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为自己缝制的,那便是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凌枫霆每每穿在身上便觉温暖而舒适,哪里会嫌弃。
只是这马上要去往边关,凌枫霆的心里始终放心不下的便是娘亲。
沐婉儿一直希望他可以考取功名,扬眉吐气。可现在哑了嗓子,便如同断了仕途,如此这样,他只能以生命去博取功名,可他却从不后悔。自古打仗免不了牺牲,他如若死了,那便是报效了国家,若是活着,那便是高官厚禄。
眼前的人儿依旧是那般的温和,信手调香,慈眉善目,他要如何说出口。想了想,便将要去边关的事情暂且瞒了下来。只想着好好再知会母亲几句。
“娘亲,以后要是那长公主敢欺负你,我定不会让她好过。”虽纸上只是几个字,沐婉儿却越看越心寒。
“霆儿,这是什么话?我们上一辈的恩怨还用不着你去管。你怎么年纪轻轻的,说话就如此恶毒。学的那些东西都白学了吗?若是以后再说出这样的话,别怪娘亲不认你。”
沐婉儿虽是讨厌长公主的,可他不想自己的孩儿因为自己的恩怨而大打出手。
从小,她便告诫他,定要做一个善良之人,如此的说辞,沐婉儿自是非常气恼的。
“娘亲,长公主都欺负你到如此程度了,怎的还帮着她说话?不能委屈了自己,何必让自己遭受这么大的苦?”
“霆儿,若是你替为娘着想,就应该好好医治你的嗓子,断然不要在这种事情上出馊主意。你大可去考取功名,替娘亲扬眉吐气,到时候看谁还敢欺负娘亲。”
凌枫霆听到母亲的言词,且看着如此的动怒,也不好再同母亲争辩,便只在纸条上留下了:谨记母亲的言语。
不愿再多写几个字,凌枫霆怕自己会露馅,怕自己会因此而舍不得离去。
可长痛不如短痛,此时短暂的分别,自是为了将来娘亲能安享后半生。
凌枫霆回到了自己的房里,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妥当。这次属于秘密出行,他不得不自己悄悄的收拾。
可什么时间出发,爹爹何时会回府,都是他近几日操心的事情。且这几日,他总往自己的爹爹府中去,这一来二去,便都摸清楚了。
时间是定在下月,从这府上出发,爹爹便带部分人马直接去调集兵马,这就往边疆而去。
这有了战事,各地也是征兵不断。本他去应征,因不会说话便遭拒绝。可当他塞了银两,又写了一手好字之时,便顺利的进了军营。
现在他只是一名战士,且他已经探知此次是往边关去的。由是新入营,在去往边疆之时,先训练,只一个月。刚好和爹爹要去的时间吻合。
那一个月里,虽他不能说话,可兵场操练之事还是要去的。也由于不会说话,他便被安排烧火做饭。
幸得之前和花云浅一起之时,有烧火的一些经验,这才没有闹了笑话。且灶房之内,只需要静静的生活,准备伙食,也不需要什么必要的交流。
这大家都知道他是哑巴,便也时常欺负他,总是吩咐他忙这个,忙那个。在别人看来这是刁难,可在自己看来,这便是磨练。
如此一个月,他身体反而硬朗了许多。
再过几日,便是出征之日。凌枫霆主动请缨,做了值守。
那一夜,他想了很多
也是这就是他的命,本以为会高官厚禄,未曾想堂堂将军之子竟然在这里生火做饭。
好在这里的饭菜不必多么好吃,只要熟了,能吃便可。凌枫霆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又想起曾经在那山庄里和花云浅的朝朝暮暮。
此时花云浅还在屋子里睡着觉。自从得知凌枫霆消失之后,她每每都会被惊醒,可今日,实则是太累,她熬不住了。可她还是做了梦。
梦里她梦见凌枫霆已遭奸人所害,在被刺的那一刹那,他猛然惊醒。脸上的汗珠更是像豆儿大一般。
此刻他心里也是开心的,毕竟这只是梦。
正值此时,小万早已带了上乘的笔墨来到了花云浅的门前。听到刚刚花云浅刚刚的那般大叫。他吓的一脚踹开了门。
此刻四目相对,门板然落在了地上,还是有些寒意的,花云浅被这门外的风一吹,浑身一哆嗦。
“花哥哥,你没事吧?吓死我了,还以为你怎么了。”
小万着急的询问着,生怕花云浅出了什么岔子。在他的直觉中,他总是怕花云浅想不开。
“呵呵,小万想什么呢?这门板被你弄坏了,可如何是好?”
花云浅此刻更是表达自己的心情,这眼前的状况让她哭笑不得。
“没什么大不了的,换一个就是了。花哥哥,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
“哦哦,难得你有心,不过,还是想着把门先怎么修好吧。这……”
“不碍事的。你且和我去凌枫霆的屋中歇息着,我命人天黑之前帮你做好便罢了。”
“也好。”
花云浅也不好在这里待着了,这里的天还是有些冷的,毕竟在这山丘之中。花云浅和小万两人再次来到了凌枫霆的房中。
可花云浅刚刚并没有觉得什么,只是往这房中一走,凌枫霆的东西还都好好的摆在那里,这让她难免有些失落。
不过,想着马上要去找凌枫霆了,心里也算是过得去。
这在花府之时,花云浅可是没少下功夫。如今练着字,也是那般的得心应手。
原来写字也不是想的那么难,她现在的字可别在现代社会之时用油笔写的字更加有味道了。
只是才下笔,花云浅便是一首诗: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此诗一出,小万读了好几遍,隐隐都感觉到不对劲。
“花哥哥,你这是作何?为何如此伤感?只是简单地几个字,竟是如此凄凉之景。此小令甚妙。花哥哥可真是才子啊。”
此时花云浅也想不到心里的悲凉,原来上学之时那朗朗上口的诗句,借用一番,如今却成了别人眼中的才能之子。
花云浅只是苦笑一番,未曾作答。
此情此景,花云浅也不好再下笔,转而放下了手中的毛病,往屋外走去。
小娃也是紧随其后,生怕跟丢了一般。
春天算是一年中最美丽的季节,曾几何时人们几乎用尽了所有美好的词语诗句来形比春天。春天,带给人生命力,带给人希望。
花云浅出门向远处望了望,当看到粉桃千枝万枝竞放,柳丝千条万条飘浮的春天时,明明看到的是那沉甸甸的硕果是早已孕育在春天的花蕾里了,那灿烂的金色也早孕育在春天的绿色里了。可花云浅眼里却只看到的是去年冬天已经落地的叶子。他们就算是落地,也在滋养着树木,可自己呢,竟然是这般的一无是处。
天有多寒,花云浅的心就有多冷。
“花哥哥,有人来了。”
才顿了顿眺望远处,便有一大批人往花云浅这边走来。
花云浅转而正面对着他们。只见他们来到了花云浅面前齐刷刷的跪下了。
“多谢花哥哥救命之恩。”所有声音皆是那般的响亮。花云浅还云里雾里。
走近了一个瘦小一点的人儿旁,花云浅蹲了下来,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
“你们是谁啊,怎么得会来此?”
“花哥哥,就是你让主人放了我们。我们才能免受那淘金之苦。”
“嗯?”花云浅猛然想起之前那庄主和自己的约定。正想着,庄主便从那人群之中走了出来。
“花公子,近来可好啊?”
庄主一番寒暄,花云浅忙起身行了礼。
“有劳庄主牵挂了,甚好,甚好。不知今日庄主前来,可是佟王府那边有消息了?”
“正是,此次你可前往我们云国的都城便可。佟王和郡主介时都会到那里。若是怕赶不上,我可让人安排马车带你们前去。”
“哦,那甚好了。”如此一来,花云浅也不用折回去,也不用再费劲千辛万苦去找了。
“那花公子的承诺也该兑现了吧,另外我的万儿就拜托给你了。”
“自是如此。”花云浅从怀中掏出了之前早就准备好的秘书递于庄主手里。
庄主接过一看,甚是欣喜。
“哦,那即日花公子便可出发。这盘缠自是为你准备够的,可别忘了归来之时,准备好足够的银两。答应你的事,我已尽数做好。”
“恩恩,一定。”两人随即一拍即合。
待庄主走后,花云浅便开始收拾着行囊,她一刻都不能多待,必须在合适时机内到达地方。否则又会前功尽弃了。
“小万,我想我必须得走了。”
“恩恩好。我与你一起出发。”
“不可,前去路途凶险,左思右想之后还是不能带你去。当初我将连景带过来,现在竟不知去了何处。若是将你再待丢,我可担当不起。”
“花哥哥,你刷赖皮。都说好的,若是你不带我去,我便让爷爷将你扣下,你也不准去。”
此刻的小万又如同孩童一般固执。对于比自己还固执的人,花云浅也是未曾有办法。
“好,先约法三章。第一:你跟着我必须得做饭。第二:自己带银子。第三:要听我的安排。若是这三点做不到,就不要跟着我了。”
“好,保证能做到,我对天发誓,我发誓如若做不到,便天打雷劈,不得……”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不必发这样的毒誓。那你快快去准备吧。”
这听到花云浅终于同意了,小万高兴地恨不得跳起来。
随后便转身跑的没见踪影。
花云浅收拾着东西之时,又发现了之前凌枫霆的画作。一副专门为自己做的画像。一副是知道花云浅是女子身份之后的质疑。”花云浅又拿在手里,看了许久,这才舍得将其放进自己的行囊之中。
银两,凌枫霆一分也没有带走,花云浅便部拿了去。毕竟和庄主的交易已经甚多,她不好再张口问他要。
收拾完毕之后,庄主已命人在庄外等候。花云浅和小万便踏上了旅途。
这一次,花云浅又不知会是福是祸。不过是福是祸终归是渡不过,只要自己按着心意去做便可。
本以为小万还没收拾好,也懒得等了。可往往想什么就来什么。
“花哥哥,你都答应我了,怎的总是不等我?若是如此,我们去了外面,将我丢了你可怎么向庄主交代。”
“你个憨二,若是丢了,那我便将你找回来就是。不要再墨迹了,跟我走便是。”
快要出山庄之时,小万总是不断的回头看,他第一次离开这里。小千也送了行。
本小千也想跟着去,可是他有太多的羁绊,这一时半会也是走不了的。
上了路,小千便完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花哥哥,从此以后,我便不需要再伪装了。”
如此一言,更是让花云浅摸不着头脑。
“伪装?何故如此说?”
“我爷爷虽待我极好,却总是对我很严苛,从小打到大,我也已经逆来顺受了。后来就装可怜,装痴傻,才逃过爷爷的法眼。”
“什么?”花云浅此时心里更不是滋味。这如何是这般情况,这庄主到底是何样的人。
“其实我并非是爷爷的孙子,我只是从外面捡回来的。为我做的那个书房,你也去看过,到处都是机关。那便是以前我地狱般生活的地方。所以后来,我总是很少去的。只有离开这里,我才感觉是一种解脱。”
“嗯。”花云浅被小万的这种种言语听得心更加疼了。
“所以,从今日起。我并不想再唤你花哥哥。我想喊你花兄或者浅儿可以吗?你也知道我俩相差并不大。”
如此兜兜转转,花云浅刚刚还被小万的身世感动的稀里哗啦。可是后面的这一阵言词,立马就让花云浅醒悟过来。
向来这小万都是那般的油嘴滑舌。这身世莫不是编的,且看他在那庄主面前,也未曾有刚刚说的那般惨痛。
“哦,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花云浅冷笑了几声,不愿再理小万。
“花哥哥,额不对,是浅儿。我刚说的部是真的。以后我在你面前便不用再扮痴傻儿了。不过遇到好吃的还是会如以前那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