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从死亡中复苏的战士身体仍然十分虚弱,再加上刚才强行进入战斗状态,又玩命对抗了珊多拉的精神压迫,这短短几分钟时间就让他近乎虚脱,当确认了双方的身份之后,对方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得已,我们只好让他重新躺回医疗舱里,至少在里面,他的体力可以不再消耗。
我让潘多拉和维斯卡暂时回避了,虽然名为阿瑞斯的亚特兰蒂斯战士已经知道这姐妹俩和曾经毁灭了自己家园的“恶魔”,并不一样(额,最起码理论上是这样),但姐妹俩在这里站着显然会严重影响对方的情绪,这就跟你明知道都是假的,但看着午夜凶铃照样影响食yù是一个道理一话说这个形容应该没问题吧?
最后,我和珊多拉来到重新恢复平静的阿瑞斯面前,这拥有战神之名的巨人从刚才躺进医疗舱里面之后就在低声念叨着什么东西,听上去似乎是某种古老的祷文,但谁也听不懂那是什么意思:或许是古老的亚特兰蒂斯语言吧。
这时候你就看出从本书一开始就用汉语一统天下是多么明智了。
“你从哪来?”,珊多拉皱着眉头,看着躺在医疗舱中的高大男子,“在我们的记录中,亚特兰蒂斯已经彻底毁灭了。”,“我们幸存了下来,在那场灾难之后。”阿瑞斯被医疗舱固定着无法扭头,只能望着天花板用低沉的声音回答,再加上我跟珊多拉在旁边跟临终关怀一样盯着人家,这大个子看上去真是要多沧桑有多沧桑,“当我们的王国被恶魔攻击,从陆地上浮起的时候”最后一个留在城市中的神启动了日灼方尖碑,亚特兰蒂斯都市从已经崩溃的大陆上分离出来,并承载着奥林匹斯山进入了高空,最终撤退到城市中的神仆和亚特兰蒂斯神选民因此得以幸免”我们亲眼目睹自己的家园坠入无边熔岩,在烈焰中变成碎块,很多人在那一天发了疯,直到很多年后才恢复理智。”
“日灼方尖碑?那是什么东西?”,珊多拉皱着眉头,这个拥有战神名号的亚特兰蒂斯人造神恐怕习惯用他们那些神神叨叨的称谓来描述当初那支希灵科考队留下的机械,跟他说话我们感觉跟对暗号似的。
“请原谅我的质疑”但那是你们神造的东西。”阿瑞斯咳嗽了一声,直言自己的不解。
“日灼方尖碑是你们自己起的名字,帝国可没有造过这种东西。”,“……请原谅,前几天的冲击可能伤到了我的头,我忘了这一点……日灼方尖碑是一个巨大的四棱柱,至少有数百米长,被深深地埋在奥林匹斯山的山顶,其露出地面的部分是一个大神殿,里面有着宙斯的王座。它在最初是亚特兰蒂斯的能源,我们从日灼方尖碑中汲取能量”来维持城市机械的运转,但当恶魔降临之后,神将那东西进行了改造,使其成为一个兵器和防御装置,抵御了数次来自天空的雷霆。我的父亲宙斯奉命镇守日灼方尖碑,并用里面萃取来的能量形成闪电以反击恶魔的天空战船”直到它被最后幸存的大神莫拉古斯激活,变成一个熊熊燃烧的能量火炬……方尖碑形成了笼罩整个亚特兰蒂斯城的护罩,并将我们送入了一个遥远空旷的黑暗空间,那是一个荒凉死寂的地方,只有一颗昏暗的恒星每天三小时出现在亚特兰蒂斯子民的头顶,其余时间我们只能面对近乎永恒的黑夜……因此,日灼方尖碑的光芒便成了亚特兰蒂斯人最后的信仰之光,它照耀了我们几十万年,让我们坚持到今天…………咳咳……”,阿瑞斯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个强壮的战士在生前的最后一战中消耗了太多的力量,现在真是如同孩童般脆弱。
“他指的可能是一座为星舰提供稳定能量的幽能塔”对不以战斗为使命的科考队而言,这种能量源基本上就是最大规格的装备了”珊多拉屈起食指抵着下巴”“但一座幽能塔所提供的防御力是不可能真正抵挡得住将军级使徒进攻的,看来疯狂状态的维……万否并没能短时间内消灭全部科考队的希灵使徒,而是不知什么原因和后者进行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拉倨战,或许仅仅是疯狂状态下的恶劣趣味吧,反正她给了亚特兰蒂斯文明逃离家园的机会。继续说,你们肯定遭遇了什么,亚特兰蒂斯城可能是被传送到了另一个宇宙的某颗褐矮星旁边,但几十万年后的今天,你是怎么出现在外太空的?你们的城市遭遇了攻击?”,阿瑞斯闭上了眼睛,神色间竟然流露出一丝惊惧,这让珊多拉都大为惊讶:自从第一次见面,这个强大的战士就始终在表现他彪悍的一面,用一种奎托斯般的二愣子精神大无畏地战斗和怒吼,即使面对曾毁灭了自己故乡的维斯卡,他也仅仅是暴怒而没有丝毫退缩,但现在他竟然带上了惊惧的表情?
这除非是亚特兰蒂斯遭遇第二次灭顶之灾!
在我和珊多拉临终关怀般的亲切围观中,阿瑞斯终于慢慢开口,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珊多拉的问询,而是将一段世界末日之后的历史娓娓道来:“日灼方尖碑在茫茫太空庇护了我们数十万年,神赐我们无尽的寿命和耐心,让亚特兰蒂斯的子民撑过了最黑暗的日子。自从启动方尖碑之后,随我们一同逃出故乡的最后一个大神,莫拉古斯便因体力耗尽而沉睡在万神殿中,亚特兰蒂斯一直在等待大神的重新苏醒,好带领他的子民离开黑暗冰冷的地狱,因为我们发现,不论自己如何钻研神留下的那些知识和机械,都只能取得有限的进展,我们缺乏了解真理的资源,根本不可能掌握方尖碑的控制方法。就这样,伴随着最后的烛光,亚特兰蒂斯芶延残喘了几十万年。直到几天前”巨大的灾难降临了。
来自黑暗深处的一块罪恶造物击中了亚特兰蒂斯。”,我说,这位大哥看你判日威猛骨骼精奇颇有奎托斯遗风,说话咱能不能别跟连续剧似的一股一股来啊?
“抱歉,我无法描述那东西的模样”它是巨大的金属,从太空深处袭来,可能还跨越了空间,当亚特兰蒂斯的报警系统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东西已经来到了城市的运行轨道上,我们古老的防空装置和几名奥林匹斯神仆的联手防御对那块金属毫无作用,它轻而易举地击破了城市的防护盾,最终撞击在奥林匹斯山的山脚。这场可怕的撞击严重损毁了日灼方尖碑的根基,三分之二的城市陷入一片黑暗。漫长的岁月损坏了当初众神留下的自循环工厂,赫菲斯托斯拼尽全力也无法制造出修复方尖碑的装置,只能勉强复原了城市上空的屏障。但灾难这时候仅仅是个开始,在赫菲斯托斯第三次前去方尖碑根基检查损伤情况的时候,他带来了噩梦般的消息:居住在奥林匹斯山脚,在大撞击娄生之后没来得及撤离而被认为已经死亡的神仆们又回来了,而且变成了扭曲疯狂的怪物。
”,“就是和你一起变成太空琥珀的那个。”
我点点头,将一系列情报串联了起来。
阿瑞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叹息:“他们曾经是守卫大神遗迹最虔诚的圣徒。”
“之后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被封锁在一块陨石里面?亚特兰蒂斯怎友样了?”,“第一次怪物出现的报告传回来之后,陆陆续续又有了更多的人员受伤报告,赫耳墨斯冒险深入撞击点收集情报,却发现这种变异跟当初毁灭亚特兰蒂斯文明的那个恶魔用来yòu惑普通生物堕落发狂的手法极为相似,我们知道那东西的感染力,不得已,我的父亲只能下令封锁奥林匹斯的山脚。所有能战斗的神仆都被征集起来”在山脚下阻击那些试图冲出来的感染者,激烈的战斗持续了三天三夜,看不到任何胜利的希望。”
“第四天,更糟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在多次被战斗波及之后,亚特兰蒂斯古老的城市能量系统超过了它的承载极限”并逐渐失去对邪能的净化能力,在撞击点附近的幽能管网可能最先破裂,而赫菲斯托斯根本无法前去修理。恶魔的力量顺着这些古老屏障上的缺口进入了尚未被污染的城区,原本为亚特兰蒂斯人服务的城市机械开始接二连三地爆炸。我在和敌人战斗的时候被卷入七号自循环工厂的自毁,根本来不及逃离,便和敌人一同被卷入了工厂的半成品熔融物中……神赐的力量让我活了下来”就是这样。”
我和珊多拉面面相觑,从阿瑞斯提供的情报中能分析出来的东西实在太多了,结果现在竟然一下子让人抓不住头绪。
亚特兰蒂斯文明存在至今的原因现在倒是很容易解释:当时希灵科考队中最后一个幸存的科学家在维斯卡进入荣耀形态的时候抓住一线生机,将原本用于科考队飞船引擎的能源矩阵启动,并令整个城市从亚特兰蒂斯大陆上面脱离出来,逃入了另一个世界在这里阿瑞斯的描述有诸多错乱,根据他后来的话进行修正的话,我猜测亚特兰蒂斯首都应该已经经受了改造,成为一个具备深空巡航功能的殖民星舰,否则哪怕希灵科技再鬼畜,仅凭一个战舰能源矩阵也是不可能让一块土石混合物具备跨世界巡航功能的。
维斯卡当年的疯狂让这个胆大妄为的逃亡奇迹般取得了成功,昔日乃5追求的仅仅是摧毁一切的乐趣,她并不在乎从自己的毁灭下会逃掉多少人,因她对胜利本来就毫无感觉,消灭一个文明和摧毁一颗无人星球在她看来恐怕是同样性质的游戏。
但成功的逃亡仅仅是另一段艰难岁月的开端。或许是伤势过重,那个名叫莫拉古斯的帝国技师在驾驶星舰逃入深空之后不久就进入了漫长的沉睡,而用一个星舰引擎改装出来的简陋殖民船显然不具备智能和自动导航功能,失去了船长的殖民舰只能在另一个荒凉宇宙围绕一颗褐矮星死气沉沉地运转几十万年。
在这之前,在帝国科考队的支持下(或许仅仅是如同观察动物一般的进化学研究吧,想想旧帝国一切以种族利益优先的理念也能得出这种结论),亚特兰蒂斯人已经发展出了极高的文明”也对帝国机械开始研究,不过怎么说呢,文明层次上的巨大差距是不可能这么快弥补的,哪怕有几十万年也不行更何况失去了广阔的星球基础作为研究支撑,亚特兰蒂斯科技最高也只能纸上谈兵:没人能研发出更新的科技,也没人能重新启动城市的跨世界传送功能。
于是,辉煌灿烂的第一季地球文明便成了一群漂泊在另一个世界的流浪者,以这种令人悲凉的方式缓缓落幕,现在几十万年已经过去他们的母星已经沧海桑田。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阿瑞斯,他现在已经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故乡。
在几十万年前离开家园的游子已径回来了,故乡却已经物是人非,甚至整个星球已经换了一批新的统治者。恐怕已经被改造成半神战士的阿瑞斯也无法接受这种事实吧。
珊多拉感觉到我的纠结,将话题引到另一个方向:“你们还不知道击中了奥林匹斯山的那块残骸是什么东西,对吧?”
阿瑞斯点点头:“只记得那东西被裹在黑色的火焰中划破天空。”,“看来是另一个被深渊毁灭的遗迹,跟亚特兰蒂斯遗迹碰撞了。”珊多拉沉吟着,“然后呢?肯定还发生了什么大事件,否则仅仅物理上的碰撞不可能让你穿越到另一个宇宙。在你被那些熔融物吞没之前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瑞斯努力回忆起来,最终不太确定地说道:“这些情报或井有用……在我参加最后一次战斗之前赫菲斯托斯惊恐地喊叫说,日灼方尖碑的能量输出正在失控。嗯,然后是被吞没之前我想起来了!最后一秒,工厂外面有人在大声喊叫~”,阿瑞斯突然停顿,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重新复原那声改变命运的呼喊般。
“地平线!!”
巨人战士的声音振聋发聩即便虚弱中也一样,不过我和珊多拉倒都顾不上责备这家伙突然的人来疯。
瞬间的困惑之后,我们两人同时明白了这三个字的含义:“你们在太空中看到了地平线!亚特兰蒂斯城的世界传送引擎被激活了!”,“是,地平线,地平线”,阿瑞斯脸上的肌肉抽动着,为自己终于想起这件事而兴奋不已,他剧烈鼓动的肌肉甚至让医疗舱里面的固定锁都吱嘎作响,洪亮而急躁的声音让人耳膜发麻,“对,我怎么会忘掉这个……地平线亚特兰蒂斯有救了,我们终于看到了地平线,他们一定还在战斗…………盔甲!我的盔甲!我的武器!厄倪俄!赶快送我上战场!没有时间浪费……”
阿瑞斯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珊多拉毫不犹豫地启动了医疗舱的强制休眠功能。
“这可以让他恢复冷静”身旁的少女叹了口气“看来强烈的精神冲击让他有点错乱。”
“你知道亚特兰蒂斯去哪了缸”,微微沉吟,娄低声说道。
“还能在哪,目前我们可以排除的选择本来就只有一个,发生板块级穿越的世界可不是那么多的……”
“好吧,八云紫家遇上大麻烦了、但愿帝国在几十万年前制造的那些半神仍然能抵挡深渊怪物的攻击,否则灵梦她俩会吃人的。”
我带着一脸的抽搐跟珊多拉对视,心中感慨万千。
前眸子还强迫人小姑娘在企业里打工赎身呢,这风水轮流转的,这么快就轮到自己掏拆迁补偿款了么?
珊多拉则轻轻将头靠在我肩膀上,刚才阿瑞斯清醒的时候她一直保持着那种高高在上的威仪姿态,现在却一下子露出了这种软弱迷茫的模样。
“阿俊,我们过去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我心说你别把我也扯上啊,但话出口却变成了安慰:“亚特兰蒂斯的遭遇也不能算帝国的责任吧。”
“假如科考队没有出现,他们仍然可以进化出灿烂的文明,维斯卡或许也不会被引来…………旧帝国用观察动物的方式贸然改变过无数个智慧文明的历史进程,我们这么做是对的么?”,我想了想,用唯物辩证法解释一个问题:“反正要是亚特兰蒂斯文明还在,我肯定就没了。”
珊多拉:“……心里平衡多了。
喂!不要这么快就完成转变啊!我还有台词没说完呢!
稍微温存子一下,我终于将处于撤交求安慰状态的珊多拉关怀好了,然后立刻着手安排向幻想乡的传送工作,这几天时空管理局的紧张工作并不是没有成果,我们已经大致确定了幻想乡在虚空中的分区,而再加上阿瑞斯身为亚特兰蒂斯人的世界印记的话,或许立刻就能定位到幻想乡的位置了。
不过在我正安排工作的时候,林雪突然来了。
带着林风的女朋友莎lì,还有一件古老的东西:亚特兰蒂斯遗物。
(这今日子里还在加班果然是非常痛苦的事情,而更痛苦的是,我将一直加班到大年初一。好吧,惯例地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