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交)心中很是不悦,也有几分不耐烦,杨氏到底想做什么?总盯着她有什么目的?
“不是。”杨氏笑得有些尴尬:“我也是听元奎说的,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跟着你了。”
云(交)不想搭理她,话也不曾回,抬脚便走了。
一个杨氏,一个韩元奎,这两人都包藏着祸心,往后得要紧提防着他们。
韩元奎打着茶饼方子的主意,她明里暗里的拒了许多次了,到如今他都不曾死心,总不时的冒出来(tào)近乎。
还有这个杨氏,这脸说变就变的,一时晴天一时下雨的,也不知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姑娘。”走的远了些,黄菊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杨氏也太不要脸了,从前那样说姑娘,如今又上赶着来讨好姑娘,怕不是又在打姑娘的主意?”
“她能打我们姑娘什么主意?”蒹葭在一旁愤愤的道:“难不成,还想要我们姑娘给她做儿媳妇,她好意思吗?”
“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从前都同姑娘那样了,如今不还是厚着脸皮来纠缠姑娘?”黄菊瞧了瞧云(交):“姑娘,你可万万不能心软。”
她心里头担忧呢,杨氏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架不住茹玉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万一姑娘一时糊涂,那她再想跟着秦少爷可就难了。
“我心里有数,你们放心吧。”云(交)语气平静。
她也不曾恼多久,为了那样一个妇人,不值当。
杨氏转过脸去往回走,一路走一路想,走过了一条街,她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越想越不服气,口中嘟嘟囔囔的骂了起来:“一个庶出的,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还同我拿乔,给你脸了还……”
“伯母。”边上的胭脂铺子里,传出一道惊喜的声音。
杨氏愣了一下,回头瞧,顿时露出满面的笑意:“姝儿?你出来了?我猜着你母亲可得关你些(rì)子。”
胭脂铺子里款款走出来一人,正是把云姝。
杨氏亲(rè)的上前拉过她的手:“我可好些(rì)子不曾忘见你了,想煞我了。”
“姑娘……”香雪有些怯懦的小声提醒。
杏雨在后头也是一脸焦急,姑娘怎么就屡教不改呢?瞧见杨氏便将夫人的话忘干净了吗?
也不想想出门的时候是如何同夫人保证的。
“闭嘴。”把云姝回头呵斥了她们:“你们谁再敢多说一句,我即刻便找人牙子来将你们发卖了。”
香雪吓得不敢说话。
杏雨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上前一步道:“姑娘想说会儿话也可以,还是找个无人的隐蔽之处吧,最好是长话短说,不能耽搁太久了。”
她是实在没法子了,她甚至觉得自己同香雪早晚有一天会叫姑娘做的这些事给害死。
“对对对。”杨氏连连点头:“可别叫人瞧见了,到时候回去你母亲又放你不得拉倒。”
把云姝找了家人少的脚店,带着杨氏进去,使了银子随意要了些酒菜,找了个角落坐下了。
杨氏这才问她:“你回去之后,你母亲不曾为难你吧?”
“我不打紧的。”把云姝一脸孺慕的望着她:“只是我母亲上回说的话太过难听,我替她给伯母说声对不住了,你别放在心上。
我母亲她平(rì)里不这样的。”
她也想不通,平(rì)里总教导她要端庄要矜贵的母亲,缘何如同个泼妇一般找上茹家去了,还说了那许多难听的话。
虽说杨氏说话也不好听,但事(qíng)总归说因母亲而起,她总觉得对不住杨氏。
“你同我不用说这些。”杨氏连连摆手:“你母亲也是为你好,那你往后就离我,还有我家茹玉远一些。”
她说着露出一脸不舍之(qíng),她知道这以进为退对把云姝最有作用。
“伯母说的哪里话,我母亲是我母亲,她又不是我。”夏静姝果然往前凑了凑:“莫非,伯母还在生我的气?”
“我生你什么气?又不是你惹的我。”杨氏颇为心疼的望着她:“我是怕你回去受苦,我一想到你被责备,我这心里头疼着呢。”
杨氏说着手捂着心口,神色间极为疼(ài)。
杏雨在一旁瞧的无言极了,杨氏这虚(qíng)假意,哪个看不出?也就她家姑娘是个好骗的,叫杨氏这几招来回耍的团团转。
香雪也在一旁默默的叹气。
“那你母亲可同你说我什么了?”杨氏顿了顿问。
“说了一些,不过我是不信的。”把云姝忙解释,她生怕杨氏不信,又道:“我母亲还找人来诓骗我,我口中是信了,实则我心里头如同明镜似的,明白的很。”
“找人诓骗?如何诓骗?”杨氏不解。
“她使银子也不知从何处找了一个老头,同我说那老头是伯母你老家那处的,说是田地与你家也是相邻,知道你的秉(性)。”把云姝(胸)无城府,将自己所知之事一一道来:“那老头说同你家为了田地界口的事,来回吵了许多回,说你家占界,我哪能信呢?伯母不是那样的人。”
她压根儿不知,那老头虽是连燕茹特意派人去找的,但却是他自己愿意来的。
杨氏在庄子上确实人缘极差,满庄子竟没一户人家愿意为她说话,这老头更是为了她占界之事,对她恨之入骨,才自告奋勇的来做这“缺德事”的。
毕竟,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拆人姻缘是造孽的事,老头却自己要来,可见他与杨氏结怨有多深了。
“老头?”杨氏思索了片刻问她:“什么样的老头?可是有些佝偻着背?”
把云姝想了想点了点头:“是佝偻着背,头发花白。”
她说到这出反应过来:“伯母,你认得他?”
她心里头有些犯嘀咕,那老头说的难不成是真的?
“认得。”杨氏坦然的望着她:“那人是我们庄子上的,有块田地确实与我家搭界,不过我可不曾占过他家的地,倒是他恨不得将垄沟里都种满了菜,谁能占到他家的?”
“我就说,伯母不是那不讲理的人。”把云姝又笑了。
杨氏握着她的手,笑着道:“这人哪怕是做的再好,总是会有人说的。
你别说是人了,就是天老爷也是有人说的,无论刮风下雨大太阳都有人骂,更何况我们这些凡人了?你说是不是?”
“伯母言之有理。”把云姝连连点头。
杏雨同香雪在后头几乎没眼瞧了,这杨氏,这话也说得出,她也配同天老爷比?天老爷可没这许多的鬼心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