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黄川愣住了,小声询问,“大牛,你是不是还在怪爹?”
谢氏冷笑一声开口,“怪不怪你心里没数?自己想想做过的事,怎么有脸问出这句话?”
“就是呀,”金氏也很无语,“这还用问?不用想都知道答案吧。”
“你在期待什么?”七姐犀利地问出声,“觉得自己做的事没错,没有人会计较?还是孩子小忘性大,不知道什么是伤害?”
接踵而至的话,让黄川哑口无言,甚至没办法为自己辩解一句。
大牛听到这些话,神色并没有变动,“爹,我们真没事,你还是赶紧回山上吧。”天才一住噺バ壹中文m.x/8/1/z/w.c/o/m/
“大牛,爹这次来,只是想跟你们亲近亲近。”
这话,让大牛下意识地转过头,求救地看着谢氏,“二婶~”
“看把孩子吓得,”谢氏很无语,“大哥,你是不是跟他们有仇啊?”
她真的很怀疑这件事,也怀疑黄老大究竟有没有脑子。
“为何这么说?”
“这么孟浪的话都说的出来,简直了……”
亲近可以啊,你带点东西给孩子也好,两手空空只用嘴,确定不是故意吓人?
“怎么能这么说?”黄老大很委屈。
他回来看自己孩子还有错?
“跟你说不通,”谢氏懒得掰扯,直接起身,“孩子们,厨房的羊羹该炖好了,我带你们去看看,大牛,先放下书,等会儿再背。”
“好!”
于是,一群人乌拉一下离开,只留下黄老大面对空荡荡的院子。
谢氏借口离开后,安抚好孩子后去了主院。
姜暖看到人来,有些诧异,“今天不是要对账?”
“这个不急,娘,”谢氏没有犹豫,直接问出疑惑,“你真要把大哥留在家?”
“他跟你这么说?”
“不是,”抿抿嘴唇,谢氏继续开口,“我只是看娘不怎么管他行踪了。”
“你可知道她把你大嫂送回娘家?”
“听说了,”谢氏的神色很复杂,“这才几天,他竟然就把大嫂送回娘家,还真够……凉薄!”
当初要死要活护着的是他,闹腾到这个地步,已经彻底没办法收场,却把人给送回娘家……
好狠的心!
他对大嫂的感情呢?
“他以后不会留在家里,不用太在意,若是跟大牛他们亲近也别拦着,到底是父子,多一个人疼着,总没什么坏处。”
“话是没错,”谢氏很怀疑,“可我我感觉他心思不纯,是不是山上憋屈太久才想法子打动家里谋出路?”
“当然,”察觉到婆婆微妙的神色,谢氏连忙改口,“我只是随口一说,大哥应该不至于这么功利,连自己孩子都利用。”
“不,你提醒了我,”姜暖改了主意,“你把大牛叫过来,我问他点事。”
都说孩子的心思最敏感,若是大牛都察觉到不妥,说明真的有问题。
想到这,姜暖整颗心都沉了下来。
少顷,大牛牵着二牛的手过来,“奶,你找我?”
“嗯,”姜暖摸摸孙子的脑袋,柔声问,“今天可见到你爹?”
“见到了。”
“感觉怎么样?”
“没感觉,”大牛认真看着姜暖,一本正经地开口,“奶,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不需要爹了。”
闻言,姜暖忍不住笑问,“芝麻大的小豆丁,怎么就不是小孩子?”
“读过书就不是,夫子是这样说的。”
“不是小孩子也需要爹爹疼呀。”
“不需要。”
大牛的态度很坚决。
闻言,姜暖认真起来,“为什么?”
“就是不需要。”
“那我把你爹赶走?”姜暖试探地出声。
“嗯,赶走吧。”
闻言,姜暖真的诧异了,“你不担心?”
沉默良久,大牛沉声开口,“奶,爹把娘送姥姥家了?”
“对,担心你娘?”
大牛摇摇头,脆生生地开口,“先把我们抛弃,又把娘也抛弃,什么时候能把他自己抛弃呢?”
乌溜溜的眼神,清澈透明,盛满疑惑却没有埋怨,仿佛真的只是不解。
然而这话,却把姜暖吓得不轻。
谢氏更是震惊的不行,“大牛,这话谁跟你说的?”
“没有谁,我自己想的。”
“你怎么能这样想?”
谢氏心里,已经把黄老大从头到脚骂了一遍。
难怪见自己亲爹没有一点高兴和亲近。
“为何不能?”大牛的眼眸依旧清澈见底,“爹以后真的不会抛弃别人?”
这话,谢氏不敢接。
她对自家大伯哥的人品并不抱什么希望。
闻言,姜暖眼眸一动,问出声,“大牛可是怕自己再一次被抛弃?”
“不是怕,爹一定会这么做,”大牛摇头晃脑地解释,“四叔说人做一件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我们要学会接受生活的不如意。”
虽然前言不搭后语,姜暖却明白了孙子的意思。
简而言之,孙子已经不相信自己爹,不敢亲近,也不敢接受。
“奶奶知道你的意思了,二牛,你也这么想?”
“我听哥哥的。”
二牛有些委屈,他想爹陪着一起玩,却不敢开口。
“行,奶奶尊重你们的意见。”姜暖又一次摸摸两人的脑袋,把人送回院子中。
“不知道该说遭孽还是活该,”谢氏的心情很复杂,“大哥若是得知今日的下场,之前还敢如此任性?”
彻底逼的亲生儿子跟自己离心,也没谁了!
“谁知道呢,”姜暖有些头疼,用手指按了按眉心,出声嘱咐,“安排人直接把他送去京城吧,告诉你姥姥,让他从最底层开始干,别打压也别照顾,就当不认识,能爬到什么程度,看他自个儿能耐吧。”
顿一下,又补充了道,“他现在上有老下有小,还有妻子要照顾,让人盯着点,若是敢拈花惹草,直接丢回山上去。”
“行,听娘的。”
谢氏表面平静,心中去动荡不停。
娘已经彻底下定决心,大哥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容易了。
不过也好,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再苦再难也怨不得别人。
虽然有一丢丢不忍,可一想到侄子,谢氏的心立刻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