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娇怔了怔道:“不用了,雅茹姐姐成亲,我也想去看看,礼金到时候我带过去就好了。”
姨娘也太不会做人了,这事若是做了,那岂不是得罪了大姨母了?
云娇心里头有些无奈,姨娘做事情总是不思量这些的。
“你要去吗?”钱姨娘有些诧异:“你打算一个人去?”
“我跟着姨母还有舅舅他们一道去,姨娘还不放心吗?”云娇看着他们笑了笑:“我去送一送雅茹姐姐,吃了中饭就回来。”
她心里头是挺有些不舍的,她最喜欢听些家长里短的事,从中也懂得了不少的道理。
这家里头的姊妹,出嫁了之后就不比从前了,各自有了各自的家,各人有了各人的生活,想再重新聚到一处,可就不像从前那样容易了。
更何况她们还是姨姊妹,吉雅茹又嫁的有些远,两人可以说是天各一方了,往后见面的次数也是寥寥无几,去送一送也好。
“就是,孩子跟着我们你还不放心吗?”钱芳吉也开口劝道:“云娇同雅茹从小就要好,你还不让她去送一送了?这往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呢。”
“要去的,你让孩子去。”蒋为平也在边上帮腔。
“你闭嘴,有你什么事。”钱芳吉一听他说话就来气。
云娇低下头悄悄的笑了,这个三姨父还真是有趣。
“那行,娇儿要去就去吧。”钱姨娘点了头,又对着众人道:“到时候还要劳烦你们照应她了。”
“自己家的孩子,说这么客气做什么。”钱世海笑着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马车里。
钱姨娘有些疑惑的问:“娇儿,之前不曾听你说要去你四姨母家,怎么突然想着要去了?”
“姨娘。”云娇有些无奈的看着她:“我也不曾想着要去,只是你突然说要叫三姨母把礼金带去给雅茹姐姐,我也是没法子才这样说的。”
“为何。”钱姨娘有些不解:“你信不过你三姨母吗?她不会贪那一点便宜的,她什么性子你还不了解吗?”
“不是,我自然知道三姨母是什么样的人。”云娇解释道:“只是当初,大姨母来的时候,你也说叫她把礼金带过去,我当时拒绝了说叫谷莠子送。
如今却又叫三姨母带过去,那不是明摆着不信大姨母吗?大姨母若是知晓了,心里该如何想?”
钱姨娘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我倒是不曾想这么多,我就想着这样省事一些,还是你考虑的周到。”
细细想来,在这处世之道上,她还真是不如云娇。
“就算是大姨母不会在意,那吴秀茵呢?她若是知晓了,定然会拿这件事情来嘲笑大姨母的。
大姨母也就免不了会多想了,到时候可就要生你的气了。”云娇又仔细的说给她听。
“对!”钱姨娘拍了拍腿,有些后怕:“你说的不错,往后这些事情我不插手了,我也不多嘴了,都交由你处置。”
“也不是这话。”云娇笑了笑:“姨娘做决定的时候同我商议一下再说就是了。”
“嗯。”钱姨娘点了点头,将她搂进怀中有些感慨的道:“像我这么没用的人,也不晓得上辈子攒了多大的福气,才能有你这样的孩子。”
“姨娘别这样说。”云娇在她怀里蹭了蹭:“我回来之后不还是靠着姨娘才能长大的吗?若不是你,这家里头哪个愿意养我?”
钱姨娘搂紧了她:“天老爷就是要让咱们母女相依为命。”
云娇靠在她怀里,点了点头,心里头却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护着姨娘平安无事,不管怎么说,有娘疼的孩子才是最幸福的。
傍晚时分,趁着云娇沐浴的功夫,黄菊在门口试探蒹葭。
“你说,钱妍在那个亭子里头到底对秦少爷做了什么?惹得秦少爷那么恼怒?”她满是好奇的看着蒹葭。
“我不晓得。”蒹葭摇了摇头:“不过钱姑娘她打小就那样,总是胆大妄为,惹恼了秦少爷也不稀奇。”
“你不好奇是因为什么事吗?”黄菊压低了声音问她。
蒹葭眨了眨眼睛:“你看见了?那你同我说说?”
“没有。”黄菊摇了摇头,又出主意道:“要不然咱们问问姑娘吧?我这心里头好奇的紧。”
蒹葭心里头有些警惕,总觉得黄菊有些奇奇怪怪的,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你要问你问吧,反正我不问,姑娘若是想要告诉我,自然会同我说的。”
黄菊心中还是不满,在面上还要装出笑容来:“我也就是随口说说,要是追着问的话,我还怕姑娘嫌我烦呢。”
“就是。”蒹葭附和了一句。
实则,她心里头也好奇的紧,想着何时趁着黄菊不在,偷偷的问姑娘一句。
云娇沐浴过后,在书案前看了一会儿书,便想要歇了。
蒹葭进房来伺候她,留了黄菊一个人在外头。
她见云娇坐在了床沿上,忙上前去给她脱鞋。
“不用,我自己来就是了。”云娇看了看燃着的几盏蜡:“蜡烛留一盏就好了,等一会儿再灭。”
她说着,靠着床头斜倚下来。
她一向不喜欢屋子里黑乎乎的,每天一到傍晚,蒹葭她们便会进屋来将蜡点上,好叫屋子里头亮堂堂的。
她瞧着屋子里亮,心里头似乎也亮了似的。
“姑娘。”蒹葭蹭到床前,小声问她:“今朝在那个亭子里,钱姑娘怎么惹秦少爷了?将他气成那样。”
“你不瞧见吗?”云娇闻听她问此事,不由得笑了笑。
“不曾。”蒹葭摇了摇头:“姑娘,黄菊一直想打听呢,奴婢跟她说姑娘若是想说就说了,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她好像是死心了。”
云娇笑着点了点头,若无其事的道:“钱妍也不曾做什么,就是打了他一下。”
她唇角梨涡浅现,想那一下,秦南风那脸色可比被打了难受多了。
“啊?”蒹葭想了想,难怪秦少爷捂着脸,居然被打了,她却更加不解了:“那好端端的,她打秦少爷做什么?”
“谁知道她怎么想的。”云娇似笑非笑的道。
“也对。”蒹葭对她的话深信不疑:“钱姑娘一向不讲理,做出这样莫名其妙的事也不奇怪。”
云娇笑着点头。
“姑娘你睡吧,我先出去了,我不同黄菊说。”蒹葭笑眯眯的说了一句,转身去了。
她心里头欢喜的很,姑娘待她就是不同,什么都愿意跟她说。
云娇瞧着她去了,笑着摇了摇头:“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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