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再次推算之后。
袁一飞决定相信生辰八字,因为这个东西做不了假,而面相,有时候会存在一些不确定性。
没有人的面相是一成不变的,不仅外表上,随着自身气运的变化,内里也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改变。
刚才那三张面相,他今天看是这样,明天再看,很可能又不一样了。
“陈老,贤侄,我刚才多推算一遍,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袁一飞笑着说,“放心吧,两次结果完全一致,贤侄的妻子,还有两个孩子,绝不是短命之人,更不存在什么血光之灾,千万不要再被一些江湖骗子的这种话吓到。
“他们多是故意如此,使你不得不在乎。张口就是印堂发黑,血光之灾什么的。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像印堂发黑这种现象,除非开了传说中的天眼,或是佛道两家的心眼,否则不可能看出来的。”
陈老爷子没好气地刮了儿子一眼,他带回来的话,可不就是“印堂发黑,血光之灾”么?
“那就辛苦袁大师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陈老爷子含笑点头,说着,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张支票,递了过去。
“陈老太客气了……”
袁一飞话虽这样讲,但并未推辞。
也没什么好推辞的,他就靠这个恰饭,又不是助人为乐。
只是旁边的陈子昂却始终一言不发,总感觉这五十万给得不值当。
他的直觉向来很准,不管旁人信不信,他感觉自己也会几分观人的本事。
刚才袁一飞的某些行为举止,很好诠释了他不太确定的心理。
而陈子昂要的,却是万无一失!
那可是他的妻子和女儿,哪怕有一丝风险,他都不能去赌。
实事求是地说,原本袁一飞没来之前,他还不怎么担心,心里更多的想法,确实以为遇到了江湖骗子。
然而,刚才袁一飞的一番犹豫不决的行为,现在真的使他坐立难安。
一宿没合眼,眼神始终在妻子安睡的侧脸上,半夜他还起床跑到隔壁,在女儿们的床前坐了好久。
如果她们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该怎样承受?
所以他思来想去,心里下定一个主意。
清晨。
郭永坤虽然起了个大早,但哪里都没去,坐在一楼的餐厅里,优哉游哉地享受着早茶。
南方沿海这边的早茶习俗,他感觉非常适合他这条咸鱼。
来上一壶养生红茶,服务员推着满载的餐车来回走过,想吃什么自己拿,食物都装在笼仔里,样式很多,像什么虾膏蟹饺、叉烧肠粉等等,至少几十种。
手里捧一份报纸,能慢悠悠吃到日上三竿。
新取了一笼鼓汁排骨,正品尝的时候,过道里突然传来一阵躁动,抬头一看……
哟,倒挺有缘。
原来华仔他们昨天也在这里下榻的,看来那个洗发水广告今天还得拍。
郭永坤看到华仔时,对方同样注意到他。
居然还走了过来。
“先生,能请你帮个忙吗?”他突然说。
弄得郭永坤微微一怔,心说咱们很熟么,我能帮你什么?
“什么意思?”
“能请你那位朋友,今天不要过来了么,他那两个女儿,可爱是可爱,但她们在,我没法工作啊。”
华仔也是无奈。
因为樱樱和柳柳那两个小不点,昨天走的时候说过,今天还要来找他玩……
“哪个朋友?”
“就是那位陈少。”
“你可能搞错了,我不认识他。”
“不认识?我昨天看你跟他聊了好久……”
“那也不代表我们就认识。”
“打扰了。”
华仔尬笑一声,信你才有鬼。
那陈少这么嚣张的人,一个不认识的、还是内地人,会跟你聊得这么起劲?
他去另一桌吃饭去了,刚坐下没多大会儿,门口走进一个人,定眼一瞧,只觉一阵大头。
而接下来的一幕,更使他不由撇了撇嘴。
还说不认识……不想帮忙就直说呗!
陈大少一眼就注意到郭永坤,踱步走近,“大师……”
“慢着,我不是什么大师。”
郭永坤笑了笑,一听他这称呼,就知道脑壳终于转开了。
当然,万一对方真的没转开,他必然还得想些后手。
反正肯定不能让悲剧再发生,而钱也是必须要赚的。
“那你……”
“我说过,我只是曾经拜过道家高人为师,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们港城这边不也有好多富豪拜到高人座下么?我是一名商人。”
“商人?”
陈大少诧异,心说内地还有商人这一说吗,那不就是投机倒把的么?
“我有一家集体挂靠的工厂。”
陈大少哦了一声,终于了然,问,“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我叫郭永坤,就叫名字吧。”
“那好,郭永坤,咱们能换个地方讲话吗?”
“你是为昨天的事情来的?”
“对!”
郭永坤佯装斟酌少许后,才说,“去我房间吧。”
“好。”
俩人来到房间之后,陈大少便赶紧询问,“郭永坤,你昨天说我妻子和女儿三天之内有血光之灾,那昨天算吗?”
“算。”
雾草!
陈大少眼珠子一瞪,心想还好昨天一切太平。
“那按你的意思,这件事情就在今天和明天?”
“对。”
“你还敢确定吗?”
“我这么跟你说吧……”
郭永坤正色道:“你妻子和两个女儿的那种状况,实在太明显了,几乎不可能看错,要不然我也不会提醒你。所以你就别再问我确不确定了。”
“那……你知道具体时间,或者具体要发生什么事吗?”
“你当我是神哪?”
郭永坤没好气地指了指房门,道:“我看你还是走吧。”
这家伙显然还是没真正相信他,虽说也在情理之中,但如果他不对自己言听计从,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太好办了。
因为郭永坤知道事情发生的日期,但具体时间和地点,却并不知道。
主要对方没说。
像这种揭人伤疤的事情,一个正常人也不会去仔细打听,那会儿他可不知道自己会重生。
上辈子陈大少的妻女是死于一场公共设施故障遭成的灾难,但那种公共设施,港城这边不止一个地方有。
“郭永坤,我承认,我到现在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你,因为这件事搁谁身上都难以置信,而我今天之所以过来,只是因为不敢赌,宁可信其有。她们三个就是我的全部,我不能让她们有任何闪失!
“你既然能看出她们的灾难,不可能没办法解决,你帮帮忙,假如真的能让我妻子和女儿们躲过这一劫,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这倒是一番肺腑之言。
老实讲,想让叶珍妮和她的孩子躲过这一劫并不难,明天就是圣诞节,只要把她们关在屋里不出去就行了。
但郭永坤不能怎样做。
很简单的道理,这样无法证明他的本事。
而如果没有本事,又怎样赚钞票?
所以人要救,钱也要拿的话,就还得让事情顺其发展,然后在关键时候,他再站出来出手化解。
如此计划才算完美。
“你妻子和女儿现在在家吗?”
“在。”
“干嘛?”
“没干嘛,就玩呀,看电视什么的。”
郭永坤眼前一亮,那心中就有数了,因为据他所知,那种公共设施,港岛最出名的有两个地方……以陈家的背景,也不大可能去太寒酸或不知名的地方。
一是大屿山。
但这个地方有些远。
如果真要去大屿山,那叶珍妮今天就应该有所动作,然而她并没有。
第二个地方就在附近——太平山。
所以此刻,郭永坤几乎可以断定,事故的发生地,就在太平山!
“我跟你说实话,三条人命,既然遇到,其实我也很难做到袖手旁观。昨天晚上我还想过这件事情,但目前真的没有解灾之法,只能说试试看。”
陈大少眉头紧锁,这依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他妻子和女儿的命,能试吗?
可是他又毫无办法,港岛最知名的大师又不是没请过。
“那……行吧!”
他咬着牙说。
试一试,总归还有机会,如果不试,再真被对方言中的话……
“但我有两个条件。”
陈大少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说。”
他丝毫不显意外,甚至已经猜到对方的一个条件,肯定是要钱,至于另一个,就不得而知。
“第一,你们家别轻举妄动,以免让事情越来越复杂,那样我就真的束手无策了。也就是说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此事最好先别让你妻子知道。”
陈大少点点头,心想原来是这个,细细一品,也确实蛮有道理。
“她不知道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讲。行,这件事没问题。明天圣诞节,她们还打算出去玩,我本来不想让她们去的。”
雾草!
郭永坤心头一跳,隐晦地瞥了陈大少一眼,这厮险些直接把灾难化解了。
那还有他什么事?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你千万别干涉她们的想法和自由,本来怎么样就怎么样,这样我才好推算。”
“我知道了,那就让她们去。”
这才是乖孩子嘛!
“第二,每隔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你过来见我一次,我要知道你们家的具体情况。”
“这个……”陈大少挠着脑壳道:“要不然你直接去我家不就好了?”
“不行。我一个外人跑到你家,同样改变了你们的生活方式。”
“那好吧。”陈大少寻思今晚是没得睡了。
“另外明天早上,天一亮,不管有没有到四个小时,你必须马上过来见我。”
所谓的四个小时,多半是虚的,小半则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好提前应对,以确保事情不偏离轨道。
明早才是关键。
“明天天一亮?”陈大少苦笑,晚上就没得睡,还要一大早跑过来,“可我明天有很重要的事情啊,一个房地产项目要开盘。”
郭永坤瞅了他一眼,心想怪不得上辈子你小子逃脱了,淡淡道:“是你赚钱重要,还是你妻子和女儿的命重要?”
好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陈大少摊摊手后,望向郭永坤。
郭永坤同样看着他。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记说了?”
确实有,但郭永坤不会说,那样就落了下乘。
“没了。”
“没?”
陈大少感觉不可思议,都不提提酬劳的事情吗?
而郭永坤此举,更令他对此事的真实性,又相信了几分。