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容凌将书握得紧紧的,神情严肃道:“明珠,还有没有带什么话?”
小圆子摇摇头,末了又道:“只是听紫梅说,郡主又瘦了,天天望着太后娘娘放她出去。”
燕容凌想到,顾芳华闷在小佛堂的样子,好奇道:“这次她就乖乖的抄《女戒》,一点也没闹?”
正好,慈宁宫里,钟太后也在问绣春:“珠珠儿,她一点也没闹?”
绣春将特制的茉莉花茶递给钟太后,笑道:“回娘娘,郡主这次乖乖受罚,真是一点没闹。”
“你该不是珠珠儿闯了祸,瞒着哀家吧?”
绣春忙道:“太后娘娘可不能诬赖奴婢。小佛堂里什么都没有碎,笔墨纸砚也没有换新的,要是起火了,也瞒不过太后娘娘啊?”
钟太后轻啜一口,放下茶盅,半靠在扶臂上,笑道:“也是,那丫头做什么都惊天动地的,难得这次转了性子。”
“娘娘,郡主大了,懂事了。这次出去虽然行事莽撞了些,可出点是好的。听老钱说,这次要不是郡主,怕六皇子和顾二公子他们,还陷在通州,生死难料的。”
绣春趁机劝道,钟太后也叹道:“说起来,哀家竟然不知道,胡骆是皇后的人。珠珠儿,又是从何得知?”
“郡主聪慧过人,想必是什么时候在坤宁宫偷听的,要不就是分析出来的。”
绣春这话钟太后爱听,也赞叹道:“珠珠儿从小就聪明,不过五六岁,就能在假山偷听到有人要害小六。自己还手短脚短的,就知道去救人,还叫她救成功了。只是,唉!”
“太后娘娘别叹气了,如今郡主的身体,可是完全没有大碍了。只是,听说在通州那夜,厮杀血腥恐怖得很,怕这几日郡主都睡不好。”
绣春边说,边看钟太后脸色。看她若有所思,又补充道:“听说,郡主可是又清减不少。”
钟太后回过神来,笑骂道:“老货!你就知道拐着弯替她求情!”
绣春笑道:“太后,郡主知道错啦!要不然,也不会乖乖呆在佛堂抄书。您就看在她出去吃了不少苦,放她出来吧?”
想起顾芳华这次的胆大妄为,钟太后就是一阵后怕。
忍不住坐起身子,又骂道:“她就知道逞强,没想过万一失败了,胡骆连她一起杀了。哀家这个孤老婆子,还有什么盼头!”
绣春看钟太后还没有解气,也不敢再劝,只道:“抄书本就辛苦,要不奴婢让小厨房,备几道郡主爱吃的菜?”
钟太后赌气道:“就让她吃素!清清她脑子!其他人就是死光了,也用不着她去逞英雄救人。”
绣春忙小心赔着不是,轻轻替钟太后打扇。
过了一会,钟太后这又才闷闷道:“算了,看在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上一道荤菜。只准一道!”
绣春忙笑着附和道:“好,好!就一道。”
钟太后舒服的靠回去,又想起一事,问道:“夏春说那个叶十三,现在怎么样了?”
“回娘娘,听说郡主把叶十三交给顾二公子,好像是在棉花巷买了个小院子安置。据说进了京学堂,其他的奴婢也不清楚。”
钟太后忍不住道:“你说,会不会是珠珠儿看上他了?听夏春说长得整齐。”
绣春“扑哧”一下笑了,调侃道:“这宫里的几位皇子也好,萧公子也罢,那个是差的?郡主不过是看那兄妹可怜,出手相救而已。”
钟太后讪讪拿过茶盅喝了一口,念叨道:“眼看着珠珠儿就要长大了,哀家能不急吗?”
“就是啊!郡主都大了,太后还把人家关佛堂抄书。”
“你又来了!不许替她求情!”
等小圆子走后,燕容凌走进书房,挥退下人。坐在椅子上傻傻看着《三十六计》,好半天都不敢打开看看。
眼看手心里都攥出了汗,燕容凌这才深吸一口气,轻轻翻到那一页。
先前只是仿佛看到宣纸上有字,现在看得真切了,上面的确有字。是明珠的笔迹,却不是他想的那种意思。
娟秀的字体,内容却豪迈大气。
“大周疆域,寸土必争!犯我大周者,虽远必诛!”
“不和亲,不称臣,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子死社稷!”
燕容凌手轻抚着宣纸,越读越觉得,心中一股豪情冲天而起,忍不住铺纸磨墨,将这两句话誊抄下来。
与此同时,南熏宫里的燕少洵正在琢磨。
如今父皇万寿节将至,不少国家派使臣来贺,究竟该送一样什么礼物,才能脱颖而出?
他本来打算抄袭《沁园春·雪》,再根据大周的历史,做点适当的修改,准备当众吟诗为贺。可想到那么多使臣来贺,还是要多做准备,争取一鸣惊人。
燕少洵在穿越前,也是个历史渣,不过好歹看了不少电视剧,对朝代还是有大致认识。
大周,不是燕少洵所熟悉的任何朝代。
燕少洵这两年奋读书,也钻研过这个时空的历史,现春秋战国都真实存在过,秦始皇也统一了六国。
只是秦没有二世而亡,而是扶苏继位,延续了四百多年。后来秦末民不聊生,大周开国皇帝揭竿而起,这才建立了大周。如今建国已有两百多年,算起来,应该是大唐时期。
既然历史上没有东西两汉了,那也没有汉武帝、霍去病和卫青等人。那有些流芳千古的话语,就可以借来一用。
燕少洵一边盘算,一边写下“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然后又将大汉改成大周,可似乎单薄了一些,又在前面加上“大周国土,寸土必争。”
写完之后,燕少洵左看右看,还觉得少了点什么,提笔重新写下“大周疆域,寸土必争!犯我大周者,虽远必诛!”这才满意的放下笔。
至于使臣来贺,燕少洵记得,好像在哪个博客上看过。朱棣曾说过,大明不和亲,不称臣,不纳贡。后来也做到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如果把这些拿出来讲,在这多国来贺之时,一定能得父皇另眼相看!
燕少洵越想越兴奋,觉得可行,又洋洋洒洒写了篇策论,这才满意搁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