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青看到那段视频,就放弃了所有无谓的挣扎跟狡辩。
她死咬住苍白的唇,泪眼婆娑地盯着肖烨,声音不是很清晰的问道:“你昨天就已经收到了这份视频,是不是?”
“是啊。”肖烨脸上露出恶意的笑,他俯下身来,双手按住陆青青的手臂,将她一双手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陆青青。我是不是还得多谢韩让?若不是他将视频发给我,我还不知道,我早就被你戴了绿帽子?”肖烨与陆青青交往了六年,到底还是有感情的,突然得知跟自己交往六年的女友劈腿了自己,肖烨怎么能不愤怒呢?
陆青青继续狡辩,“我跟他,没有感情的,我们只是玩玩。”
“玩玩...”肖烨想到他劈腿南烟烟的时候,面对南烟烟的指责,无话可说的他,当时也只能干巴巴的解释一句,他们是‘玩玩’。
“你跟安嘉耀,来往多久了?”
陆青青说:“...两个月”
陆青青早已看清楚了肖烨这个人。肖烨也许爱她,但不够深爱。若真的深爱,早就把她娶回家了。
意识到肖烨对自己感情薄凉,陆青青伤了心,那时候恰逢安嘉耀在一场聚会上闯进她的生活里。一个有意勾搭,一个想要放纵,两人自然就滚到一起去了。
第一次跟安嘉耀开房,次日在陌生男人的身旁醒来,陆青青也曾感到罪恶。但肖烨的冷淡跟无视,将陆青青越推越远,陆青青跟安嘉耀便断断续续地又开了几次房。
她和安嘉耀,是典型的走肾不走心。
她爱的,始终都是肖烨。
“这算不算是报应?”肖烨突然说。
陆青青先是不解地看了他一眼,继而联想到什么,也跟着笑了。“是啊,你看,你跟南烟烟谈了五六年的恋爱,最后你跟我勾搭到一起,劈腿了她。如今,倒真的是风水轮流转。”
陆青青许是已经猜到肖烨接下来要做什么了,一颗心彻底死了,说话也变得咄咄逼人口无遮拦起来。“肖烨,是你活该。听过一句话吗?绿人者,终将被绿。”
肖烨听到陆青青的话,一张俊脸彻底阴沉下来。
“分手吧。”肖烨直起身来,冷漠地睨着病榻上的人,“咱们这样,继续处下去也没意思了。陆青青,分手吧。”
尽管猜到肖烨会提出分手,但真听到这声分手,陆青青的表情还是跟着扭曲起来。
“肖烨,在我刚从死神手里逃回来,还不能下床的时候,你要跟我提分手?”陆青青的语气有些激动,双眼深处藏着一抹疯狂。
肖烨却没有看到那抹疯狂。
“你知道吗?你的母亲一直都看不起我,但今天,她竟然破天荒的拉住我的手,求着让我多陪陪你。”肖烨突然提到另一件不相干的事。
陆青青愣了一下,不理解他突然说这事是要表达什么。“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肖烨抬眸,朝着门外看了一眼,隐隐约约可以瞧见陆夫人在外面走来走去的背影。
肖烨撇了撇嘴,他说:“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对我变了态度吗?因为她知道,她的女儿即将名声尽毁。她很清楚,一旦你陆青青名誉受损,到时候别说是嫁给我肖烨,就是随便嫁给一个家世清白的男孩子,都是难事。”
“我是一个很不错的接盘侠,不是吗?”
肖烨脸上依然有了愠怒之色,看陆青青的眼神,也变得鄙夷起来,“陆青青,你玩男人就玩男人,你拍什么视频啊?你是不知道,你父亲现在有多焦急如焚。韩让手里捏着那段视频,就等于是捏着一颗定时炸弹!陆青青,你的那些丑事被曝光,陆台长跟陆夫人也脸上无光,以后走出门都没脸抬头!”
“我要是陆台长,我真恨不得没有你这个女儿才好!”陆台长为人还算磊落正直,身上并没有那股仗势欺人高高在上的傲气,对肖烨也都还算和气。
但他那样谦逊有礼的男人,却养出了陆青青这样一个胡作非为的女儿,也是家门不幸。
“你们陆家这趟浑水,我没兴趣淌,青青,咱们好聚好散。”肖烨说完,抬步就要走。
可就在这时,陆青青却莫名其妙地低声笑了起来。
那笑声,听见便让人毛骨悚然。
肖烨脚步微顿。
“你笑什么?”他侧身低头,盯着陆青青脸上那抹扭曲恶劣的笑容,他心里感到不安。
“就算我的录像被公开,我成为千夫所指的荡妇,名誉尽损,但那又如何?我能掉块肉吗?”陆青青高扬起头,刘海朝两边散开,露出一双恶意满满的双目。
肖烨皱眉,又听见陆青青说:“但你呢?肖烨,若你开车超速撞死人且肇事逃逸的消息被警方知道了,你不仅会声誉受损,你还得去坐牢!”
陆青青越笑越疯狂。
“肖烨,你能想象你是杀人犯的事被全网公开后的下场吗?你会被你的粉丝唾弃,被数亿网民讨伐!你的合作商都会取消与你之间的合作,你在乎的电竞团队也会因为你的存在受到污点,...”
陆青青想到肖烨身败名裂的场面,便觉得畅快!
他先不仁,就比怪她不义!
“肖烨,你在乎的一切,都会失去。待你刑满释放出来,你父母已经老了,你年纪也大了,你没钱,没势,还有两名老人需要赡养...”
“肖烨,你这辈子,都完了!”
此时此刻,陆青青的表情宛如一个魔鬼,眼神邪恶的让肖烨不敢直视。
肖烨额头冒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他双手紧握住拽住床尾的围栏,隔空与陆青青互相瞪视,眼里迸射着杀人的光芒。
你见过狗咬狗?
这就是狗咬狗的最佳现场!
“你想怎样?”肖烨到底还是怕了。他不敢拿自己的前程跟自己拥有的一切去和陆青青赌!
陆青青得逞地笑了。
“我要你,娶我。”
肖烨眸色阴沉,冷笑着说:“陆青青,你够贱。”
“我就是这么贱啊,那也是你咎由自取啊。当年我勾引你,你不回应我,不就阿弥陀佛呢?”
肖烨将床围栏捏得咯吱咯吱地响,却也拿陆青青没有一点办法。
陆青青是一条蚂蟥,吸附在人的身上便摘不下来。是他当时有眼无珠,错把蚂蟥当化蝶,偏要伸手去摸。
如她所说,是他咎由自取。
明天便要举行婚礼了,南烟烟今天开始休假。
大早上,她晨练结束,便去了一家宋瓷推荐给她的美容院。她今天要做新娘美容跟染发,为明天的婚礼做准备。南烟烟决定将头发染成蜜糖茶色,将卷发重新再做一遍。
烫发染发是个非常耗时间的活,她直接在躺椅上睡着了。
再次被理发师叫醒,已是下午两点钟。“南小姐,先去洗个头发,把药水冲干净。”
“好。”
南烟烟洗完头发回来,便看到宋瓷一边打电话一边走了进来。
宋瓷在南烟烟身旁的位置上坐下,南烟烟这才知道,那是宋瓷的专属宝座,别人都不能坐的。
宋瓷一坐下,总监艾伦便从楼上下来了。“宋宋。”艾伦走到宋瓷身后,直接将两根食指按在宋瓷的太阳穴上,替她轻轻地按着。
宋瓷微眯着眸子,闻到了艾伦身上的香水味,她笑了一声,说:“艾伦,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艾伦故作娇羞地哎哟了一声,“哎呀,宋宋这次你可猜错了,这香水是我自己研发的,正在试用中。喷在身上,是想要收集一下客人们对这款香水的评价。”
“宋宋,你觉得这香水气味怎么样?”
宋瓷是个懂香水的人,这香水气味闻着就很高级。她笑眯眯地望着镜子里的艾伦,说:“给我一瓶呗。”
“好,你到时候记得给我做推广。”
“给广告费么?”让宋瓷打广告,那广告费可不便宜。
“死鬼,咱俩什么关系,还要什么广告费!”艾伦在宋瓷肩膀上捶了一拳,才说:“咱俩关系这么好,你打个折吧。”
宋瓷:“行啊。”
艾伦又说:“就打个一折。”
宋瓷被噎得没了言语。“你怎么这么抠?回头送我一瓶,我免费给你推广。”
“这还差不多。”艾伦撩起宋瓷的一撮头发,问她:“是要剪头发还是要做头发?”
“修剪一下就可以了。”
“好。”
南烟烟听到这两人的对话,被艾伦那故作娇气的语气给吓到了,她偏头盯着艾伦多看了几眼。
艾伦是个个子很高挑的男士,穿着一套红色西装,西装里面好像都没穿打底衬衫,那叫一个骚。
但艾伦长得非常英俊,是那种阴美的长相,一双眼睛恰似狐狸,像极了南烟烟少女时候粉过的一名韩国偶像鼻祖。
艾伦特别爱翘兰花指,神情举止颇显媚态,叫南烟烟一个女人都自叹不如。不知道得是怎样的猛女,才敢跟这样娇媚的男人谈恋爱。
艾伦上楼去拿剪发工具去了,宋瓷瞧见南烟烟盯着艾伦的背影在看,她不得不提醒南烟烟:“别小瞧艾伦,艾伦可是全国青年散打冠军。”
南烟烟张大了嘴巴。
“他?”南烟烟只觉得不可思议,“可他看上去很...”
“很娘是不是?”宋瓷突然笑了起来,她说:“艾伦高中那会儿,是望东高校区的大哥大,那时候走到哪里都要被人喊一声大哥。你别见他现在爱挽兰花指,他哪天要是不挽兰花指了,那事情就大条了。”
听宋瓷这么一说,南烟烟顿时有了一个印象,她说:“这个艾伦,他该不会是南朝吧?”
宋瓷嗯了一声。
南烟烟吃惊不已。
南朝,早些年在望东城称霸的高校老大,全国散打武术冠军,年轻的时候号称炮哥。那时候,‘炮’还是炮仗的意思,跟约,炮没有任何关系。
南朝此人,性格火爆,据说他患有躁狂症。
这人是真的有病。
当时其他高校的老大都挺看不惯南朝的作风,为了扳倒南朝,望东城九所高校的校霸结盟起来一起对付南朝,却被南朝赤手空拳给摆平了。
自那以后,一中南朝的威名就成了高校凶神的代表。
南烟烟那时候已经没读书了,但她弟弟是南朝的迷弟,经常跟南烟烟科普南朝的丰功伟绩。
了解艾伦曾经的历史,南烟烟就很难将如今这个穿得骚包还爱挽兰花指的男人,跟传说中那个以一敌十的高校校霸联系到一起。
总觉得违和。
南烟烟说:“这可不得了,我弟弟可是他的迷弟。韩夫人,能把艾伦微信给我么,我回头跟官官炫耀去。”
“都一家人了,当然可以。”宋瓷当即将艾伦的名片发给南烟烟。
艾伦拿着工具走下来,见宋瓷与南烟烟交谈甚欢,他笑道:“这两日微博上可热闹了,我也看到了一些热闹,才知道你们两位竟然成了妯娌。”
打量了南烟烟几眼,艾伦才说:“是个美人。”
宋瓷问艾伦:“你明天有事吗?”
艾伦:“本造型师日理万机,日进斗升。”顿了顿,他故意朝宋瓷头发吹了口气,调皮地说:“不过宋宋有请的话,我也可以视金钱为粪土。”
宋瓷忍着笑点了点头,这才说:“明天烟烟跟我们家阿让就要结婚了,想请你做烟烟的造型师。”
“哇喔,能为电竞女神做造型师,是我的荣幸。”
见艾伦一口应下,宋瓷朝南烟烟眨了眨眼睛。
南烟烟用唇语对她说了一声谢。
聊完,南烟烟打开微信,找到南官官的微信,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南烟烟:猜猜我见到了谁。
南官官:伏地魔?
南烟烟咬牙切齿地打了两个字:南朝。
南官官花了近二十秒钟的时间,才想起来南朝是谁。
南官官:卧槽!南烟烟,你竟然见到了南朝!在哪里见到的?
南烟烟:在一家美容院,他现在成了一名造型师,剪得一手好头发,跟韩夫人是非常好的朋友关系。对了,他答应明天做我婚礼上的造型师了。
南烟烟: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南官官意外到想要从后根烟压压惊。
南官官:他竟然做了造型师...谁都想不到,曾经赤手空拳闯天下的望东高校一霸,竟然跑去做了理发造型师。
到底是道德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南官官:对了,你看微博了么,你前男友要跟陆青青结婚了,那对渣男贱女最终还是结了婚,这可真是...老天开眼啊!
坏东西就该跟坏东西在一起,祸害彼此去。
南烟烟着实吃了一惊。
她以为发生了昨天那些事后,这两人会分手的。没想到,他们的感情反倒更坚固了,竟然都决定结婚了。
不过,那也跟她没关系了。
南烟烟连微博都懒得打开。
宋瓷剪好了头发,她一边对着镜子清理脸上的小碎发,一边跟南烟烟说:“我搞好了,就先走了啊,烟烟,期待见到你明天穿婚纱的样子。”
“好。”
宋瓷离开理发店后,驾驶着翱宇一号去了苏蓓蓓家里。阿让婚礼上的花童,最终敲定了韩淼跟黎傲,宋瓷是来给黎傲送礼服的。
她路过一家商场,下车去给黎傲买了一架飞机玩具,拎着玩具一起去了苏蓓蓓家。
苏蓓蓓最近转行当编剧了,在专攻电影剧本。
知道宋瓷要来,苏蓓蓓特意提前煮好了咖啡,在家里等着她。
听到门铃声,苏蓓蓓拉开门,瞧见宋瓷手里又是礼服又是玩具,便笑话起她来。“你每次来都给孩子带礼物,怪不得黎傲那么喜欢你。”
“嗨,我家淼淼可说了,以后要娶了你们家黎傲,我这不是提前在养我的干儿子么。”
韩淼以前看电视的时候,正巧看到了结婚的情节,就放下厥词说长大了要娶了黎叔叔家里的黎傲。
黎傲知道这事,都被吓哭了。黎离问黎傲哭什么,黎傲说他不喜欢小胖子,才不要嫁给韩淼。
这事被黎离当做笑话讲出来给韩湛听,韩湛本来没打算告诉韩淼的,但有一次韩淼偷吃甜品被韩湛发现了,韩湛这才将黎傲不喜欢小胖子的事告诉韩淼。
韩淼听到这个消息后,可难过了。难过之后,就决定再偷吃一块甜点安慰她自己。
总之因为那件事,韩淼跟黎傲结下了梁子,两个小家伙后来见面都不跟对方玩。
苏蓓蓓听到宋瓷这话,顿时扶额大笑,“真要娶,也得是我家黎傲娶你家淼淼啊!”
苏蓓蓓笑了一阵,想起两个小家伙之间还在闹别扭,她忧心忡忡地说:“这两个家伙还在生对方的气,明天让他们当花童,不会闹出事吧?”
“嗨,小孩子生气很快就和好了,不会有事的。”
“但愿。”
宋瓷将玩具和礼服放在空沙发上,她和苏蓓蓓直接在客厅的地毯上坐下。
苏蓓蓓打开一罐夏威夷果递给宋瓷,告诉她:“你现在不是有孕在身吗,适当吃点儿干果对身体好。”
“我这胎特别乖,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开始孕吐。”宋瓷回想起怀韩淼跟韩珺时候的痛苦,便觉得现在的日子真是赛神仙。
“我听说,在肚子里越是乖桥的孩子啊,生下来就越调皮。”苏蓓蓓幸灾乐祸地盯着宋瓷的肚子,“小心这次生个皮猴儿。”
“切。”
宋瓷剥开一颗果子丢进嘴里,满嘴的奶香味让她胃部略感不适。她吞下果子,说:“这东西太香了,我吃了还是有点不舒服。”
“那就不吃了,我去给你切点水果。”
苏蓓蓓切水果的时候,宋瓷也跟着走了进去。她靠着橱台,问苏蓓蓓:“你婆婆那边,现在还是不要你去吗?”
“不让。”苏蓓蓓已经开看了,她说:“黎离从来不跟我说他妈在医院的那些事,但我暗地里打听过。听说黎离他妈在医院,逢人就说自己儿媳妇不孝顺,从来不去照顾她。但这事黎离听到了,暗地里说过他妈几次。”
所以苏蓓蓓现在对于修复婆媳关系这件事,已经不抱希望。
宋瓷听了,稍微放下心来。“你们黎离还是挺好,从不在你面前说她妈的不是,在她妈面前也不说你的不是,还知道维护你。这事若搁在其他男人身上,家里早就乱成一团了。”
“嗯。”
苏蓓蓓说:“虽然跟婆婆关系僵了些,但嫁给黎离,我没嫁错。”
正说着话,保姆抱着黎傲回来了。
黎傲瞧见宋瓷在家里,顿时眼前一亮,喊道:“伯母!”他大步跑向宋瓷,不抱他妈,先抱上了宋瓷的腿。
宋瓷抱起黎傲,她故意逗他,说:“黎傲明天要跟淼淼一起当花童,开不开心?”
黎傲的笑容顿时就消失了。
他默默地朝妈妈伸出双臂,“妈妈,抱抱!”
苏蓓蓓接过黎傲,脖子便被黎傲紧紧抱住。黎傲在苏蓓蓓耳旁小声地说:“我不要嫁给淼淼。”黎傲以为他妈明天就要把他嫁给韩淼。
苏蓓蓓哭笑不得,花了几分钟时间跟黎傲解释当花童到底是怎么回事。黎傲明白明天不是他和韩淼要结婚,顿时放了心。
黎傲试穿了礼服,宋瓷见礼服很合身,这才放心。
“我大哥跟欢颜他们这会儿该到机场了,我得回去了,明天见啊,蓓蓓。”
“好。”
阿让结婚,赛西里奥百忙中抽空,戴着苏欢颜与女儿苏清嘉,以及程序一起来了望东城。
程砚墨想要见孩子,他决定去接机,宋瓷便直接回家去了。
程砚墨见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将费雯叫进了办公室。
费雯走进来,见程砚墨在收拾公文包,她不记得程砚墨今天下午有外出的行程安排,便问道:“Boss,你是要提前下班吗?”
闻言,程砚墨抬头看了她一眼。
费雯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衬衫,黑色阔腿西装长裤,平底白色单鞋,站在那里便有种不输超模的女王气场。
程砚墨问她:“我让你给我定的礼物,到了没?”
费曼点了点头,“在我办公桌下。”
“那好,你拿着礼物,跟我一起出去一趟。”
“好。”
费雯没问去哪里,要去做什么,去见什么人,拎着礼物便跟程砚墨一起去了地下车库。
程砚墨坐在车子的后排,费雯坐在副驾驶,司机负责开车。
安静的车厢里,骤然响起程砚墨的声音:“费雯是望东城人?”
程砚墨非工作时间,一般都很寡言。
费雯从程砚墨口中听到非工作相关的问题,是有些吃惊的。好像最近几个月里,Boss总会问她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她记得上次,她陪Boss外出参加饭局,结束后她准备回家,Boss问她去深巷吃过饭没。她说了句没有,程砚墨便拉着她去了。
费雯问程砚墨为什么明明刚吃过饭,还要去深巷吃饭。
程砚墨说:因为你没吃过。
费雯当时满头雾水,最后把程砚墨的反复无常,归结为Boss钱多没处花。
此刻,费雯回头看了程砚墨一眼。端详着程砚墨的表情,猜不透他问起这个问题的意义,才答道:“嗯,我在望东城出生。”
程砚墨又道:“你大学选了复旦,为什么不留在望东读大学?”
费雯是复旦大学毕业的,这些都记载在费雯的入职表上,费雯不意外程砚墨会一清二楚。
费雯摇了摇头,才解释道:“我一直在国外念书,16岁那年我父母离婚,我随母亲搬去上海,继续在那边念高中。大学也就选了离我家更近一些的复旦大学。”
费雯的母亲前些年去世,是因为癌症,费雯留在伤害,也是方便探望母亲。
“原来如此。”
程砚墨手中拿着一支钢笔,回想着一些事。在他所梦到的那个上一世里面,他与穆秋也曾争吵过几次,争吵的原因是穆秋认为他和助手费雯有一腿。
程砚墨觉得莫名其妙,认为穆秋是在无理取闹,穆秋便质问他,若是没有一腿,费雯为什么会放弃华尔街X公司朝她抛来的橄榄枝,也要留在他的身边,甘心当一名助理?
费雯不仅能力出众,她同样长得非常漂亮,这样美丽又有手段的女人,一直陪着程砚墨,不结婚,也不跳槽,的确很奇怪。
程砚墨后来去查过,发现费雯的确拒绝了那家公司的邀请。但他没去问原因,因为有些事一旦戳破了,那么就无法再回到原点。
但这一刻,程砚墨突然想要问费雯一句:这么多年,一直陪着我,你究竟想要什么?
程砚墨却仍然不敢问。
“你初中,念的是哪所学校?”程砚墨想,费雯这么优秀,在M国念书的时候,说不定他们还曾在一些大型的学术竞赛场所见过面。
费雯刻意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尚英国际学校。”
程砚墨难得失神了一下。
尚英国际学校,那是M国一所高等学府,每学期单学费差不多就要三十万,这还没有算上伙食费、校服跟学杂费,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额外费用。
在十多年前,能将孩子送去尚英国际学校读书的,都是真正的有钱人。程砚墨从小就被当做川东集团的继承人培养,他自小就在国外长大,接受国外的精英教育。
而他就读的学校,正是尚英国际学校。
程砚墨没料到费雯竟然跟他是同校生,他继而问道:“你是哪一届,哪个班的?”
但这一次,费雯却不说话了。
程砚墨眯起了眸子。
她为什么不肯说实话?
“你不说,反倒勾引起我的好奇心,让我忍不住去查...”程砚墨承认,他就是在威胁费雯。
费雯咬了咬唇,表情纠结。
车子驶出了郊区,已经能遥遥望见远处的望江山机场了。这时,程砚墨突然听到费雯说:“父母离婚后,我便随母亲改了姓,我原本姓李。”
费雯,原名李雯。
李雯...
程砚墨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他盯着费雯的脸,想要将费雯跟自己记忆中的老同学联系起来,但却无法从记忆里找到熟悉的面孔。
他是在哪里见过李雯呢?
到了机场,程砚墨接到了苏欢颜他们一家。
程序有些天没跟程砚墨视频电话了,见到程砚墨来接自己,他与苏清嘉都很开心。姐弟俩一起挂在程砚墨的身上,爸爸爸爸喊个不停。
苏欢颜见程砚墨这次竟然把费雯也带在身边,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程砚墨一眼,这才跟费雯主动打招呼:“好久不见,费助理。”
费雯礼貌地应道:“苏小姐,听说您跟克隆尼先生已经领证了,恭喜。”
苏欢颜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苏欢颜与赛西里奥刚领证不久,婚期未定。
程砚墨想要带苏欢颜他们回家去吃饭,苏欢颜却说:“我们今晚要去韩湛家里住,直接去他家吃完饭,砚墨,你和我们一起吧。”
程砚墨本是不肯的,但架不住苏清嘉跟程序一直撒娇,程砚墨最后也跟着去了御龙庄园。不仅他去了,费雯也被一道载了过去。
苏欢颜他们一下车,便瞧见韩湛夫妇和韩让,带着淼淼珺珺站在庄园门口亲自迎接他们。
司机帮赛西里奥他们将行李搬下来,蔡管家赶紧叫人将他们的行李送去房间。
韩湛跟赛西里奥点头便算是打了招呼,宋瓷则走上前去,跟赛西里奥抱了一下,“大哥。”
“嗯。”
注意到宋翡不在,赛西里奥问宋瓷:“宋翡呢?”
“她跟颜江去美国了,也许明年,你又要当舅舅了。”
赛西里奥有些欣喜,“他们打算要个孩子了?”
“嗯。”
韩湛跟程砚墨有段时间没见了,程砚墨走到韩湛身旁,与他并肩站定。
程砚墨说:“我可听说了,市政已经将大学城那个项目交给宙斯房地产公司了。昨日那通文件公布出来,现在不少房地产公司都要遭殃了。你们宙斯房地产能在这个时候站稳双脚,韩先生,你真的让人佩服。”
从昨日那份严打工程质量问题的文件公布出来后,大家都在坐看那几家以房地产发家的大公司的笑话。但唯独在提到韩湛的时候,众人都要真心称赞一声了不起。
听到程砚墨的称赞,韩湛说:“自古,能让商人真正站住双脚的,只有诚信二字。”你纵然有才略学识,但不讲诚信二字,始终是站不稳的。
即便站稳了一时,也站不稳一世。
“韩先生说的是。”
听到几个小孩子讲话的声音,程砚墨垂眸扫了眼韩湛家的两个小孩子,目光从那胖嘟嘟的韩淼身上扫过时,他脑海里闪过一个胖硕的影子。
程砚墨瞳孔微微放大,他倏然回头,盯着身后的费雯。
费雯感应到程砚墨的目光,她抬头望了过去,并露出一个不解的表情。“怎么了,Boss?”
程砚墨故意落后众人几步,对费雯说:“吃完饭,我送你回去,不许先走。”有些事,他得求证。
阿让觉得太阳大,便钻到了宋瓷的遮阳伞下面。
宋瓷干脆将伞给了他,她和苏欢颜撑一把遮阳伞。
赛西里奥皱眉望着韩让头顶那把花伞,不禁嘲笑起他来。“我看你是越混越回去了,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现在连太阳光都怕?是不是下次见面,连你老婆都怕了?”
赛西里奥就看不起阿让这幅不求上进的样子。跟他一起去意大利,兄弟称霸西西里岛不好吗?
阿让不服气,反过来质问赛西里奥:“你难道不怕老婆?”
“笑话?我怕老婆做什么?颜颜对我言听计从。”赛西里奥这话说的非常硬气。
恰好在这时,苏欢颜抱不动程序了,顺手就将包递给了赛西里奥,赛西里奥立马双手接住。苏欢颜又回头看他,“里奥,走点儿啊,磨磨蹭蹭的,太阳好晒的。”
赛西里奥:“来了颜颜。”边说着,他边大步追上前去。
阿让目睹这一幕的发现,差点被气笑。
这还叫不怕老婆?
就差没把‘妻奴’两个字写在脑门了上。
一群怕老婆的怂蛋,丢他们男人的脸!
------题外话------
阿让:我不怕老婆!
阿让:我真的不怕老婆!
阿让:我让我老婆往东,我老婆绝对不敢往西!
南烟烟:嗯,我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