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璇看着周围景致,赞道:“师尊说宋阀主在岭南开发盐井,海商,让岭南百姓生活富足,功德无量,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当真是好心胸,好气魄。”
宋智道:“石大家谬赞了,不过是为当地百姓做点小事,若是当地百姓过不好,我们也没有好日子啊。”
“宋兄这话倒是实诚,只可惜当今各大门阀各大势力,知晓百姓过得好他们才能过的好的寥寥无几,有本事抚民的更是凤毛麟角。”
宋玉致挽着石青璇的手臂说道:“听闻姐姐的箫艺天下无双,这次一定要见识见识,姐姐何时拜师林宗主的?”
石青璇道:“通老寿宴,青璇去献艺,然后就被某人看上了,后来,就成了他徒弟。”
相比于单纯的宋玉致,宋智对于江湖大事了解更多,小声问道:“林宗主收石大家为徒,那邪王……”
“我俩打一架,两败俱伤,要不我早就来了。”
宋智心中一惊,石之轩何等实力,想要击伤石之轩又是何等艰难,林轩和石之轩拼的两败俱伤,让石之轩对于他收徒石青璇不发一语,实力该是何等可怕。
更加不妙的是,林轩要和宋缺论刀。
比武较技难免受伤,林轩和宋缺都是刀法大家,擅长攻伐,一个收不住手,后果不堪预料。
林轩死了,怜星婠婠找上门来,宋阀难以应付,宋缺死了,宋阀可以直接解散了。
他想阻止,可他阻止不了。
林轩的名字被宋缺写在磨刀石上,就算林轩不来找宋缺,宋缺也会去找林轩,两人,早晚有一战。
宋智不说话了,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宋家大门后是一道横越池塘花圃的曲廊,沿廊前行,左转右曲,放眼四方,绿荫遍园,步移景异,意境奇特。
曲廊尽端是座六角石亭,恰是池塘的中心点,被石桥连接往环绕庭院一匝的回廊处。
石桥直指另一进口,隐见其中是另一个空间,古树参天,茂密硕壮,生气勃勃。
穿过石亭,过桥登廊,通过第二重的院门,眼前豁然开阔,尽端处是一座宏伟五开间的木构建筑。
一株高达十数丈的槐树在庭院中心气象万千的参天高撑,像罗伞般把建筑物和庭院遮盖,在阳光照耀下绿荫遍地,与主建筑浑成一体,互相衬托成参差巍峨之状,构成一幅充满诗意的画面。
磨刀堂。
宋智三人驻足不前,石青璇拿起玉箫,轻轻吹奏了一首欢快的曲子,伴随着悠扬的曲声,林轩进入了磨刀堂。..m..
宋缺背门立在堂心,身上不见任何兵器,体型像标枪般挺直,身披青蓝色垂地长袍,屹然雄伟如山,乌黑的头发在头顶上以红巾绕扎成髻,两手负后,未见五官轮廓已有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气概。
两边墙上,各挂有十多把造型各异的宝刀,向门的另一端靠墙处放有一方像石笋般形状,黝黑光润,高及人身的巨石,为磨刀堂本已奇特的气氛添加另一种难以形容的意味。
林轩踏入最后一步的时候,箫声戛然而止。
一个柔和好听的声音传来:“你来迟了!”
林轩道:“没办法,为了收徒弟,不得已和她老爹打了一架,我大徒弟又在高句丽惹出不少事,弄了一身伤,我这师父当的,半点好没落下,净剩下操心了。”
宋缺回过身,露出一张俊若天神的面容。
脸庞没有半点瑕疵,浓中见清的双眉下嵌有一对宝石般闪亮生辉,神采飞扬的眼睛,宽广的额头显示出超越常人的智慧。
两鬓添霜,却没有丝毫衰老之态,反给他增添高门大阀的贵族气派、儒者学士的优雅风度,配合他那均匀优美的身型和渊亭岳峙的体态,确有顶尖高手的霸气风范。
宋缺宋缺,当真是完美无缺。
林轩见过的最帅的男人是石之轩,如今却要换成宋缺了,相比宋缺,此时的石之轩还差了半筹。
“林宗主收徒是为了什么?”
“兴趣,我不想让我一身所学淹没于历史洪流,更不想让这些风采卓然的女子经受命运的摧折,她们本该有更好的结局。”
“没想到林宗主还是爱花惜花的人。”
“都这把年纪了,对于美丽聪慧的晚辈,总是有几分偏爱的。”
宋缺换了一个话题:“不知林宗主对于天下怎么看?”
说到这里,宋缺沉静的表情中出现了几分忧郁,就这一个表情,足够引得万千少女心碎。
林轩道:“不怎么看,我对天下大势没兴趣,老宋,我来找你是论刀的,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宋阀实力不俗,可岭南人口实在是太少,可以凭借地理条件偏安一隅,争天下却是不可能了,你宋阀后辈子弟,也没有经天纬地的奇才。”
宋缺道:“却是如此,我辈武者,还是要靠兵刃说话。”
宋缺向刀架探手一抓,“铮”的一声,其中一把刀像活过来般发出吟音,竟从刀鞘内跳出来,和给人手握刀柄拔出来全无分别。
隔空再抓,厚背大刀好似给一条无形的绳索牵扯般,落入宋缺直伸的左手中,在这一瞬间,宋缺的人和刀合成一个不可分割、浑融为一的整体。
一堵如铜墙铁壁、无形却有实的刀气,以宋缺为中心向林轩迫来。
林轩拔刀出鞘,道:“好刀法,我的蝶恋花已经难耐饥渴。”
身子无风自动,在一瞬间不知做了多少个动作,每一个动作都是圆融流畅,身子仅仅前进二尺,刀身却变幻不下百次,林轩对于身体和真气的掌控,早已细致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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