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云浅看了看篮子,然后又看着黑衣人带着点惊慌说着:“这……这原本是从娘家拿的好酒好菜,说是让我回来……”
话还未曾说完,黑衣人便一把将篮子从花云浅的手中抢了去。此时屋中也是传来了小孩的啼哭声。
“这屋中,怎么的会有小孩,你们为何在我们的房子?你们究竟是何人,到底要做什么?”云琅也是跟着紧张起来,这是他们原本就计划好的,如今无论如何,他必然要做足全套。
“你们最好识相点,从这里滚,不然小心你们的命。”黑衣人抽出了剑,指着花云浅和云琅。
此时花云浅忙跪着,也拉着云琅一起跪下。
“不要杀我们啊,我们也只是随口一问,做不得数的。烦请大侠不让杀我们,饶了我们的小命。我的厨艺还算凑合,若是你们在这里待着些时日,不如由我们帮着你们做饭如何?”
花云浅也是着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应急的办法她总是有的。服软在必要的时候,总是没有错的,她相信只要自己说的能打动他们,定然会让自己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的。
“算你们识相,住在这里,是看得起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禀告一下。”黑衣人说着,便提着篮子往屋子里走去,黑衣人也料定他们两个作为小老百姓,不敢声张。他们来此的时候,异常艰辛,这里断断不会有比他们更厉害的人,黑衣人便放心的将他们两个留在原地。
花云浅见黑衣人进了屋,这才缓了一口气。
“云琅啊,刚刚太危险了,明明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偏偏就被剑指着。这些人可真的是不分青红皂白。我们务必要小心行事才可,待会你听我说话便是,千万不要莽撞。”
她又提醒着云琅,生怕接下来,又会有什么新的危险。
“好了,云浅,莫要这般的为我操心。我知道的,你且保全自己,不过你刚刚演的也太像了。好了,不说了,他们又来了。”云琅正说着,看到有一群黑衣人朝自己走来,心中更是无比的担心。
“恩恩,见机行事。”花云浅只交代了几个字,两人又重新变的可怜巴巴的。
“你们两个是这房子的主人?”那黑衣人的头领说着,花云浅此时也学着那些寻常百姓家的模样,丝毫不敢抬头,以免让他们发现自己太过冷静。
“恩恩,正是。前几日,我娘病了。我便和我的相公去接连照顾了几日,她好转了些,我们才回来。”
只见黑衣人头领走近了花云浅,而云琅看着他一步步逼近花云浅,还以为他会对花云浅造成什么危险,便准备起身,护着花云浅。
花云浅看到了云琅的动作,便去示意了云琅不要起身,云琅这才停休住了,不过却一直保持着警惕,以防黑衣人对她有什么不利。
等黑衣人走近了之后,却没有像第一个人那般的模样,转而将花云浅扶了起来。
“都是我手底下的人不会做事,让你们费心了。听闻你的厨艺不错,我们只是借助几日,等走的时候,必然会留下银两。不如你们就留在这里帮着我们做饭便是。”
也正好,黑衣人天天为食材而困扰,天天出去抢也不是,如今有人愿意自愿来做饭,他们自然是会接纳的,不过黑衣人的头领却又仔细的盯着花云浅看了看。
“你这只是去娘家,为何脸上满是脏东西。你在藏着些什么,去,把脸洗干净我看看。”
本来花云浅还以为会顺利的留下来,可是如今头领的要求让她有些为难,若真的是如此,那想必她都能猜到后面会发生什么。
此时云琅却有些按耐不住了。
“回大侠的话,我娘子和我在过一条河的时候,她不小心跌进了附近的泥潭中,本是想着清洗的,可奈何离家里不远,便想着回来清洗也不迟。这就是这般模样了。”
待云琅说完之后,黑衣人头领便仔细的又盯着花云浅看了许久,这才没有再起疑心。
“好了,既然你会做饭,那你不如先做一顿饭让我们尝尝,若是真的有本事,留下来便是。我们也不会亏待你,定会给足你银子。”
黑衣人头领说完之后,便回了屋子,剩下的让刚刚见他们的黑衣人来办。
“你,你,跟我来。”黑衣人分别指了指花云浅和云琅。
花云浅和云琅便乖乖得很在了后面,此时花云浅向云琅比了一个大大的赞字,本来她还以为云琅会太过激动,可是如今看来,云琅似乎是更加的稳重。这远远比她预期的都要好。
而云琅看到花云浅夸自己,更是眉眼间都是笑容,而且这一次花云浅是伴着他的妻子的,他简直满足到了极点。原本他还以为一切都要泡汤,可是如今和花云浅在一起,即便是遇到什么危险,面对什么苦楚,只要是她在,他觉得都没有什么的。
他们这边已经成功的打入了黑衣人的内部,而凌枫霆却还在为找花云浅的事情忧心。
不过,这些,王素都是看在眼里的,她曾经时时的跟在凌枫霆的身后,可始终只是看着他难过的样子,没有半点的办法,如今为他出了点子,他也似乎愿意跟自己说些心里话,这让王素觉得是进的很大的一步。
人,往往都是贪婪的,本只是奢求能天天在一处便是,可如今凌枫霆愿意和他谈心事,她就开始希望凌枫霆能多看到一些她的好,她的善解人意。她希望,无论什么时候,自己都能在凌枫霆的身边。
凌枫霆去打探了好几日,今日也总算是有些眉目,他终于知道了花云浅为何要走。不管那些人说的是不是假,她和云琅一起走,是铁铮铮的事实,尽管之前,他找了很多理由,觉得花云浅走,只是因为生他的气,可是探知她竟然和他筹划的那样周密,盘缠什么的都是带足的。原来她花云浅不要他的东西,都是因为有人已经替她准备好了。
他哈哈大笑起来,可是笑着笑着,眼泪也跟着就流出来,可为了不让王素发现,他愣是躲进了自己的屋子,一个人默默的伤心着,想着。
猛然间,他的脑海里记起来了一件事情。
那日,他记得花云浅喝醉之时,便喊着云琅的名字,如今又听闻自己马上就要过门的人,跟着别的人跑了,他的心更是一肚子火。
“花云浅,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人。我还天真的以为,你只是生我的气,如今看来,倒是我想的简单了。若是你不喜我,大可说出来。为何要和我开这么大的玩笑,你口口声声的说着,要嫁给我呢,到头来,竟然是如此的结局。你终究是太狠心!我就算是找到了你,那又如何,找回来你的人,却找不回来你的心。原来我们的认识就是一个错误,我本不该遇到你。”
想着想着,他走到曾为花云浅描的丹青旁边,将画了花云浅的画像撕了一个粉碎。
“云浅,既然你这般的不待见我,我也不必为你再这般伤心。你到底喜欢云琅哪里,我为何会输给他。”凌枫霆开始嘟囔着。
屋外,已经有人在敲门了。
“霆儿,不要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好吗?我可以做你的聆听之人,就像是那日,你将你心里的事都说于我听,今日也是一样的。让我进来可以吗?”
王素的请求太过卑微,这让凌枫霆有些心疼了,连听一个人吐苦水还要问别人愿不愿意,这样的女子究竟是如何的对自己小心翼翼,凌枫霆听着听着,竟然觉得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进来吧。”他整理了一番自己的情绪,他本想将已经撕了的画藏起来,可是无奈王素已经推门而入。
“霆儿,你这是做什么?”王素很快的上前将凌枫霆准备整理的画拿起来看,她只是看了一眼,便已经知道凌枫霆撕掉的是什么。
她竟然有一丝丝的满足,如此说来,看来凌枫霆当真是死心了,她突然觉得自己所做的那一切都没有白费。果然人还是要会一些手段,这才会让人死心塌地的。
不过,她怎么能让凌枫霆发现她还有那样的心思。
“好了,好了。你不要这样子,其实每个人想选择什么样的,都没有错。你大可不必因为别人伤了自己的心。你应该多看看你的周围,还有很多人,他们定然是会关心你的,你也不要一直沉浸在过去的伤痛之中,如今佟王还需要你的扶持,好男儿自当是建功立业才是。若是功成名就,到时候你想要的,都会来到你的身边。”
王素此时万万不能提自己的,但是她的话已经不言而喻了。一切尽是要凌枫霆去体会的。
“嗯呢呢,你说的这些,我皆是明白的。可是云浅曾经对我说过,要嫁给我。我也说过要娶她,可是到头来,竟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凌枫霆此刻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他或许早点认清了一个人,或许他本就不该和花云浅认识,总之他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了。
“不会的,毕竟你们曾经是真心相爱的,只是后来各自发现了一些什么东西吧。没既然她未曾再留恋了,你也不要再眷顾过去,且往前看吧。我这里准备了一些莲子汤,你喝一些,或许能明白这其中的甜和苦。”
王素自幼便是饱读诗书的,和凌枫霆自然是有共同的话题,而且之前为了和云帝在一起,自己天天讨好用过很多的手段,如今在凌枫霆面前,更是得心应手。
“素儿,多谢你。若不是你在,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从这段里面走出来。或许我本就不该这般的执着,这莲子汤我是该好好尝尝了。”
说着凌枫霆便端起了莲子汤仔细的尝着味道的。只是每喝一口,他的心却依旧跟着痛。
而王素也是一直在旁边看着,她替凌枫霆心痛的,她也希望凌枫霆能快些走出来,或许这样子,他就能发现自己对他的好。
云安城的天说变就变。尽管佟王当初假传圣旨,顺利的爬上了宝座,可是如今朝中的大臣却个个都不服他,每每上朝之时,皆是要狠狠的争论一番,他也不可能一时间将所有的人都替换成自己的人。如今他要做的事情便是稳固朝纲。
如今若是说谁最反对佟王,那必然是穆相了。
自从佟王当上皇帝以来,每每都是勤勉。以前皆是穆相代笔的许多奏章,如今佟帝皆是要一一的审阅过,最重要的是,很多折子,也触犯到了穆相原本要得的利益。
而且云帝曾经秘密的托人给过他一封密诏,上面是有云帝的玉玺的印章的。而且穆相早就发现了当初立佟王为帝的圣旨的端倪之处,每每在朝堂之时,他都会提上一提,可皆是被拦了回去。
如今他一个文官开始到处进行募招,似乎是有另立门户之嫌,而佟帝早就将这一切全部都看在眼里。他势必要将穆相权利削弱,必要的时候,定然是要除之而后快。若是他不除,他的权利定会时时被动摇的。
而穆相却完全似乎看不到佟帝对他的那些忌惮,依旧我行我素的行事。
他如今虽说是拉帮结派,可始终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原本是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凌枫霆,他知道凌家的声势,必然是有好处的,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局势,佟帝有意将原本的霓郡主嫁给凌枫霆,他再怎么样,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再嫁给凌枫霆。
此时他便开始斟酌,当初渊无冷竭力的想娶自己的女儿,且基本都是出色的完成了他交代的任务,如今又看到自己的女儿和渊无冷走的很近,他便有了新的打算。当初不愿意渊无冷,那是因为还有一个凌枫霆,可是像凌枫霆那样不识大体的,他无法将其纳为己用,便要想办法将他除去,然后找到自己可以信赖之人,再做他用。
于是,一大早,穆相便召见了渊无冷前去。
渊无冷和穆飞烟待在一起久了,便已经开始习惯。他已经开始贪恋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更是时时的绕着她。当初他说着要陪自己的兄弟,如今都已经成为一句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