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真相后,苏蓓蓓偶尔也会想起当年那个同样一夜之间失去了父亲,却还要跪下来求她原谅的少年。
不知道,与母亲低价售卖了房子后,那对无家可归的母子,到底过得怎么样?当年那个看上去清隽傲然的少年,他是自强不息长大成了一名出色的男人呢?还是被生活蹉跎,早早辍学泯然于众人?
再次重遇29岁的黎离,苏蓓蓓早已认不出他了。
29岁的黎离如脱胎换骨般长大,(shēn)上早已没有少年时候的影子。他吃过最多的苦,受过最大的委屈,但生活的磨难并没有折断他的傲骨。
他如一颗破土而生的笋,长成了参的竹。
苏蓓蓓忍不住伸手沿着黎离的眉眼摩挲,她有些心疼黎离。
“对不起,我原谅你了。”
睡梦中的黎离,察觉到有人在摸他,他笑了笑,伸手将苏蓓蓓揽入怀中,按住她的手不许她动。
“睡觉!”
苏蓓蓓胡思乱想了许久,终于是睡了过去。
宋瓷在格蒙登住了几,就跟韩湛一起回了国。
度蜜月这些韩湛就没有碰过工作,一回国,韩湛便投入了大量的工作郑距离婚期只有十几了,宋瓷也忙碌起来。
她的婚纱跟礼服全都修改好了,宋瓷找了个时间去到店内,敲定了结婚当的妆容与造型。
第二,宋瓷将婚礼请柬派发给了那些关系不错的朋友,以及亲人。夜里,宋瓷坐在餐厅的椅子上,她单手托腮,盯着桌面上仅剩的那封浅紫色的婚礼请柬发呆。
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定,宋瓷站了起来,拿起请柬上楼。她把请柬塞到了包里,去洗了个澡,早早睡下。
韩湛十二点多钟才回来,见宋瓷睡着了,他连澡都没洗,直接合衣躺在宋瓷的(shēn)边,陪她一起入睡。
第二早上,宋瓷是在韩湛的洗澡声中醒来的。她坐起来,盯着浴室里面的韩湛,光明正大的偷看。韩湛很快就洗完了,他系着浴巾走出来,跟她解释:“昨晚怕吵醒你,就没洗澡。”
韩湛脱了浴巾,(tào)上长裤,又:“工作积累的比较多,早饭就不陪你吃,你自己记得按时吃饭。”
“好的韩哥。”
宋瓷亲了下韩湛。
韩湛穿上衬衫,又穿上马甲。他突然:“下个月就要大降温了。”
宋瓷:“是啊。”
韩湛:“到了该穿毛衣的季节了。”他还念念不忘宋瓷的手工毛衣。
宋瓷无奈一笑,“这几婚礼的事要亲自督促,比较忙。等婚礼结束啊,我给你织几件毛衣,好不好?”
“好!”
韩湛索了个早安吻,就上班去了。
宋瓷给自己做了绿色健康的早餐,精挑细选搭配好着装,九点钟准时出门了。
这是一间位于顶楼的宽敞琴房。琴房四面皆是落地窗,渐变色的透明纱帘被风吹得轻扬飘动。琴房里面很空旷,只摆放着一架古朴的三角钢琴,一张古董级别的古筝。
晨曦下,北边落地窗前,临窗而立站着一个(shēn)穿纯白色长衫,赤着脚的男子。他略长的黑发用一根黑色玉簪固定在头顶,脸蛋圆圆润润,像是羊脂玉般,温润美好。
这饶脸上细看可以瞧见岁月留下的浅淡痕迹,但他(shēn)上那份优雅与闲适,淡化了岁月的残忍无(qíng)。
他左手拖住一把提琴,白皙如玉的右手捏着一把刻了一个‘北’字的琴弓。悠扬的琴声响起,让人听见了,灵魂都被洗涤干净。
窗外的大树上,鸟啼不停。
琴声、风声、鸟叫声汇聚在一起,那是大自然发出的最欢愉的声音。
宋瓷坐在车里,仰头望着临窗而立的男人,眼眶微(rè)。“老师...”
练习结束,沈渝北收好提琴,赤脚走出琴房。他来到楼下,听到管家:“沈先生,你今约了友冉家做客吗?”
沈渝北接过管家手里的咖啡,走向院落,边走边:“并没有,怎么,有人给你打羚话?”(shēn)为全世界最有名的提琴家,知名音乐家,每总有那么一拨人想要登门拜访沈渝北。
若能得沈渝北青睐,将自己的孩子送到他的门下当学生,那就是祖坟上冒了青烟。
管家道:“倒没有,我见门口停着一辆车,以为是你的友人拜访,这才问问。”
闻言,沈渝北突然改变了脚下的方向,端着咖啡朝大门外走去。他穿过院,来到大门口,果然看见门口停着一辆车。
那是翱宇一号智能电动汽车,沈渝北也购买了一辆,不过要下周才能送到。
沈渝北走进车(shēn),对车里的人:“朋友。”
听到沈渝北的声音,宋瓷后背绷紧了起来。她紧紧捏着方向盘,有些不知所措。沈渝北走到了驾驶座旁,他微微弯腰,看向车内。“这里是私人住宅,不能停车...”
宋瓷忽然抬起头来,脸红红的看着沈渝北。“老师...”她很轻的唤了一声老师。
看见宋瓷那张脸,沈渝北忽然沉默下来。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宋瓷,突然直起了腰,面无表(qíng)地:“姐,这里是私人住宅,请把车挪开。”
这时,管家也走了过来。“沈先生,出什么事了?”
沈渝北端着咖啡,转(shēn)对管家:“请这位姐把车挪开,这里可不是什么停车场。”完,他端着咖啡回了屋。
管家弯腰,正要请宋瓷挪开,可一垂眸,看见宋瓷那张脸蛋,管家就当场呆住。
“你是...宋丫头?”虽多年不见,宋瓷的模样也与少女时期有了不的变化,但宋瓷这些年在望东城的名声很响亮,管家是认识宋瓷的。
管家更清楚,在沈先生的心里,宋瓷这丫头的位置有多重要。沈先生是很疼(ài)宋瓷的,他这些年一直都有在关注宋瓷的(qíng)况,他肯定是希望宋瓷能回来找他的。
只是沈先生傲(交),不肯承认自己对宋瓷的挂怀罢了。
毕竟,宋瓷主动放弃了提琴,这事让沈先生失望透顶。
宋瓷冲管家大叔颔首喊了声:“梁伯伯。”
“真是宋丫头啊!”梁管家回头看了看院子里那道白影,他为难地蹙起眉头,对宋瓷:“宋丫头,你老师正在气头上,你看...”
“梁伯伯不必担心,这事我自己来处理。”宋瓷推开了车门,拿着包,走向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