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朝堂上能说上话的自己人,竟然很难找到。
纵然不想承认,崔明浩也知道,他们这次真的摊上大麻烦了。
“无人可用?”刘子越大惊,“这怎么可能,朝堂上世家子弟那么多,怎么会无人可用?”
“从文宗开始,姬家就开始重视阉党,世家在朝堂的权柄逐渐被分薄,而当今,对阉党尤其信任,咱们本来掌握的权利又被进一步瓜分,此消彼长,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真的这样?”刘子越认真起来。噺⒏⑴祌文全文最快んττρs:/м.χ八㈠zщ.còм/
“你可以仔细想想。”
世家本就有功社稷,姬家又吸取前朝的教训,尤其防备外戚专政,更是给他们提供了优越的条件。
阉党被推出来时,起初并没有人放在心上,一群献媚主子的奴才,甚至可能连字都不认识,并没有什么威胁。
等他们察觉出端倪,却已经无法根除,只能尽力打压排挤。
可惜,依旧让这群人在朝堂站稳了脚跟。
“要不咱们同圣上讲和吧,”刘子越紧张了,“不过就是取消科举优待,不算什么大损失。”
“你知道什么?”崔明浩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看着说出这话的刘子越,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损失确实不是很大,可它坏了规矩,今日当今能取消科举优待,明日就能把世家看成猪狗,届时,咱们拿什么来博?莫非你想前朝的事重演?”
他们当初为何不惜一切代价支持太祖造反,还不是无法忍受被人当成肥羊一样一茬又一茬宰割?
现在刚刚过一段好日子,当今却如此做法,真的不会进一步打压他们?
换成自己,尝到这种甜头,也不会停手,前朝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崔明浩压根不对姬瑄抱希望。
“那该如何是好?”刘子越很着急,“若是朝堂没人,谁来保咱们?真的硬抗?”
虽然都知道局势险峻,但没人真的想鱼死网破。
科举改制而已,说到底,其实并没有多大影响,为了它把整个家族赔进去,真的划不来。
况且,一个世家的崛起,需要方方面面的因素,一朝没落,想要再站起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们刘家本来就是刚挤上来了,其中的艰辛,比别人更能体会,也比别人更不想走到这一步。
今时不同往日,他们没有掣肘刘安的东西,已经无法再向以前那样把人利用个干净。
“抗的过?”
“当然抗不过,”刘子越摇头,“又不能真的造反,当今非要行事,咱们只能迂回应对。”
姬家的江山已经坐稳,早就不是那个需要他们支持的义军,世家,说到底不是皇家,依旧要遵守君臣大义。
“可惜,”崔明浩很是遗憾,“当年太祖不肯松口让咱们蓄养私军。”
明明当初说好的条件,到头来却弄了一道禁令,姬家的卑鄙,早就有苗头。
可恨他一直被表象所骗,到今天才意识到一点。
“是挺可惜的。”
刘子越虽这么接话,却不以为然。
太祖脑袋进水才会同意这么离谱的条件。当年世家仅以利诱,就能拼凑出十万大军,若是能名正言顺蓄养私军,姬家的龙椅都要塌了。
果如这样,可能早就没有他刘家什么事。
“当务之急,必须要拉拢官员。”
可惜当今不喜女色,不然美人计也不错,可怜崔家女进宫,却只能蹉跎岁月。
想的越多,崔明浩对姬瑄越发不满。
若不是时机不对,他真的很想造反。
“此事听崔兄的。”
安阁老自从走出豫南,就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刚出城外,就遇到一波劫杀,来人气势汹汹,招招致命,若不是他早有防备,可能真的栽在这里。天才一住噺バ壹中文m.x/8/1/z/w.c/o/m/
事后,安阁老看着狼藉的现场,陷入沉思。
安家虽然得罪世家,却也不敢谋害自己,此种做法,倒象故意挑起双方的仇恨。
当即,脑海中浮现一个身影。
“祁庸,本阁早晚会把所有帐清算!”
人在山东还能搅风搅雨,若是回来……
想到这,安阁老面色凝重起来。
他虽然平时表现的对他这种阉人很是不屑,心里却非常忌惮。
这等无牵无挂之人,最是刁钻,行事无所忌惮,手段也阴狠毒辣,极其戳心。
就比如现在,明明分析出世家不是凶手,他依旧忍不住怀疑。
就像买下了一颗种子,随时都在蠢蠢欲动的发芽。
“阁老,可要继续上路?”
“会不会说话,”刚经历刺杀的安阁老听到上路两个字,立刻炸毛,“那叫赶路,不会说话就别说。”
“阁老息怒,小人知错。”
“行了,别耽误时间,继续上……赶路!”
“是!”
镇上。
自从听到西域的事之后,金掌柜就坐立难安。
明知道西行不靠谱,却依旧被利润迷住了眼,只要想到万一两个字,就无法按耐蠢蠢欲动的心。
最终,把老兄弟们召集起来。
无味楼的一群人,经历过风风雨雨后,抱的更加紧实,虽然身在小作坊中,干劲儿却比以前还足,几乎每个人都倾尽所有的为这个小团体奉献出自己的力量。
“有件事跟你们商量下。”金掌柜虽表现的很淡定,其实心里非常紧张。
作为一个三十多年商人,姑且不说成功与否,对钱财的渴望却比普通人来的更迫切。
“掌柜的,什么事?”
即使已经离开五味楼,大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称呼他为掌柜。
这不仅仅是一个称呼,更代表一份认可,一种缅怀。
“你们想不想把五味楼买下来?”
虽然现在的日子很充实,也能赚钱,但是依旧对以前无法释怀。
五味楼凝聚了他们所有的心血,大半辈子的光阴都耗在那里,突然离开,哪怕看的再开,依旧无法释怀。
所以才会想也不想的开了一家食肆。
“想,怎么不想,”秋山的眼眸微微湿润,“当年主家就给了一个空荡荡的房子,一碗一筷都是咱们置办起来的,努力几十年才把酒楼做大,我以前以为自己能在五味楼干一辈子,直到老的干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