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江北眉头紧锁。
他与秋刀的事,本就如鲠在喉,今天张雨茜的莫名出现,倒似是帮了他一把。
给了他莫名的勇气。
之前他还没有下定决心,是否如实想吴雅坦白。
如今看来,时候到了。
江北没理表情怪异的张雨茜,而是跑回房车里叫醒了还在懒睡的吴雅。
“吴雅,醒醒,我有事和你说。”
吴雅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跟着江北来到了空地处。
张雨茜抱着肩膀,冷笑着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她倒想看看江北想要做什么。
在魏晋墓群的偶遇,让她第一时间认出了江北,她便有了一系列的计划。
虽然进行到现在,事情变得有些偏离了她设计好的轨道,但好在还没偏的太远。
在她眼里,江北这样的渣男,就要暴露在阳光下。
虽然此时的秋刀还在路上,虽然这场戏还没上演至她最理想的境况。
不过她的人生,从不怕缺憾。
吴雅也察觉出了氛围的诡异,不由得清醒了几分,主动问道:“怎么了?”
江北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低声开口:“吴雅,我做过一件很对不起你的事情……”
随即,江北将整件事情和盘托出,没有一丝隐瞒。
他的坦诚让张雨茜不解,同样更让她不解的是吴雅的反应。
这个年纪和她相仿的黑框眼镜女孩,竟然完全没有气急败坏的样子,似乎对这些事情并不意外。
江北对吴雅的反应也颇感惊讶,不明就里的支吾着:“吴雅……你……不生气?”
吴雅露出了招牌式的酒窝笑容,像是一抹灿烂的阳光,她轻轻的拉起了江北的手,低声道:“大叔,你知道吗,我等你主动开口等了好久了,今天你能告诉我这些,说明你真的知错了,更说明你对我的感情变得更多了,我会有些小嫉妒,但我不会离开你。”
这段话一出口,三个人再次陷入一种微妙的氛围之中。
江北羞愧的坐在了沙地上,吴雅的大度让他看到了自己的懦弱,作为一个男人,这次吴雅给予他的成长,远比系统给的任何奖励都要珍贵。
而张雨茜,则狰狞着脸,吼向吴雅:“你傻吗?他口口声声说爱你,却和别人上了床!”
在张雨茜的价值观里,这样的事情足以绞刑几十遍,但吴雅偏偏轻描淡写的原谅了他。
她甚至已经不能确定,吴雅是否真的喜欢江北,如果是,为什么她能容忍这样的背叛……
吴雅走到张雨茜身前,轻声说道:“正因为他爱我,所以这件事之后,他良心上所受到的谴责远比我知晓事情后感受到的背叛感更深刻。”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米国的那段时间,江北几次坚持不住疲劳而沉沉睡去时,梦呓里呢喃的,都是同一句话。
吴雅对不起。
她不知道江北做错了什么,可她知道,无论他做错了什么,她都能原谅。
正如张红霞所说,吴雅是个传统女孩儿,骨子里就有小女人的思想,或许正是这样的思想,并没有让她觉得这件事大到哪儿去了……
此时的张雨茜已经放弃了和吴雅这个傻女人的对话,转过头冷声对江北说道:“几句花言巧语能哄骗她,别以为也能哄骗我!”
江北摇了摇头,低声道:“从你说出你的身份后,我就没打算在瞒下去,哪怕你把秋刀带到我的面前,也一样,如果因为我对你们的感情造成了伤害,我愿意承担后果。”
“呵呵,承担后果?有些事情的后果你是没办法承担的!一个女人变了心,是没法挽回的。”张雨茜笑的很冷很硬,但语气里却难掩一份落寞。
就因为眼前这个毫不出彩的文弱男人,秋刀就放弃了和她长达四年的纯洁之爱。
说好的摒弃世俗,爱的轰轰烈烈呢?
看来,终是抵不过和男人的一场缠绵。
想着此时的秋刀正在风风火火的自江西赶来,再想起前夜她们通电话时候的情景,她突然有些泄气。
她清楚的急着,那个妖精似得秋刀,竟然毫不在乎江北身边是否有别的姑娘,只让她不要去接触江北。
甚至为此她还要专门跑一趟敦煌。
“真是可笑。”张雨茜想到此处,表情无奈的自嘲了一句,似乎自己再如何折腾,也无济于事了。
吴雅转身回到了房车里,上车之前,她只说了一句话。
“大叔,这件事情,我想你应该解开心结,不然这根刺会永远在你心里。”
说完,她便轻轻巧巧的躺回了房车的床上。
江北看着房车,欲言又止。
对不起这一类的话,他是没脸说出口的,而且他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吴雅嘴上没出口的伤心。
是啊,设身处地的想想,他甚至做不到吴雅这样的洒脱和大度。
张雨茜表情已经冰冷:“她和秋刀一样,都瞎了眼。”
江北吐了口气,走到水壶旁接了一捧水,一把拍在了自己的脸上,冰凉的清水总算带来了一丝清明。
他混沌如浆糊的脑子,也逐渐有了思路。
知错能改,或许于事无补,但总好过一条道走到黑。
吴雅既然愿意给他机会,他没有理由不珍惜。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当面告诉秋刀,我和她的事情,只是一次错误中的错误。”江北诚恳的看着面色不善的张雨茜。
“呵呵,渣男难道也有直觉这种说法?真被猜中了,秋刀就要到敦煌了。”张雨茜也学着江北的样子,接了捧水,洗了把脸。
这个瘦高个自的女孩,脸上一层薄薄的水,在阳光下折射着淡淡的光。
似是一抹西北铁匠打造的冷冽钢刀,插在了这无垠的大漠之中。
“知道我为什么要在魏晋墓群当免费导游吗?”张雨茜洗好了脸,转过头直愣愣的盯着江北。
她是遇到江北后才决定跟踪,在这之前留在魏晋墓群自然有别的原因。
江北看着张雨茜:“总不会为了守株待兔吧?”
张雨茜不屑的瞥了瞥嘴,指了指天边的朝阳:“四年前,我和她就是在魏晋墓群的朝阳下认识的,当时我还是个大学生。”
江北有些发懵:“所以……?”
她自嘲道:“没什么所以,只希望她也能记着初见时候的样子,没准我们的重逢一如初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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