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迈的祭司手脚麻利的将那个完全可以说是深海怪物的巨型乌贼放到了案板上,他熟练的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一把剔骨刀,如庖丁解牛一般,几分钟便把十多米长的巨大乌贼变成了刺身。悲哀的深海怪兽在案板上无力的扭动了几下,就被祭祀剖开触手打开大脑去掉内脏切成肉段。
一直在旁边看着祭司处理大乌贼的女孩顺手挑起一块还在跳跃的触手,随手抹了一点阿戈尔的特产调味料,便直接放进嘴里开始细细咀嚼。站在一旁的孩子们也呼啦啦的一拥而上,开始瓜分这头乌贼身上各种好吃的部分。
能在海底无敌手的深海怪物就这样变成了儿童的晚间零嘴。
这就是阿戈尔,大陆的边境,海洋的触角。
其实在泰拉世界里的大部分人对海洋都没有概念,并且因为种族与天灾等各种各样的原因,绝大部分人的一生都无法见识海洋。哪怕是炎国那些运送海货的行脚商和贩子,对海洋的印象也大多来自道听途说。
而他们运送的各类海货,通常也是来自于这个地方。大陆的边境,海洋的触角,阿戈尔。
在阿戈尔,是没有移动城市这一说法的。
不仅如此,正如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内陆城市不了解它一样,阿戈尔也不理解内陆城市的人们是怎样生活的。
不过用贫穷来形容阿戈尔却并不是特别恰当,虽然这里的科技不是特别发达,甚至可以说是落后,但只要来过这里的人就会明白阿戈尔的特殊
他们很少会形成大型城市,大多都是以村落或者是小城的形式散布在广袤的海岸线和零星的海岛上,几乎与世隔绝。
也正是因此,阿戈尔有着自己的文化,自己的饮食习惯,自己的建筑,自己的语言,自己的货币,但是他们不擅长........或者说不喜欢不屑于使用内陆地区的小玩意,宛若现代文明中的一个遗老。
可这并不代表阿戈尔迂腐,所有来过这里的人都隐隐约约能感受到。他们少于外界接触并非是完全抱着对自己的文化自傲,而是在固守着什么东西。
阿戈尔人守护着什么,也在等待着什么。这大概是他们的种族禁忌。无论外人怎么探寻,阿戈尔人都保持沉默。
除此之外,阿戈尔还有一点迥异于泰拉世界其他地区,那就是关于源能及天灾的部分。
在阿戈尔,天灾几乎从未发生过,这一点从天灾就开始降临泰拉世界开始就几乎没有改变过。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阿戈尔地区空气中的源能含量几乎是全泰拉大陆最低的地区,即使是号称有神明守护同样没有天灾肆虐的雪境谢拉格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相应的,生活在阿戈尔的人们自然很少会出现患上矿石并病成为感染者的情况。
自从天灾降临之后,矿石病便一直是扎在几乎全泰拉世界的人们心头上的一根刺。
这样一来,尽管源能作为一种能源被泰拉世界的人发现并充分利用起来,但矿石病的风险还是令他们无法彻底放心,毕竟谁都不想患上矿石病成为感染者。
而源石和源能方面的专家在发现了阿戈尔的特殊情况之后,就一直没有间断过对阿戈尔地区明里暗里的调查和研究。甚至在早期的时候,有一些这方面的专家学者偷偷捕捉阿戈尔地区的孩子们做他们的研究素材。
至于为什么不把主意打到成年阿戈尔人的身上,那不显而易见的吗?毕竟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尽管这些正常或是变态的实验层出不穷,但是他们都没有得出究竟是什么使得阿戈尔这一地区相对于全泰拉大陆这么特殊。
并且由于某些实验的丧尽天良以及上千年以来根本没有进展的现实情况,最近几百年以来针对阿戈尔的调查和实验几乎已经完全销声匿迹。
其实不仅仅是阿戈尔经历过这些,甚至连雪境谢拉格也有过这样的历史记载,不过再怎么说雪境都是有神灵庇护着的地区,总是后出现一些科学完全不能解释的状况。
就比如谢拉格历史上有一段时期,每当那些疯狂的科学家们妄想对雪境做些什么坏事的时候,他们总是会出现一些致命的意外,导致这些事情胎死在他们的腹中。
也正是这个神秘莫测的雪境神灵,对谢拉格地区的调查也完全进行不下去。
既然两条都是死路,但是生命总是要寻找出路的。
因此人们逐渐将注意力转移到如何在开采源石和利用源能更好的保护自己以免患上矿石病成为感染者,以及如何更加高效安全的利用源能和研究抑制矿石病的药物的方面上。不再花费大量时间精力金钱,将杜绝矿石病的希望放在虚无缥缈神灵和可怕的阿戈尔上。
老迈的祭司从自己的家里搬出了一口大锅,吃完美味零嘴的孩子们也纷纷散开搬出自己家的大锅。几个高壮的阿戈尔中年妇女在一旁给祭司搭手,帮着他把那巨大乌贼没有被孩子们当零嘴吃掉的部分下锅煮熟。
几乎所有的傍晚都是这样,女孩抓回来的海货总是足够好几家人吃的,只靠着祭司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女孩把那柄巨大的剑靠在一块更加巨大的礁石上,自己舒展着身体,惬意的躺在礁石上。这是她最喜欢的放松时间,傍晚凉爽宜人的海风,惬意的休息,以及海浪碎沫扑在脸上的湿润,再加上别的地方看不见的,只有环境超好,甚至连空气里源能含量都比其他地方少的阿戈尔才能看到的满天繁星。
等等.......今天的星空,好像有点不对。
女孩仔细观察了一下星空,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急急忙忙跳下礁石,向着正在做饭的祭司跑去。
祭司正忙着煮饭,却被匆匆赶来的女孩差点摁进汤里,不由得生气了,“斯卡蒂小姐!请别捣乱!”
“祭司先生,我很认真,现在我觉得你最好抬头看看天上。”斯卡蒂严肃的说。
“天上有什么......“祭司的话顿住了,其他人也好奇的抬头看着这漫天繁星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但也都顿住了。
“当繁星归位之时,深海的灾祸将乘着亘古的遗址从海底升起。”斯卡蒂一字一句的说着,随后困惑地看向祭司,“我没记错的话,正常七年一次的繁星归位,上个月才过去吧。”
“草!”祭司先生扔下锅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