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谢氏噗嗤一声笑了。
“家里有没有男人有什么关系,”谢氏握紧拳头,“我们又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闻言,黄老二立刻想到自己亲娘挥刀砍人的彪悍,顿时,默默地把即将要说的话吞下肚子里。
“那行,我们去守着清风观,”黄老大还是不放心,嘱咐道,“你们平时多注意点。”
“嗯,放心!”
说完这些,一家人各自回房。
翌日,连夜的阴雨一扫而空,清新的空气让人心情舒爽,但,韩义不是。
今日的韩起格外兴奋,天还没亮就起床,穿上新做的衣服,戴上新买的玉佩,还给自己做了一个面部保养,人收拾的非常精神。
知道的明白他陪儿子赔罪,不知道还以为去相亲。
他已经恨不得嗖一下到黄家。
被关那么多天,终于能出去,感觉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
至于儿子负荆请罪,那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又不是自己做错事,实在不行直接替老爷子清理门户。
“老爷,天还早,”韩一很无奈,“就是少爷起来也没用,黄家还没开门。”
“也对,”韩起觉得很有道理,“一大早扰人清梦容易被雷劈,再等等,再过一炷香出发,到黄家口刚好差不多辰时。”
“已经收拾好东西,老爷吩咐备的礼昨儿就准备齐全,随时可以出发。”
“这就好,”韩起点点头,坐下来喝茶,刚喝一口,就皱着眉头说,“去催催少爷,这么磨蹭,过会儿耽误出发怎么办?”
“行,属下去催催。”
听到韩一的来意,韩义很无语,“韩云,你说老爷让我负荆请罪,是觉得少爷我犯了大错还是自己想去黄家?”
他现在严重怀疑这个问题。
昨天的话,初听觉得很有道理,越品越感觉不对。
韩义觉得老头子之所以那么生气,根本不是因为自己坑人,而是坏了他跟黄家的交情。
即使自认为是一个有底线的生意人,偶尔对不起别人的事也肯定有,生意这条道坑坑洼洼多了去,真要是老实本分,早就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然而,以往自己亲爹,反应从来没有这么大。
或许用完全没反应更合适一点。
总之,没少他的银子花就成,做儿子的在外面怎么折腾,他完全不管不问,跟这次,截然相反。
闻言,韩云也觉得自家少爷真相了。
看着韩义微微发黑的脸,并不敢说实话,“或许,两者都有吧。”
“果然,”韩义咬着牙开口,“我就知道,老头子就没有靠谱的时候。”
亏他昨天还感动的一宿没睡。
以后再相信这老头,自己就是傻子。
“少爷,”韩云小声劝解,“不管老爷什么想法,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你,你想开点。”
韩云觉得,换成自己估计也觉得心塞。
可是除了认命并没有别的办法,总不能给自己换个爹。
“还能怎么办,”韩义咬着牙开口,“谁让我摊上这么一个爹,打盆水洗脸,若是等久了,他又要闹起来。”
说完,韩义就以最快速度洗漱。
一刻之内,收拾好来见韩起。
“你来了,”韩起指指放在地上的荆条,“韩二韩三,你们给少爷绑上,过会儿咱们就出发。”
“爹,”韩义不敢置信地问,“真要绑荆条?”
倒不是觉得过分,而是昨天才被抽一顿,早上又要被荆条扎,两次下来,至少三五天没法见人。
然而,不巧的是,这几天事情又特别多,没法躲着不出门。
“可我这几天还要出门。”
“出就出呗,为父又不会拦着你。”
闻言,韩义抿着嘴,一眨不眨地盯着韩起。
他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恶意。
严重怀疑老头子故意报复自己把他关在家里这么多天。
“老爷,”韩云弱弱地开口,“要不等到了黄家口再绑?”
只是做个样子,又有衣服隔着,应该不会出问题。
“不行,”韩起很不满,板起脸训斥,“做错事就要有做错事的样子,认错都不诚心,让别人怎么想?家里还没穷的揭不开锅,几天不出去就能饿死人?”
他觉得自家崽子还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或者说认识的不够深刻。
“我背,我背还不行,”韩义妥协地开口,“韩二,过来绑吧。”
“少爷放心,属下一定好好绑,绝对不会让它半途掉。”
隔着衣服,虽然扎人,却没有想象的那么狠,韩起终于松一口气。
但,这口气还没有彻底松下去,就听到韩起接着开口,“韩三,你盯着少爷一路走过去。”
“走过去?”韩义的脸一下黑了,“不行,绝对不可能。”
负荆请罪他能接受,毕竟自己有错在先,确实该赔礼道歉,但是绝不能让自己成为笑话。
他丢不起这人!
“老爷,”韩云皱着鼻子开口,“这不成的,影响太大。”
万一传出去,别人怎么看少爷,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可是生死攸关?”
“不是,”韩义垂下眼眸,“却也相差不远。”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答应这么无礼的要求。
过去的错误他可以用一辈子去弥补,却不会拿自己的未来去赎。
“既然不是生死攸关,那就该这么做。”
韩起的世界,黑白分明,非善即恶,有错就要承担,哪怕后果非常恶劣,韩义的顾虑他理解,却不想纵容。
祸害别人的时候果断的很,等到自己却各种顾虑,只想赚好处不想承担风险,从来没有这么好的事,他要给自己儿子一个教训。
生意上各种弯弯绕绕,因利而来因利而往,因利而聚因利而散,再厚道的人做生意,九分的真诚都会夹杂着一分的算计,这也是韩起从没想过继承祖业的原因。
他不想自己的生活,被一层又一层的虚伪包围,最后连最基本的黑白都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