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
陈任拍拍洪云的肩膀,“..最近天文台的预警挺多的,可能会挂风球,早点回来..”
洪云点点头,起身走到书房的门前,最后轻轻地扭开门,却是发现一个嘟着嘴的女孩对他哼了一声,“..彩旗飘飘哦!大猪蹄子!”
不由得洪云说些什么话语,陈子怡气冲冲地跑上了楼,只留下他一个人在楼道里形单影只的。
洪云想到了什么,他幽幽地望了陈任一眼,对方则是乐呵呵地笑着,显得十分开心。
原来刚才他是故意说那些话的,毕竟这小妮子肯定会好奇地听门...
洪云摇摇头,不一会儿就是走出了别墅。
“轰隆!”
一道惊雷闪过。
墨汁一般黑暗的天空聚拢着无数的团块状的雨云,地面气压下降,如同有一块巨石压在双肩,叫人沉重得呼不过气来。
狂风亦是没有停歇,猛烈的罡风撞击粗壮的树干,柔弱的绿叶被扫落。
一时间,横风扫落叶,山雨撼石岗...站在整个港岛最顶端的太平山顶,洪云可以清晰望见那原本平静的维多利亚港此刻的水面已经不太平静,怕是再过多三四个小时,汹涌的海水将会席卷岸旁...
“这架势..搞不好会挂八号风球...”
....
与此同时,一所旧唐楼的三楼,红姐望着对面的一个男人,却是摇了摇头:
“..阿布...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很能吃......”
阿布的面相十分硬朗,双目坚毅而有着神光,嘴唇微薄,看上去便是一派干练的形象,而那胸膛处挂着的一枚狼牙,更是多了几分神秘.....但细看之时,其眉宇之间又隐隐有着一丝黯然,仿佛心中承载着许多厚重的事物...
“吃饱了,很踏实....”
阿布细细地吃完最后一块番茄炒蛋,望着面前空着的五个饭碗,却是久违地露出了笑容。
红姐眼中含着唏嘘,她看了一眼那放在地上的手提包:
“...这几年,我都在尝试着放下,专心地照顾阿成..现在他也终于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如果不是他们之前上去莞城了,说不定他会很开心能够见到你...”
说着说着,红姐顿了顿:
“..快五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也就是那一次以后,我也退出了霸王花..很多人都退出了,我也渐渐地放下了...芙洛原本也是放不下,但是现在听说她开了武馆,过得也挺好的...生活这种事情,都是苦完以后还是要继续的...”
“..阿布..我侄女的那件事情,也许..你也可以选择放下了...”
听到这一句话,阿布的神情一停,无数的片段如同幻灯片一般在脑海重现。
他曾是大陆“战狼”成员,负责的是在边境进行缉拿行动,而他们接触的最多的,就是洗衣粉贩子。
五年前,在边境的一次行动中,阿布因为中了一枪在医院之中修养,那时候有一位叫做AUDREY WHITE(白茉莉)的护士照顾着她,同时她也是红姐的侄女。
那一年,她十九岁。
但就在阿布住进医院之后的第三天,一个洗衣粉贩子突然袭击了阿布所在的医院。
不到十分钟,整座医院都已经被摧毁大半,门外也是响起了脚步声。
在那个时刻,白茉莉没有逃跑,而是选择冲出去。
火焰....惨叫....爆炸.....
...阿布忘了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他唯一记得的,是那一个被挂在医院大门上的头颅。
那一次之后,他选择了退役,然后一直追查这件事情究竟是谁做的。
他花了五年,一千多个夜晚,最后终于知道当年袭击医院的洗衣粉贩子的名字:
马添寿。
一个港岛的洗衣粉贩子,绰号马爷,活跃在南丫岛一带....
思绪过后...阿布停下手中动作,握着胸口处挂着的那枚狼牙:
“红姐,你说..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苟活呢....”
闻言,红姐缓缓道:
“那得要看,用什么角度去看它。
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够阻止的...
...这么多年......”
阿布收拾好手提包,站了起来:
“人活着总要有一个念头...这是活着的依据,如果有一天这个念头可以找到归宿,那么我也可以安然离去了.....”
话音方落,阿布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茫茫的黑暗之中。
许久,红姐都在望着那窗外的世界。
一小时..两小时...
滴..滴...滴滴滴...
雨滴落下的声音变得密集,大厦,街道白茫茫一片,这是一场大雨,伴随着雷鸣的咆哮,下了很久很久..直至夜幕降临,倾盆大雨仍在撕裂着一切..就像那座天后庙那样。
昏暗与模糊交织,斑驳不堪的墙壁被风吹得发出摇摇欲坠的声响,那前方的山坡上则是全然没有了一点的光芒,萧瑟的树木发出沙沙沙的颤动声,似是连带着让那庙前的水潭也泛起无尽的波纹。
几名黑衣男子缩在角落,手指有些抖动,这个夜晚让他们想起一些故事..于是不由得看了一眼那牌匾上的平安字眼,更有甚者双手合十,朝着那神台微微一拜,而偏就是此时,后堂的房屋中传出几声别有意味的低吟..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有些羡慕地望向那身后的红砖房。
..正如他们所想,红砖房内正在上演一场大戏,几位女子与一位男子...
男子手中握着一瓶伏特加,后背则是刻着青红之色的纹身,若是细细一看,便可望见这纹上去的图案乃是一头黑色的恶龙,而与其他人不同的是,这头恶龙点了青红色的晴,且自后蔓延至肩膀,赫然是一条“黑纹过江龙”......而男子也仍在继续着他的战斗...
..窗外的雨也仍未停止,甚至有着变本加厉的趋势...
沙沙沙...
沙沙沙...
扑通!
一副身躯忽然倒在了地上!
门口的一位黑衣人瞳孔收缩,后退数步,正欲动弹,却忽觉一双手不知何时扣在他的脖子之上,倏尔猛地一扭动!
咔嚓!
连续两人倒在地上,在内里的黑衣人终于是看清了这人的面貌。
这是一个穿着灰绿色衬衫的男子,他的手中拿着一个手提包,看上去十分平静..但在他们看来,则像是索命的恶鬼。
阿布!
刹那间的静寂后,一声爆裂的轰鸣自庙中炸开,阿布已然如离弦之箭俯冲而下,双膝抵于一位黑衣人肩膀之上,腰间猛然发力,双腿屈膝扣紧其项部狠狠往下一砸!
轰!
地板破碎成片,黑衣人的膝盖炸裂成诡异的形状,阿布则借力一弹,右腿迅速横扫而出!
砰砰砰!
三声惨叫迸出,瞬息之间后站立的人便是只剩下了阿布一人。
血液顺着雨水流淌在于各个角落,呜啸风声割裂开内外的世界,而那房间内的声响便是逐渐变小,继而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