她。”
百善孝为先,这个理由燕少洵无法拒绝。
只得道:“既然如此,那我出去找明珠她们,到时候不一定会回来用晚膳,你不用等我们。”
“那五皇子,你要多带点人手。沈州民风彪悍,习惯以武力说话。”
萧遥的话,其实说的并不对。因为这时候需要用拳头说话的,不是燕少洵,反而是明珠他们。
顾芳华她们一行,快要走到铁市口时,突然斜巷里冲出十来骑。
还好钟子斌他们的马匹,都是训练过的骏马,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冲击打乱阵角,还是牢牢护在顾芳华马车之外。
“来者何人?”
钟子斌大怒,抽出佩刀并打马上前。
领头之人二十来岁,身穿胡服,腰背笔直,看起来似乎也是个将士。
他一挥手,十来骑一字排开,堵在路上,回答道:“我是山海关前锋营左先锋姚邦,听说你们在山海关比试的时候拔了头筹,那是我出去巡逻不在的时候。今日正好遇上了,那就来请钟将军指教。”
钟子斌十分不悦,佩刀微指,冷笑道:“你一个前锋营左先锋,就敢来拦本将军的马,好大的胆子!”
“钟将军,我们虽然职位有高低,不过切磋武艺不分贵贱。钟将军能拿第一,难道还怕和我这个小小参将比试?难道,这第一名不符实?”
姚邦能言善辩,一下把钟子斌说得愣神,顾世年叹口气正要说话,顾芳华却掀开了车帘。
露出一张笑意盈盈的俏脸,让姚邦一个恍神,忘了行礼。
就听得她开口:“山海关前锋营左先锋,姚邦?你是个左先锋?听你口舌如簧,我还以为是个跑堂的小二呢?”
姚邦一下回过神,露出受辱的表情,愤慨道:“明珠郡主,你怎能将我与店小二相比?”
“本郡主如何不能把你与店小二相比?说起来你比店小二还不如呢。”
顾芳华满脸笑意,吐出的话却字字刀锋。
姚邦仿佛被激怒,“嗖”的一声拔出长刀,怒道:“明珠郡主,你欺人太甚!你以为你是皇亲国戚,就可以到沈州来耍威风吗?没有我们浴血沙场,哪里有你们坐享荣华富贵!”
钟子斌他们都亮出武器,四周也围了不少路过的人,眼看冲突一触即发。
顾芳华干脆披上银狐大氅,走出马车,站在车辕之上,对着姚邦讥笑道:“你浴血沙场,我看威远侯有你这样兵,才是一种耻辱吧。”
不待姚邦开口,顾芳华紧接着道:“人不分贵贱,但军中有等级。身为大周将士,难道威远侯没有教过你们,看见比自己高几个品级的将军,是要下马行礼的吗?你见到钟将军和本郡主,一不行礼,二不请安,开口就挑衅要比试,请问谁给你这样大的脸?”
“再说大周国泰民安,也不是靠你一个人浴血奋战,本郡主享受荣华富贵,也不是你赐予,你有何资格在本郡主面前叫嚣?”
姚邦被骂得哑口无言,听旁边的路人议论纷纷,这才咬牙下马,来到前面行礼。
“末将姚邦,见过钟将军,明珠郡主。刚才若有失礼得罪之处,还请贵人大人大量,原谅末将粗鄙,不懂规矩。”
顾芳华拢了拢大氅,这站的高,风吹着还真有点冷。
不过她还是威严的板着脸,沉声道:“姚先锋,你一个不懂规矩,为人粗鄙,就想脱罪吗?怎么?你说个大人大量,本郡主就要原谅你。”
姚邦原本躬身拱手的身体,豁然站直。
怒视顾芳华道:“我是山海关将士,难道明珠郡主,要插手军务,当街处置末将不成。”
“山海关将士?你当街拦本郡主的车,还拔刀相向,本郡主看你是刺客。钱五,拿下!”
跟随姚邦的后面几人,见势不对,立刻围了上来,却被钱公公喝止:“你们也是刺客一伙?”
这刺客的帽子太大,其他人可没有姚邦的胆子,只能停住脚步,守在一旁,焦急却不敢上前。
姚邦没想到,这个微胖的老头,竟然一招就制住了自己,枉自己平日一身虎力,竟然挣脱不开。
他咬牙努力抬起半边头,嘶吼道:“明珠郡主,你这是欲加之罪。”
“欲加之罪,可笑!难道不是你当街拦本郡主的马车?难道不是你拔武器相向?就凭这两点,本郡主说你是刺客,一点都没有冤枉你。”
顾芳华环视四周,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冷冷道:“姚邦,你究竟受何人唆使,来刺杀本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